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而已,并不是说她有多莽撞还是多勇敢多自立,她只是想看电视。
电视开了,她静静地看着央视二套在讲故事,光头的主持人讲故事的风格和王刚一模一样,渐渐的她都觉得这两个人长得都一样了。电视里的故事曲折离奇,但总有好的结果,没有好结果的故事电视一般都不会播,看着看着,越看越觉得索然无味。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莫名其妙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翻开手机盖,菜单上那眼神凌厉长相漂亮的男孩冷冷的看着水面,是那么迷人,看起来距离人间是如此遥远。她擦掉了眼泪,对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只掉在草地里的手机被人擦得很干净,有个地方被碎石划了一道浅浅的痕迹,有人在那上面贴了一张小小的手机贴。
一朵浅粉色的小花,很卡通。
她迷惑的看着那张彩贴,这是谁贴的?看了好一会儿,是姜天然贴的吧?薛纯茶绝对不会有这样幼稚的东西,而就算姜天然在他自己全身上下都贴满了这种东西她也不会觉得奇怪的,他本来就长得很卡通。
手机上被贴了一朵花,莫名的心情变得很好,她握着手机,换了个台看综艺节目。
病房外的过道上,姜天然斜靠墙站着,望着过道顶上的灯。
他听见了病房里霍星爬起来开电视的声音,那叮叮当当点滴瓶和架子相护撞击的声音,也听到了手机盖翻开时响起的音乐,但他就是没有进去。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听到病房里电视的声音响了很久都没有换台,站起身来,轻轻的离去。他一向穿着运动鞋,来和去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病房里霍星躺在床上,手里握着遥控器,早就已经睡着了。
姜天然下了医务楼,回到薛纯茶的办公室。
在霍星昏迷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搭乘飞机回到X部门,同时带回了苏释和莎莎。霍星被安排在X部门专用的医务楼治疗,苏释和莎莎暂时被羁押在审讯室中。霍星做完手术昏迷了两天,醒来的时候,苏释和莎莎的审讯已经进行完了。
薛纯茶正在他的办公室里打盹,桌上摆着一盘水果,他喜欢小番茄,小橘就为他整了很大一盘。现在小橘就坐在他对面,自己端着一份蛋糕,安安静静地吃着。
“笃笃。”姜天然敲了两声,小橘抬起头来,眼神很平静,“我去给你泡茶。”
“不用了。”姜天然微笑,“怎么了?”
“我问他水怪好不好玩?”小橘淡淡地说,“他说圃元县有个很大很大的问仙湖,然后就睡着了。”
“啊……”姜天然向她递过一本装订好的档案,“圃元县的事我已经整理好了,里面有细节和照片。”
小橘柔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冰冰的怒色,“我只是想知道水怪好不好玩?”
“水怪?”姜天然拖在身后的蓝色帽子的拉绳落在了后面,他习惯的把绳子拉到身前来,“没有水怪啊……”
“碰!”小橘把档案重重的拍在桌上,“我只是想听他自己告诉我水怪好不好玩!”
“啊……”姜天然退了一步,看着小橘将档案重重砸了以后,勉强抱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走了。
打盹的薛纯茶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来,“打雷了?”
姜天然摇了摇头,“小橘出去了。”
“哈——”薛纯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档案她收走了?”
“她好像很不满意。”姜天然看着桌上只吃了一口的蛋糕,“这是她送来给你吃的吧?草莓奶昔芝士蛋糕,好像要去东门排队才有。”
“是吗?”薛纯茶又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送来给我吃就说一声嘛,放在那里我还以为她是要自己吃的,拿来拿来。”他抓起那被小橘吃了一口的蛋糕,一口塞了进去,含含糊糊的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哇!酸的酸的!被骗了被骗了!”
“用新鲜草莓做的蛋糕当然是酸的。”姜天然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自己和她说清楚圃元县事件的细节?”
“啊——”薛纯茶打了第三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那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杀人么……而且也已经交给重案组去处理,现在不关我们的事了。”
“办公室想要知道经过也是合情合理的。”姜天然认真的说。
“噗——”的一声,薛纯茶刚要喝口茶,听到这句话差点把满口茶水都喷了出去,“咳咳咳……你真的不是故意要呛死我?星星宝贝那边怎么样了?有去好好看人家吗?”
“她已经醒了,听护士说情况很好。”
“听护士说?”薛纯茶高挑起眉毛,“你没进去看?”
