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只能是先划定一个范围,然后慢慢地搜寻,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这时,大概是见我许久不出来,韩笑和童萱萱走进超市:“哎……”我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他们也跟着看了起来。电视上,记者继续采访曹教授:“那您觉得敦煌当地这个传说是否真实存在呢?”曹教授很认真地回答:“历史上,藏经洞的藏书是非常多的,常人根本无法想象。它汇集了从汉代开始一直到明清的各类经书,其中还包括科教、农业、学术等其他领域的书籍。当时虽然有大批的外国侵略者也就是这些所谓的外国考察队打着修复寺庙的幌子买走了这些书籍,但实际上他们的规模都不大,只能是尽量多的往外带。我们都知道,沙漠的天气是很可怕的,稍有不慎就会有闪失。所以这么多考察队来到这里,我不太相信他们都能安然无恙地离开。最起码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存在即有一定的道理,所以我坚信,这个传说有它的合理性,至于是否真实存在,这个有待我们考证。我个人也希望这是真的。”
记者又问:“这次行动有外国专家的介入,可以说是影响巨大,为什么寻找佛经外国专家也会来呢?”“咱们中国古代的文化也好,艺术也好,是让世界都顶礼膜拜的呀!尤其是古典书籍,是文化的传承和发展的直接写照。2010年的时候,宋版的《玄都宝藏》其中的一页,仅仅就一页呀,价值四十多万。这个是天价。这些古代的书籍不管是从文物价值还是从文化价值来说都是无法想象的。这次科考行动在国际上都已经做好了宣传,目的是向世界宣示佛经的真正归属在中国。但是由于我们的资金、设备、人员都有限,也缺乏在沙漠中展开类似工作的经验。所以一些国家就派出了他们相关的技术人员来协助我们。”“这些专家都是来自哪里的呢?”“有美国的、英国的、德国的……”我转过身来说:“看来这下热闹了。”从超市出来,韩笑问:“四哥,咱们是不是应该先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嗯,国家已经派科考队介入,我们也就不能插手了。”回到宾馆,等大家陆续到齐后,我对他们讲了一下电视上面看到的情况。韩光挠了挠头说:“既然国家都派专人来了,那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刚子喝了一口水,抹抹嘴:“那咱们先回秦皇岛?”科考队无论是队员、设备、经验都比我们强出百倍,我们留在这里也是无用,想了想,我也决定先回秦皇岛吧。
但是回去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得把这四张羊皮残卷和复原图交给专家组。这东西在他们手里才会凸显它们存在的价值。
当即决定,由我和三光还有大力三人负责将图交付专家组,其余的人订好车票,准备返程。
路上,我们先是通过114查询到当地电视台的电话。随后,我们从电视台那里打听到了专家组下榻的酒店。夜幕渐渐暗了下来,我们来到了这家酒店。由于天色渐昏,酒店大堂已经亮起了华丽的灯光,炫彩非常。
这时,几个熟悉的身影从正中的旋转门进来了,为首的正是那个电视上露面的曹教授。我们迎面走过去,准备对曹教授讲明来意。没想到这个时候,曹教授的手机竟然响了。他接通后随即神情变得很紧张,他屏退身边跟着的人,然后紧张兮兮地走到了休息区一处偏僻的角落低声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们三人见情况不对,便装做闲人似的坐在了休息区临近他的位置,侧耳倾听。
曹教授的语气近乎哀求:“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好好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现在真的没有线索,我们今天在沙漠里吹了一天的风……喂?喂?”看得出来,对方没等他说完就挂断了。曹教授将手机放回兜里,眉头紧锁,全然不像刚进来时那么意气风发了。
我的眼神冲外一瞟,三光、大力我们几人走出酒店。
出了酒店门口,我们站在大理石铺就的台阶上,望着穿流如织的行人车辆。
大力双臂环抱在胸前,眉头微蹙说道:“看来,曹教授也信不过了。”“的确,看他的样子明显是受人要挟。他最后那句话也点明了是跟佛经有关。”见我思索没有说话,三光问道:“佳亮,下一步作何打算?”“先回宾馆,这件事得靠我们自己了。”我们返回宾馆,对大家说明了情况,刚订好的车票也退了。张印说道:“照这么看的话,我们只能是按照这四张羊皮残卷和三光复原的地图找线索了。”崔力升拿起那几张图说:“这几张图最晚不过清末民初,周围的环境早就变了,恐怕这张图也帮不了我们什么。”“未必。”我手里拿着一支笔转动着,然后伏在茶几上指给大家看,“你们来看,正中央的这张图就是藏宝之地。
