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根本不需要头绪。谁有问题?三叔都死了,就算真有问题,也不可能再歪过脖子瞪我,说出无法确定的真相。
也许,该逮个机会问问小猫尖叫的事儿,我想,至少她就在现场,一定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如果她也说是薇薇被踩到了,我就会死心吗?
山风清凉,吹动窗帘,想着想着,天花板上的灯好像转了起来。旅途疲惫,不知不觉,我已进入酣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脸越来越热,热到不像话,有什么在源源不断的喷气。意识还未完全醒来,我就本能伸手摸了过去。
软软,滑滑,骨感,温热,这东西有头,有鼻子有脸,像是一个人。
林风呼啸,窗户开合碰撞,漆黑的房间里,我猛的坐起。
醒醒,Wanda,快醒醒,小虎牙!
这要让姑姑瞧见,我他妈别活了:你怎么跑哥哥床上来了?
小虎牙揉揉眼睛,不解的瞪着我,半晌,突然小嘴一屈,直接扑怀里,毫不含糊:I'msoooo……scared……
额,节操全无,当时我心中唱起一首最炫民族风。
小姑奶奶你别哭,快把你妈招来了。我摸给她抹抹泪,小丫头长长的睫毛都被打湿了,到底怎么啦?跟哥哥说。
这妹妹之前紧挨着我喘气,俏脸憋得红通通。现在抽抽噎噎,胸口起伏,可怜泪眼:嗯,我困到一半,妈妈姐姐都不见。我害怕,跑出来,见哥哥开门,还亮灯,就进来了。
这中文——不可能,我将信将疑,注视着小虎牙,脊背有点发凉。我关灯了。而且百分百锁门。但凡有点私人爱好的青年都这习惯。
走,哥哥带你看看去,什么情况。
我把小虎牙抱下来,她紧张的牵住了我的手,本来就没两步,出门进门的事。借着这边已经亮起来的灯,轻轻推开虚掩的客房门,这一看不要紧:一大一小,两人好端端床上躺着呢。
你这是在害我你知道吗,宝贝。惊醒姑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看,这不是在吗,我小声说,快去睡!乖。一边轻轻推她的背。
小人儿有点不乐意,蹙起秀眉,嘟着嘴巴,磨磨蹭蹭。勉强算是上了床。但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一直盯着门口。不肯合上。
我有点于心不忍,摆着手对小虎牙做了个晚安的嘴型,轻手轻脚,把门关好。
回到自己屋,终于长出一口气:这妹妹是不是睡迷糊,梦游了?就算忘记关灯,我转来转去研究那门:明明是从里面锁好的,还试着拉过,纹丝不动。小虎牙如何能进来?
正疑惑不解,扑棱一声轻响。被山风吹的猎猎作响的阳台窗帘上,一个巨大黑影凭空一闪而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绝对不是眼花。
什么东西!?我心中一凛,想上前看个究竟,又不敢轻易迈步。别说恒州,整个中国都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飞禽。小虎牙妹妹天真烂漫,也决不至于随便撒谎。难不成,山间别墅,真有什么人装神弄鬼,抑或,有什么鬼神作祟?
好奇心督促我上去看个究竟,说不定会发现什么新物种,理智提醒我:好奇,害死猫。
在原地呆立了三分钟,我决定说服自己:是你眼花了,今晚不会再出意外。
这个自欺欺人的家伙故作镇定的伸个懒腰,上了床,惬意的长出口气,决定一觉睡到天亮。
可是,我一直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雪白的天花板上,四个大字,鲜血醒目淋漓:危险,离开。
第八章 诡猫
三叔去世第二天,我过得失魂落魄,支离破碎。
无论眼中是谁,手里在干什么,心中都在无限循环回放一件事。
什么东西,怀着怎样的心态,又是如何做到,悬空在离地三米六二的天花板上写下那四个血字,并消失无踪的。
我该听话,离开,
还是把这里正在发生的一切追查到底。
如果要离开,如何说服家人相信那几个字不是这家里唯一男人一晚上的恶作剧,如何解释小虎牙半夜游走。如果不走,该如何守护她们。光有勇气是不够的,我是否,有这能力?
中午开始,陆陆续续,来了几个没收到拒绝吊唁消息的三叔旧相识。我跟姑姑非常为难。人家大老远上山,有这份心,我们怎么好意思表现的好像冰柜里的三叔贵体有恙,不方便见客?