姜天然摇了摇头。
14 错爱02
薛纯茶诧异的看着他,看了好半天,姜天然微微皱起眉,他纯稚的气质,皱起眉来很有种粉团般的懵懂,“怎么了?”
“有问题……”薛纯茶喃喃地说,“有问题,你一定有问题……而且很可能是连你自己也搞不清楚有多严重的大问题……你为什么不进去看?”
“为什么……”姜天然轻咳了一声,“我在走廊外面听到她在看电视,而且她睡着了,所以我就走了。”
“很好,很诡异的合情合理。”薛纯茶把披落的黑发用皮筋麻利的扎了个半头,露出俊美的轮廓,“如果病房里躺的是别人,比如说我,你会进去吗?”
姜天然怔了一下,“会。”
薛纯茶瞪眼,“那你为什么不进去?”
姜天然慢慢抬起手按着胸口,他的手掌不大,肌肤白皙,“那时候我不太舒服。”
“你病了?”薛纯茶的眼睛瞪得更大,基本上等于听到霸王龙也会得感冒的那种感受。基本上他从来不认为姜天然那些乱七八糟的过敏是一种病,潜意识中他觉得那是一种个人风格。
“我不知道。”姜天然很认真的说,“胸口很闷,指甲发紫,我认为我那时候缺氧了。”
诶?薛纯茶古怪的看着他,半晌说,“你最好找个医生去看看,要是不是你身体的问题,就是你心里有问题。”
姜天然点了点头,“下午我约了医生。”
我靠!他还当真的……薛纯茶承认败给他了,“来找我什么事?”
“苏释……”姜天然说,“我刚从重案组那里回来,苏释和莎莎不止做了圃元县这一起,调查的结果可能有六起,不知情的可能更多,真的是职业杀手。”
“想象得到啊~~~”薛纯茶耸了耸肩,“两个都很年轻吧?一定是被谁培养的吧?”
“两个都没有身份记录,不清楚户籍和出生年月,而且相貌都长得很稚气,所以无法判定是否已经成年。”姜天然说,“我听他们说要做骨龄。”
“结果会怎么样呢……真期待啊……”薛纯茶往嘴里丢了一颗番茄,“超过十八岁就会判死刑的吧?杀人犯啊,还这么年轻。”
“判刑的话,可能还说得早了。”姜天然略有深思的交握住五指,抵住了下巴,“两个人身上都有枪,虽然说鱼塘里挖出来的六具尸体有五具是受枪击死的,但没有找到子弹,没有找到子弹就难以和苏释与莎莎的枪做比对。除了这两个人试图绑架小星、攻击你之外,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们和那六具尸体有关,我看要认定很难。其他五起也一样,虽然说有人不明原因的失踪或者死亡,发生的时间这两人之一都有在现场,但也无法认定事情就是他们做的……目前最能定的案件,是莎莎枪击小星这一件。”他慢慢地说,“这一件是证据确凿,是故意杀人。”
“两个人认了没有?”薛纯茶眼神微微一动,沉寂了下来。
“没有。”姜天然说,“进了重案组之后一句话没说,很老练的样子。”
“看来……重案组遇到麻烦了。”薛纯茶摸了摸下巴,“不过完全不需要我们担心啊~~~重案组左大组长自己会解决的,喝茶喝茶。”
“我不是担心左组长处理不了案子。”姜天然说,“但案子要是解决了,苏释也就死了。”他举起了一份材料,“我做了简单的调查,苏释参与了五起杀人案,但失踪和死亡的基本——”他把材料推到薛纯茶面前。
薛纯茶拿起来看了一眼,放了回去,“基本都是罪有应得,不是参与贩毒的高官,就是黑吃黑啊……”
“是。”姜天然说,“这些人就算不被杀,被查到了一样要死的。”
“你想说他做的没错,不该死吗?”薛纯茶悠悠的说。
“嗯。”姜天然点了点头,声音很温柔,眼神认真而诚恳,“我觉得他不该死。”
薛纯茶吹了口气,“他要是不死,以后还会杀人,你能担保他每一次都不会错杀?每一次都不会失手?”
“他有罪,但不该死。”姜天然说。
“啪”的一声,薛纯茶一掌拍在他头上,“天然,你想太多了,想太多你不该想的事,脑筋就会打死结。”他推了他一把,“去看医生吧,不是约了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