周围是沙漠,重要的是看这里,有一个‘凸’字形的图案,我觉得这是一个地标。”大家凑过来,的确,这个“凸”很小,由于年代久远,墨色褪去了许多,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李海东盯了半天,嗫嚅了一句:“这不会是一座城吧?”我们听了这句话,都按图索骥似的在敦煌市的旅游地图上搜寻与之位置相似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大佐伸出一根手指在地图上面圈出了一个范围:“应该是这片范围内,从市中心到阳关镇的途中。”金锁盯着地图,看着大佐画出的范围说:“照这么看,只可能是敦煌古城了!”“好,明天找个向导,我们去敦煌古城转一转!”大家议定。
2
第二天,我们到达了距离市区二十多公里开外的敦煌古城。刚下车,迎面就围上来了一群人,纷纷叫着:“你们要导游吗?”“敦煌古城、月牙泉、鸣沙山、莫高窟,我都熟!”……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嚷不休。
我看了一眼三光,三光会意,拍拍手问:“我问一下,谁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我是!”“哎,我也是!”……童萱萱走过来问我:“这些都是黑导游,难道你要雇这样的导游?”“我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想要更多地了解这个地方,必须找他们!”我看着这群人。
三光看了几个自称当地人的,摇摇头说:“不行不行,太年轻了,有没有岁数大一点的?”“你想要多大岁数的?”“呃,六十往上吧……”有个年轻人大概是看不惯三光挑肥拣瘦了,喊了一句:“那你去找老付吧!”“老付是谁?”“呶,就往西边走不远,看到那座沙丘了吗?那附近有片绿植,老付是个羊倌儿,见天儿在那放羊,你去看看吧。”年轻人没好气地说。
我们来到那片沙丘,隔着老远就听到了羊叫,此起彼伏的,还有好大的一股骚味。转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只的绵羊,身体端正,毛色发亮,少说也有三五十只的样子。一个人仰面坐在沙地上,一个硕大的斗笠盖在他的脸上,他背靠着一棵碗口粗细的树,正闭目养神,一支又细又长的鞭子被他抱在怀里。绿洲的面积不是很大,一眼就能望到头儿,说是绿洲,只有一泓快要干涸的湖水和稀稀拉拉的青草。由于气候恶劣,青草开始泛黄了。大概是找不到可口的食物,这群羊叫声不绝。
我们走上前去,推推羊倌儿。这个人懒懒地应了一声:“嗯……”然后慢慢地抬起手来掀开斗笠。这时我们才看清这人的容貌:由于长年的风吹日晒,他的皮肤呈紫棠色,与花白的山羊胡形成了明显的对比。皮肤干裂粗糙,手上的指甲又厚又长。形容枯瘦,颧骨高耸,眼窝很深。老人看看我们,问道:“啥事?”“大爷,我们是来旅游的,想请你做我们的导游。”韩笑记者出身,为人谦和,说出的话比我们耐听得多。
老人“嘿嘿”一笑,露出了满口的黄牙:“谁叫你们来的?”徐明高伸手一指:“呶,就那边那群年轻人。”老人叹了口气,扶着树干吃力地站起身来:“唉,这群小王八蛋,行,走吧。”说着,拍拍屁股蛋子,背着手把鞭子别在腰间。“大爷,您的羊……”老人摆摆手:“没事,丢不了。”我们听罢跟了上去。老人笑道:“你们可真行,找到我,你们知道我当一次导游得多少钱吗?”既然他们都是黑导游,我和朋友也都自然有了心理准备,就算是漫天要价,大不了就一两千,为了找到佛经,这也算是小钱了。韩光身为智行公司的副总,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他说道:“您开个价!”老人摇摇手:“这大漠里的人都知道,我老付不要钱,只要求你们办一件事。”“什么事?”“希望你们能在三天之内,每个人都在沙漠里种一棵树。”我们愣了一下,老付这算是什么要求?不要钱,只让大家每个人种一棵树,这样的条件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
看着我们诧异的样子,老付弯下腰从沙漠里抓起了一把沙子说:“我家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片沙漠中,我不忍心看着自己的故乡成这个样子。算是我求求各位,帮我一个忙,让这片沙漠有点儿生机行吗?”望着眼前这位朴实的老人,我们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放眼四望,沙漠之中除了阵阵风吟和漠漠黄沙,再无其他。蓦地,我忽然觉得这位老人仿佛是牧羊的苏武,同样在塞外,同样牧羊,一个思念故土,一个热爱家乡。沙化问题越来越严重,已经是全球急需解决的重大问题。多少权贵都懒得去碰触的问题,一个老人,却出于对故土的眷念,主动要求大家去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