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大家点头示意,拉起小白龙走向他们的座驾,一长溜的宝马越野,副市长向我们打了个招呼,一溜小跑地跟了上去。真难为他了,这样的体重还能跑的这么快,不怕得个脑溢血什么的。
“真他妈的有钱人。”上车时白法海狠狠地唾了一口,不无羡慕的说:“老七,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手表。”我点了点头:“握手时看到了,我注意了一下,不是劳力士的,也不是奥米茄,不知道什么牌子的。”
白法海一头撞下了车门,有点痛不欲生:“你个士包子,就认识劳力士、奥米茄。那算什么表,烂大街的大路货,他的表是Patek Philippe牌的。”“什么牌子的,我没听清楚。”我抬起头,从来没听过这个牌子的,我对手表和珠宝的知识纯属从小说中知道的。
“小海说的是百达翡丽,手表中的贵族,他手腕上戴的是Patek Philippe—超级复杂功能计时6104G男士机械表。”和我们同一个车的玉玲珑轻轻地说:“这块表在香港的售价是300万港币,在大陆由于属于奢侈品,加上关税一般合人民币400万元左右”开车的司机差点没把车开出公路,冲向一侧的山沟:“400万,你说的真的假的?”连他也感兴趣了。
一只手表400万,让我们都有点张大嘴巴,我在山城博物院时一个月连工资带全勤奖才1500元,一年才18000元,400万元我要不吃不喝200年才挣的到。有钱人和穷人真的没有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我心中暗暗感叹,忽然想起司马温,想起拉米雷斯,想起拉米雷斯的奋奋不平,想起那里堆积如山的黄金、宝石,想起于我一闪而过的财富。
而司机已经开始发出一连串的感叹,夹杂着一两句的国骂,感叹自己的人生。车上的人都没有说话,吴漱雪低着头,正在想什么心事,玉玲珑正忙着研究自己的眉毛。窗外的崇山峻岭,美丽风景都一晃而过。
在这里遇见小白龙,算上惊喜,也算上意外。荣升副组长的我晚上照例去向组长和徐教导员汇报工作,晚上我提到了我的看法,我们的调查似乎偏离了方向,一直在忙着民俗学的研究,而对蚩尤生活痕迹、文物遗存方面的调查很少进行。历史博物馆方面提供的一些文物只能说明苗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我们更应该从蚩尤天机碑出土的地方进行考察。
徐教导员也比较赞同我的观点,我们这一段时间虽然增长了很多见识,但是这和我们的任务无关。陈世安没有说话,递给我们一份通报。这是关于龙天远的,从出生年月日,在哪能的幼儿园,到在美国的留学经历,到谈过几次恋爱,上过几次夜店,喜欢吃甜还是咸,喜欢看爱情片还是枪战片。总之这里面有他的一切。
他们在监视着龙天远,我心里冒着一股凉气,此时的龙天远象生活在放大镜中,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而在最新的通报中,他进入黔东南的一举一动也在监视之中,包括每天的行程,见过什么人。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一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我没有任何先兆的加入了这个组织,好象开玩笑一样,随随便便签了字就进来了,比一个普通单位召个临时工都容易。这绝不可能的,这里神秘、严密,能调动强大的国家机器。我进来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隶属哪个部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一个合法正常的身份,但我们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到现在也没有人告诉我。
第八章 龙家
这样神秘的单位,这样强大的力量,我一个普通人就这样闯了进来,得到了信任。这让我根本不敢相信,他们看中了我什么,我为什么会得到他们的信任,他们是不是也曾经这样的监视我,观察过我的一举一动,是不是我的房间也安有摄像头,我突然想起我电脑里100多G的黄色录像,不敢想像,我在看时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有人轻轻碰了一下,是徐教导,他冲我呶呶嘴,我从深思中回过神了,陈世安正注视着我,平静的面容下目光象刀一样。我定了定神。“老七,你看这份通报有什么问题没有?”我的脑子飞快地过滤看到的情况,没有任何问题,一份优秀富二代的成长经历,可是一个普通人不会耗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去做的。我不敢回答。
陈头叹了一口气:“这是份没有任何问题的简历,如果说有问题的话,就是太完美了,但如果仔细观察这份履历背后的情况,就未必是这样了。从小学到中学的所有简历都存在一个问题,就是这些学校都已经不存在,这些学校因为历史的原因,都已经撤消或并入其它学校,没有了档案留存。”