第一个哥们还算通情达理,姑姑尴尬说明情况,这老表留下句:噢这样,节哀。就走了。第二位有点别扭,说没你们这样干事儿的,知道不?于情于理……我们也觉得不妥,最终还是让他到灵堂给三叔上了柱香。接着来的,就直接带灵堂了。
经过昨晚的事儿,我对三叔遗体既敬且畏。天色蒙蒙黑的时候,在别墅大门口送走最后一位上香者,姑姑想到什么,突然问:道,今天你看见你奶奶了没?
这样一提,我也隐隐觉得不对,说,没有,一直没有。
把灵堂门关好,别让猫儿什么的小野物进去。姑姑边走边说,我回去看看,这老太太,越来越怪。
还真是。奶奶好像故意等我们吃完,自己再出来吃,然后躲回房间。
即将来临的黑夜,让人莫名发慌,我赶到一直亮着日光灯氛围冷清宁静的西厢,急急把仿古的雕花门关合。吱呀一声,缝隙大概有一指宽的时候,余光惯性的又瞄了一眼里面。
伴着突然一声突然响起的凄厉哀鸣,我吓得浑身颤栗,连连退步。
遗体冰柜中,三叔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扭了过来。直面外面的世界。那副僵化的惨白面目,生机盎然,好像随时会睁开双眼。
什么声音,三叔不可能自己动了。不可能,自己动。
诈尸?
我惊魂未定,一颗心兀自狂跳,随时准备撒腿就跑。两团鬼火一样的眼眸,若隐若现,锐利狰狞,赫然往外冲。说时迟,那时真快。这鬼东西借势一跃而起,直接朝我扑了过来。脸上立即一阵尖锐刺痛,挂了,我想。
双手乱拨,想甩开这鬼东西。却把它紧紧掐住。
一个浑身长毛儿的肉团,在我胸口不停挣扎,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跟刚才一样,让人头皮发麻。
我紧走几步,借着远处灯火,定睛一看,不禁脱口而出:CNM。
是安安。
接着,我突然觉得对不起薇薇。因为这个龟儿子,让她躺着也中枪。
不过,三叔动过的脑袋怎么回事?冰柜有玻璃护罩,这个小家伙不可能钻得进去。
放下安安,站在原地,我越想心越寒,可灵堂门不能就那样开着。壮起胆子,我快速返回去,眼睛盯着别处,把两扇虚掩的门再一撞,好了。
其实根本都没看,立马跑走。
薇薇已经跟安安汇合,两只随着我一起,往这个鬼地方人气儿最旺的正楼客厅小跑。颠着颠着,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印象中,薇薇安安,总是跟小猫形影不离的。
两个小美人在客厅沙发上裹着毯子玩过家家。小虎牙模样儿生的比较俊俏,演相公,姐姐比较娴静美,如花照水,演娘子。一个会说话的玩具熊宝宝,演儿子。
听动静,姑姑在厨房,我轻推了奶奶屋门,还是锁着。
其实,我就想知道,小猫在哪。
眼看这边过家家到了高潮,小兔牙给儿子喂奶,小虎牙在一旁靠着本能和电视上学来的激情拥吻猥亵姐姐。我插了进去:宝贝们,知不知道小猫在哪?
她在楼上睡觉,是不?一只转头,睁大眼睛,求证一只。
嗯,中午哥哥妈妈一出门,她就说要睡觉。
好,玩吧,你们继续。这一天小虎牙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也许昨天晚上的事儿她早忘了。
我上了楼,竟然有点紧张。只想确定她在,没别的意思,我对自己说。又不是多想她。
小隔间儿门是虚掩的,我敲了敲,又敲了敲,里面没动静。小猫?边叫我边推门而入,她的小闺房,我还是第一次进。
里面小间套小间,是一间大屋子改的,当然跟别的户型比起来,小猫这显得那么紧窄。但干净整洁,除了必备居住用品,别无他物,而深处有一面墙,竟然全都是书。
不在?我信步踱进去,随手翻看,不由得心中一凛。
这哪里像孩子的房间。
一排排,一本本,多是黑色大部头藏书。破旧而又整齐排列。面儿上有一些古文经典,如道德经,本草纲目,还有象形文甲骨文,有一排标题全是英文,有一排看起来神似罗马尼亚文,有一排看起来像古希腊文,还有一些奇怪字符甚至连语系都无从下猜。
这一看,看得我冷汗直冒。头一次觉得自己整个就一文盲。
这些书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小猫到底上哪去了?
怀着疑问,我继续探索,她的小床铺着白色床单,枕边放着一本《GonewiththeWind》。封面设计简单直接复古。我喜欢旧东西。情不自禁拿起来把玩,从字体到装帧,越看越不对劲儿。先不说这丫头小小年纪看英文原版。这书根本就不是现在的东西。甚至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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