后来的事,胡成新也不清楚了。他被人从空中放下来,带到客房休息了。
听了多遍叙述,我的记忆依然没有被触动。如果心魔的说法是真的,我体内有81代龙虎道公的自我封印,那极有可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封印松动。
但是我失去三年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朱家塘盘王显灵,也与这有关吗?头痛欲裂,不想再去追究了。
这时胡成新过来了,欲言又止,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的意图,不免有些好笑。于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正一教都能解决的问题,对于我来说,还真不算事。胡成新夫妇身体都没有问题,关键是风水问题,三峡蓄水不断增加,影响到了山顶。
解决办法有二个,一是搬迁,二是摆风水局。
不出所料,他选择了第二条,谁也不想背井离乡。
我安排村里人,移植了几颗树,动了几个巨石,还把山水位置给调整了,然后开坛做了一场法事,安抚山神水神。
一时间,风起云涌,炙热的太阳被挡在云彩背后,缕缕阳光漫射出来,神秘莫测。村里人对我的布置心悦诚服。
我告诉胡成新,我的阵法不只是解决他个人的不育问题,更重要的是对整个村的运势都有提升,要不然住在山上已经相当危险了,对此他深信不疑。他以为在神女峰的经历,只是我艺高人胆大,故意犯险,没想到命悬一线,我也不再点破,免得他担惊受怕,就让他把我当做一个传说吧。
从神女峰下来前,正一教主告诉我一个有关胡家金香炉碎片的传闻,据说在清末年间一个姓徐的古董商把它买下来,收藏了。但他也去寻访过很多藏家,包括姓许的都去查过,可是都没有下落,可能是年代久了,遗失了。
我相信正一教主的实力,以他的做事风格肯定是查无遗漏的,心里很是失望,看来寻找金香炉可能会遥遥无期了。
很是郁闷,在胡成新家里无聊的翻看一些武侠小说,金庸全套小说都被我看完了。顺手拿起一本书,一看是《百家姓》,百般无聊,也拿着看起来,突然看到一个“瞿”字,心中突然一动,川中一带“徐”的发音跟“瞿”差不多,难道是姓瞿的古董商?
匆匆告别了胡家,我迫不及待的赶到杭州,一个瞿姓的收藏家就住在这里。凭着世世代代的鉴古技艺传承,当地人都尊称他为瞿大师。瞿大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头顶微谢,个子不高,高高翘起的肚子,与他圆滑精明的个性相当匹配。他给我泡了一壶西湖龙井,也不谈正题,胡天海地的说起茶文化来。
理工科出身的我对他的高谈阔论只能是耐心的敷衍着,其实几千块一斤的茶叶跟几元一包的,对于我来说根本就品不出来,感觉自己就是老牛嚼灵芝草,真是暴殄天物啊。瞿大师独自一人海阔天空的卖弄了半个时辰,我再也无法忍受,直截了当的把金香炉碎片的事情提出来。瞿大师作出颇有兴趣的样子:“你说的金香炉,我也听祖辈说起过,元朝初年,瑶家十二姓兄弟从千家峒逃离时,把它打碎各执一块。我一直以为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还真有这回事!你身上可有样品,让我见识一下可否?”我取出一枚小金片慎重地放在桌上,瞿大师戴上一副手套,拿出放大镜,小心翼翼的观察起来,颇有大师风范。
半响,瞿大师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看着我,毅然说道:“这根本就不是元朝期间的物品!”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难道我的不是正品,怎么可能。疑惑地看着他,他这才慢悠悠地接着说:“请相信我多年的鉴赏经验,这不是元朝的物品,也不是纯金的!”