“而在调查中发现,他所说的班级都存在,但是那些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没有记得有一个姓龙的学生叫龙天远,虽然那里都有姓龙的学生。”他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想知道我的判断。我努力让自己集中精力:“也许后来他改了名字。”
“当然不排除这种可能。”陈世安也表示赞同。“他四年前开始接管龙家在美国的业务,从去年夏天开始接管龙家的全部业务,现在他在龙家是二号人物,仅次于龙老爷子,超过了几位叔叔辈的人物。而且他接手后,龙家的业务有了很大增长。调查中发现,接管龙家后,龙天远深居简出,很少外出。但近几年,龙家却发生了很大的变故,一直协助龙老爷的龙呈虎,在龙天远掌权后远赴新西兰,但去年秋天在海边游泳时发现溺水而亡,可是龙呈虎从来不游泳,而且当时并不是游泳的季节。龙家另一核心人物龙呈祥远赴芬兰,却和家人在一起火灾中全部遇难。”
“除了龙天远,龙家同时还起用了两个主要人物,一个是中年人,这上边有他的资料,龙天远称他为泉哥,另一个更为神秘,只是听说有此人,并没有人见过他,不能判定有此人,更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看了一下资料,叫泉哥的人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小眼,满面笑容,很像香港一个导演,而另一个人的情况栏却是空白。
陈头喝了一口水:“龙天远在我们到达黔东南的第三天来这里,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检察龙家在黔东南开发都柳江风景区的建设工作;二是为援建的两所小学和一所医院剪彩,但这两个项目在龙家的建设计划中微不足道。他们兄弟两个来这以后的行程却主要是游山玩水。”
“会不会是工作累了,真的向他们所说的只是来游山玩水的。”徐教导员第一次发表他的看法,陈头没有任何时候表情,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但愿如此。”但下一句话还是重点:“不管怎么说,今天的相遇绝非偶然,我们要小心一些。”
我慢慢走回到自己的房间,龙天远的行踪被监视,背景被调查的如此仔细,想来龙家被监视被关注远非一日,龙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族,那小白龙真的是龙家的一员,还是一个棋子。龙天远不去隐藏行踪,反而故意让小白龙与我们相见又是为什么。我的脑袋大的发痛,事情越来越看不明白,难道正应了古人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白法海在房间里发出轻微的呼声,睡的真香,可这还不是他睡觉的点。我进了房间,他却突然睁开一只眼,这小子原来是在装睡:“领导开会去了。”他的语气酸溜溜的,我知道这小子对副组长是我心理有点不平衡,虽然只是个代理的,毕竟他的资格要比我老的多,跟着陈头的时间也更长一些,他一直认为他比我更合适。
我突然想逗逗他,点了点头。“什么重要机密,领导能透露一点给我们小老百姓。”我们的纪律是绝不多问,绝不多说,他何曾不知道,只不过是在刁难我,下面挖了一个坑等着我跳。把哥哥当傻子,我决定气气他。
“没什么大事,就是苏原和小薛想结婚,事先看看组织上的态度,我们研究一下。”我装着漫不经心地语气,也不看他。白法海没有作声,一幅漠不关心地样子,不断的换电视。我也不理他,钻进了卫生间。
等我洗漱完毕,白法海还在换台,这小子上当了,我故意叹了一口气,他果然抬起头:“薛戏子的小苏要结婚,你叹什么气?”戏子是他背后对薛宏的称号,不知道是对薛宏的表演争取了苏原的愤怒,还是因为薛宏本身就曾经演过戏。
“徐教导员坚持认为他们两个还太年轻,需要再处下去,才理解婚姻未必是爱情最好的归宿。可是头不这样认为,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不能所有的外勤队员都一个人过一辈子吧!”我尽量模仿他们两个人的思维模式和语言结构,这两句话,陈世安和徐惠再不同的场合表达过类似的观点,也算不得我的杜撰。
白法海没有作声,他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床头,表现的还算镇定,但掩盖不住内心的绝望。我忽然有些于心不忍,薛宏和苏原的恋爱原来就伤害了他,让他倍受折磨,我何必要在伤口上撒盐,何况他多次在危急情况下还救过我。
我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一丝后悔,想找句话安稳他:“老海啊,你别歇气,他们俩个未必能成,你还是有希望的。”他哼了一声。我接着安慰道:“你海老兄,一表人材,文武双全,机智勇敢,岂似那个半男半女的娘娘腔所能比的,苏原是鬼迷心窍,时间长了,一定会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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