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这种异常情况,刘季倒是不慌,常盛摸摸头问:“这是我们变小了,还是……”刘季笑了笑,这个是堪舆风水上常用的幻形之境,有人家点了好的龙脉,就会使用这阵势把那龙脉隐藏起来,只要有人触到了幻境的范围,就会引发阵势,在范围之内的人都要被罩在阵中,若是不懂破解,就会奔波至死。
刘季虽然年幼不甚好学,但这破解幻境的法门却是没有遗漏,掐指一算,已经依靠地气定了南北。
幻阵当中,眼前一些都可能是虚假的。要定方位只能靠地气确认,比如南方属火,南明离火之气必盛,地气燥而郁热。只要算对了,对这地气有了感觉,方向是万万不会错的。
认定了方位,这阵势就已经破了大半。幻阵的命脉在于阵眼,一般在那中央之位的地下。定了南北,推算出方位距离,就是由各个方向到中央的距离,只用闭着眼睛到那中央地上,找出阵眼就可以破阵而出。
“这个就是阵眼?”常盛看着那个石八卦问。刘季点了点头,伸手去抓那块八卦石。没想到,任凭他如何用力,那块放在地上的八卦石都纹丝不动,身边的常盛看出了古怪,也伸手去抓了那八卦石的边缘,一起用力,结果还是照旧。
刘季收回手来,把手指放进嘴中,咬出了鲜血,滴在八卦上面。他心想,不知道是谁布置了这么一个狠毒的幻阵,这阵叫做血誓幻阵,布阵之人布置的时候已经下了血誓阵形发动,不见血而不回,摆明了是想要入阵人的性命。
埋怨过后,刘季自己都觉得好笑,这墓地看守,对来犯的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自己的埋怨,倒也算是错怪人家了。
血流到八卦上面,如同雪入熔炉,片刻消失无踪,常盛轻轻一拿,把那八卦拿在了手中。从那八卦下面的地面上,顿时喷出了丝丝缕缕的烟雾来,刘季一手用血抹了一下自己的鼻孔,一手拉过常盛,把血也抹在了他的鼻孔里面。
这是摆阵人最后的杀招,有懂行的人找到了阵眼,取走后还安排了毒烟。不过这血誓毒烟只用血就能避开。要是不懂其中的关节,就算你戴上了最新的防毒面具,也照旧抵挡不住这毒烟的侵袭。
烟雾散尽,刘季和常盛看到自己依旧在高台之上,那郭老四也半倚在高台上,想是中了毒烟昏迷了过去。徐克眼睛泛红,那群怪物在靠近他们之前,忽然消失,接着起了烟雾,郭老四吸了几口就昏死过去,自己虽然掩了鼻子,可是现在也是浑身酥软。
看到刘季安然无恙,他抽出了郭老四的电棒,蹒跚地过去狠狠照着刘季的头上敲了过去。这一下力气颇大,刘季再也坚持不住,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向地上滑落。没等常盛的拳头落下,徐克的意识也就模糊了起来。
高台之上,只剩余常盛一个人是清醒的。常盛左右看看,想去扶起刘季,却感到这刹那,整个高台下面似乎遇到了火山喷发,或者是有什么怪兽要从下面土地里出来一样,剧烈地抖动起来,他发现自己似乎在快速下坠。
大概过了两分钟的时间,高台猛地一震,再看四周,已经全然不是刚才的那种模样。
高台像电梯一样,但又无任何的牵引,落在了一个大小与它相符的四面墙壁之中,成了这个屋子的地面。四面的墙壁用白垩刷得洁白无瑕,只在正前面挨着墙壁的地方,摆着一张硬黄花梨木的长条桌案,条案上摆着一个白玉的香炉,炉子里看似有淡青色的半固体微微颤动,在那半固体上面插着三根信香,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香明灭闪烁,显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的。
在条案后的墙壁上,挂着两张一人多高的画像,用红木的框悬挂在那里,后面衬的是洒金的裱纸。
画像上,一个人一身狮子吞口掐金甲,手里拿着虎头帅印和一杆令旗,显得威风凛凛,而另外一张画像上画的是一个布衣的中年人,凤眉狭眼,飘然出尘,宽大的袖子双手合起,似乎眺望着远处的天空。
第九章 机密
北京什刹海,老胡同中,有着重重的院落。这里环境优美,傍着水边,不少四合院都是先前一些名人的故居。
如今,虽然什刹海热闹了起来,不复往日的幽静,可是还有很多老派的家族和有钱的富户愿意一掷万金,在这儿买个四合院,住的就是一个讲究儿,一个富贵。
曹魁面色阴冷,凝视着匆忙破门而入的家人,“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家主,那徐克身上的跟踪仪,忽然没了信号。”
听到这个消息,曹魁浑身一震,不过他掩饰得好,看上去还是一片平静,可端茶的手却在微微地颤抖,显示出了他内心所起的波澜。
“知道了,下去吧。”曹魁冷声说道。
看着下人的背影消失在院落里,曹魁抬手,嘭的一声将团龙青花瓷的御用茶碗摔在了地上。他像一条饥饿的狼一样,在屋内焦灼地走来走去,牙咬得咯咯作响,“徐克揭秘心切,又是个嫩雏,恐怕破坏我计划的可能性不大。郭老四啊郭老四,你曹哥我,还是小看你了啊!”