“但它的年代更为久远,根据它上面图案朴实的原始风格、不成熟的工艺以及制作材质分析,可以初步断定,这应该是上古时代的物件啊!可惜啊,只是残品,如果整只金香炉在,那可就是无价之宝啊!”他满脸遗憾地望着我。我欣喜万分,但心里不禁暗骂,一句话非得断开来说,故弄玄虚,这就是所谓的大师风格,他们在鉴赏文物时,看到你失望的样子是不是心中窃喜,而且会不会把真货说成赝品,然后捡个漏呢?当他明确地告诉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时,我的心如沉海底,掩饰不住失落的表情。
☆、第六十四章盘鑫的故事(十一)狮子开大口
自从听过“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我内心深处一直对这个神秘的地方充满着憧憬……虽说金香炉杳无音讯,但既然来到杭州,不管怎样,都应该去印证这句千古流传的名话!我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吸引住了:西湖水碧绿碧绿的,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闪着点点金光,就如亭亭玉立的少女,楚楚动人,婀娜多姿。我迫不及待登上游船,与西湖来一个“亲密接触”。在游船中,我看到清澈的湖水里许多可爱的小金鱼,有红的,有金的,还有黑的。它们在水里快活地嬉戏,你追我赶。真是名不虚传,正如语文课本上《饮湖上初睛后雨》描述得一样,如同置身于人间仙境!正好赶上荷花争奇斗艳的季节,它们绽放着热情的笑脸,荷花的动作千姿百态。有的在骄傲地仰起头,向正在伸懒腰的太阳公公打招呼;有的低着头,正在臭美地照着镜子;还有的在把头侧在一边,正在做着美丽的梦哩!荷叶正在展开他强壮的四肢。不由得随口念出了:“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在茂密的荷叶下,一群群活泼的小蝌蚪,正在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它们正在抓迷藏,一会东躲东,一会躲西,它们这帮“小家伙”玩得可真开心!多想自己变成一条小鱼,享受西湖的拥抱。然而金香炉的下落如同一块大石压在心头上,令我无法兴奋起来。
美丽的西湖风光,安抚着我烦躁不宁的心。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手机响了,瞿大师打过来的,他告诉我,从父亲的遗物里找到了一块小金片,应该是香炉底座的部分。我欣喜若狂,立即打了个车过去。
瞿大师拿出小金片,我还没有碰到,就感应到,它和我身上其它四块是同源的。
我对瞿大师感激涕零,然而他却微微一笑:“小金片是我祖辈收藏多年的,它对于历史研究也有重大意义,价值不可估量。若不是看在你门瑶家与它不可分割的情份,我是不会忍痛割爱的,这样吧,你出四千万,把它拿去!”
“ 四千万!”我懵了。我只有阿柔退还的45万,加上村委替我保管的20万抚恤金,也不过65万,我上哪去弄这么多钱啊!瞿大师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东西,通过与我的言行分析,我是非常的渴望得到它,因此漫天要价。
“我先给你65万,你能不能把小金片让我先保管,等12块碎片凑齐,我再想办法筹集资金给你?”我苦苦哀求道。
瞿大师眼色变得冰冷了:“没钱还来问要东西!别把我当慈善机构,我收藏可不是为了贴钱的!你可以走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65万算是什么!定金吗?相差太大了!而且等你找齐12块金碎片,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当我是傻子吗?”他对我嗤之以鼻,随后关门谢客。
我躺在宾馆床上,辗转反侧,心潮澎湃,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没有钱真是寸步难行,我努力的工作,自以为还算是比较高的收入了,没想到自己多年的积蓄,对于别人来说,一根毛都算不上。我从哪里去弄这四千万啊,对于我来说真是天文数字!凭我的修为,出去招摇赚骗,或者干些巧取豪夺的勾当,肯定是能做到。但师傅多年的教导,不得以术法牟利,多年来接受的教育,也不允许自己去干些不法勾当。
初夏的夜并不漫长,转眼天色已泛白,我洗漱好,准备下去吃个早餐。
前台小姐突然把我叫住了:“请问你是盘鑫,盘先生吗?”我站定了。
“昨晚三点,有人拿来一个小盒子要我交给您,考虑到太晚了,不好去打扰您,所以就等你下来才告诉您了。”服务员客气的说道,她把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替给我。
我好奇的拆开来一看,这不是瞿大师的那块小金片吗?我双手颤抖着,内心无比激动。难道是瞿大师良心发现,一文不收白送给我,这好像不是他的作风吧。
我拿出手机拨打他的电话,可是手机关机。
我疑惑的问前台小姐:“昨晚拿东西过来那人长什么样?”
她有点羞涩的答道:“昨晚,我也点迷迷糊糊的,很困,没太注意看,依稀记得那人个头跟你差不多。”这不是瞿大师,难道他是委托别人带过来的?我决定去他府邸一趟,好好感谢一番。
心情复杂的赶往瞿大师府邸,思绪万千,有一种从地狱升入天堂的喜悦。然而在100米前,我定住了,气氛不对。
屋前围了一大堆人,警察用警示带隔开了,拦着不让人们过去 。
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慌忙走上前。通过人们纷纷议论,我得知这里发生了命案,瞿大师夫妇和一名女佣昨夜全部暴毙,身体却没有任何伤痕,现场也无任何异常,更为奇怪的是,他家的监控系统包括小区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部短路烧坏,没留下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