“家主,我们还要不要联系那些外国人?要不,计划暂停?”
曹魁听到这个忽然从屏风后传出的心腹的话,抬起手说:“计划照旧,郭老四他们真有造化从这个窑里出来,我自有办法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浙江青田,刘仲正眯着眼睛品自己刚刚泡好的那壶径山银毫。
屋外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刘季的父亲推开门走了进来着急地说:“爹,你看刘季的本命灯!”自从刘仲要刘季走后,回来就吩咐儿子找来刘季常用的物件,在他的房间里摆了一个本命寻元阵,这就等于派了个探子跟在刘季的身边,虽然不能事无巨细地得知他的消息,可是根据这阵里的油灯的火苗,也能判断出他到底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出没出什么事情。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刘家自刘伯温后,世代都是独苗,若是刘季有了什么风险,恐怕家门断根,刘伯温能从墓里爬出来跟自己的后代玩老命。
这本命灯一法,原本就是他们这一门的秘法,三国时期,有诸葛亮五丈原用本命灯吸星辰之力为自己蓄寿,后因为魏延的莽撞踢了灯盏,才知道这是自己的命数,以后就规定门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使用这种方法。
虽然看起来是几件物件,加个青铜油灯这么简单,其实,摆阵之人还要损三年的寿命,才能使阵法运转正常。
所以,听说刘仲要摆这个阵法,刘季的老爹就心里一阵害怕,知道刘仲肯定是推算出了什么风险,才会以自己三年阳寿为代价,想保刘季的平安。
自从这灯点燃之后,刘仲就命儿子不要外出,每日里就坐在厢房里看着这灯光。
没想到一直平稳的火苗今天却起了异变,吓得刘季的父亲走了三魂,少了六魄,只恨不得自己能飞到儿子身边去,用自己的一命换他一命。
一向沉稳的刘仲听儿子这么一说,也变了脸色,放下茶盏的时候竟然把水洒了一地。他顾不上衣服湿了水的狼狈,快步出门向着孙子的房间,一路快走,那脚程让刘季的父亲都自愧不如。
进了刘季的房间,迎门的地上就摆设着那阵形,阵用八片龟甲压了八个方位,中间把刘季用过的物品、穿过的衣服鞋子摆成了一个人形,在那人形里面,有用芦草的灰烬撒出的刘季的生辰八字,在芦草灰烬的上面,端正地放着一盏青铜小灯。
灯的造型古朴,有三寸高下,灯口上,刻着云纹。灯口到灯身中间的灯颈膨起,远远看上去有些类似西藏的法器转轮,灯身是个扁形状的壶体,这正是传说里的武侯本命灯。
这样的灯,原本有八八六十四盏,流传到如今,却是一个也难以寻觅。
这盏在刘家的灯却是灯中的主灯,传言在打造的时候这是最后一个,没想到灯尚未成时,有天外玄铁降临,融入了这灯的模具当中,这玄铁就是我们现在说的钢铁陨石,据说因为玄铁本身富含宇宙射线或者叫星力的原因,这盏灯比其他的本命灯更加具备灵性。
灯内用的是紫色的油膏,也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不知道究竟是何物。这油膏有个特性,就是燃烧起来的火苗呈现金色,而且光芒有寸许方圆,显得格外灿烂。
可是现在看起来,这火苗的情况果真不妙,光芒暗淡,颜色也变成了灰灰的蓝。小火苗无力燃烧的样子看上去似乎随时可以熄灭,门外吹过一阵风来,火苗跳跃着,然后缩到了豆子大小,让刘仲心里揪紧。
围着阵外走了三圈,刘仲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忽然,他哈哈一笑,转身走了出去。刘季的父亲连忙跟在后面,蹑手蹑脚地小心关上了门,然后随着刘仲回到了他的屋内。
“爹,小季他……”
刘仲找了布抹去了桌子上的茶水,又给自己续了一杯,然后轻轻地啜了一口,点点头说:“你别担心,有险无凶。不过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东西我也难以看透。”说着,他眉头轻轻地皱了皱,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你还记得不记得小季跟孩子们去乱葬岗玩,回来闹了大病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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