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出过书,不过觉得一点都好玩。
但上电视出风头这种事,作为一个介于正太和大叔之间的年轻男子,我动心了。就在这时候,我又接到了我妈圌的指令电话:密切关注你三叔动静,随时汇报就这几天。
我说您老人家累不累,躲猫猫玩多久了?再说我在燕郊,三叔在恒州,没空。
对面安静了一会,换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如果收到你三叔去世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圌妈妈。
当时我整个人都思密达,肺都快气炸了,好哇史简花同学,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儿子都不管,在外面养汉子你!
正想说,你你你你让我妈接电话!那男的直接给撂了。
完全搞不清楚他们想干什么,三叔去世的消息?什么乱七八糟的!三叔比我都壮,犹记得当年他单手夹着我奔回家的事。
我一心想着上电视,压根没怎么把这个意外放在心上。社区运营那个姑娘告诉我,5月5日录节目,准备准备。
5月3日上午,我正在逛步行街,准备买两件衣服,就接到来自恒州的电话。永安三叔。
电话那头,是边哭边说的姑姑。听着听着,我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绝望的情绪。我不想知道究竟谁是谁非,甚至不想解开这些谜团的答案。我只想过正常人生活。
我开始讨厌这个血亲家族的种种离奇。
昨晚,三叔在东山场子上,跟头目们大摆酒席。完事没有回家,到奶奶那儿喝了点凉茶,在儿时的房间倒头大睡。早上奶奶叫吃饭,怎么叫三叔也不醒。上前一摸,身子都凉了。送恒州医院象征性抢救了一会,大夫出来,摇摇头:急性心肌梗塞,引发猝死。
快回来吧,姑姑说,家里都没个男人了。
好,您别急,我说,收拾收拾,下午就动身。挂掉姑姑电话,我立即给老妈打了过去,说了情况,问,怎么办?
跟往常一样就行了。这本来就不是你们这一代小孩子的事。
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我想质问点什么,可是突然没脾气。
爸爸从水库里吊出来的车,经过翻修,模样儿还是不错的。我一直在开。临行前,又加了次油,跟社区运营说了声真的抱歉,就踏上了这日后想都不敢想的超自然之旅。
一路向南,驶过熟悉的恒州地标,日落之前,我看到了东山峰林掩映间,三叔清冷耸立的别墅。沿着开阔平缓的人工道,把车开到别墅前小花园一般的空地上,刚下车,我就看到一个熟人。
几步远的树下,小猫正带着安安,趴在草地上看书。那小畜生肉爪很不安分。一会儿插进小猫的头发,拨她的小辫子。一会又搭上她白皙滑腻的脖颈,一点一点往她小裙子的胸衣里挠。并时不时仰头,好像在看小主人有什么反应。
噢,小坏包,你这个小坏包。小猫儿终于不堪折腾,逮住安安抱起来,亲了一下,让它明白自己闯了祸。真是的,该教你懂点规矩了,小猫又转头,尽量用责备的语气,对卧在一边的猫妈妈说:薇薇,你真该教教。
薇薇扭过头,“喵”了一声。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当小猫抬起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过来时,我忍不住怦然心动。
怎么在外面看书,我问。天都快黑了。
姑姑上午说,小猫儿矜持的起身,双手拿着那本爱丽丝梦游仙境,小树一样站直,晚风吹动她的长发,夕阳透过树叶,金黄碎亮让她半眯明眸:你要回来。
小小的人儿,散发着一种初恋的感觉。我想,我知道会迷恋的原因了。
是,我回来了。我笑起来,然后觉得不妥。我是来参加三叔葬礼的。
快进去,姑姑等你半天了。
小猫怎么突然爱说话了?我忍不住问。
玉娘的死,三叔的死,对她,竟然都像是一种解脱。
我本来就爱说话。小猫把书抱在怀里,领着薇薇安安,弱柳扶风,一步一生花,径直往里院走:这里,你不知道的事儿,可多啦。
我情不自禁的跟着她,这哪像个一二年级的小姑娘,分明是个性感少女的模样:是吗,比如呢?问的同时,心里却闪电般咯噔了一下,因为,突然想到上次电话里的尖叫。
那种歇斯底里的怪声,怎么可能是刚才的薇薇发出来的?
刚进门口,正赶上姑姑送一个银色西装金边眼镜的人出来,旁边还有一个模样尴尬的年轻姑娘。6分不能再多了,迎着走上去,我惯性而又礼貌的嘴角微微上扬,接着凝重了下面色。
你可回来了。姑姑说,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金律师,这是唐老师。这是我二哥的儿子。斯道。
您好,你好。
虽然一头雾水,我们生涩的握了手,男的很有力,那妹子特委婉,纤手捏了一下就收回去。不过空气中荡起一阵儿幽幽的女人香。
本来抱着安安没了存在感的小猫儿,突然在一旁大声说:唐老师再见!在客厅里玩ipad的那对儿听见动静,也跑了出来,叽叽喳喳叫了哥哥,也跟着小猫起哄:唐老师再见!
第七章 夜半惊魂
对还不明白死生亦大的孩子来说,三叔的葬礼,更像是一次家庭聚会。
律师开车走了。姑姑又跟唐老师说了几句,这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姑娘小心翼翼,连连点头。她也红着脸骑电车走了。我听出个大概,感情这是给这三只一起请的专职家教,三叔出事儿。这两天她暂时不用来,但工资还算的。
外人都走光了,姑姑叹口气,整个人呈现出疲态:你奶奶吃了片安定,这会刚躺下,让她睡会吧。
那先去看看三叔吧,我轻声说。被两只小萝莉拉拉扯,在这样下去贞洁不保。
好,姑姑脸色暗淡下来,带着我边走边说:这事有点儿奇怪,按说三哥是猝死,可之前好像就写遗嘱委托了律师,把东山的事儿,财产分配,甚至下葬细节,都安排好了。
我心里一沉,真不知道死鬼三叔还能搞出什么动静,也不知道老妈跟那个男人能干出什么事。姑姑问的时候,我按照老妈的意思,说她在路上。在这件事里,我整个就是一受害者,冤大头。
灵堂设在正冲永安的西厢,跟玉娘下葬时一样的玻璃冰柜,还可以听到轻微的电流声。
那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在灵位前给三叔上了根香,顺便瞄了一眼,只能说,除了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这具尸体表情柔和,姿势轻松,简直栩栩如生。
可不知为甚么,我总觉得三叔会突然睁开眼来,扭过脖子,盯向他亲爱的小侄子。
我的直觉一直很准,但愿这次不会。
按照本地风俗,接下来几天会非常热闹,亲友从各地赶来哭灵,瞻仰遗体,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环:吃饭。
回去路上,我问姑姑,咱们是不是该采办些物品了,食物白布餐具,准备接待。
姑姑摇摇头,皱起了眉,说本来是该这样。可金律师刚才提到,三叔遗嘱中声明,拒绝任何吊唁,守了停尸三天的铁规矩,立即下葬。
我无言以对,跟眼前的姑姑一样无奈而被动。不管是谁,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三日完事儿,拍屁股走人。
回到客厅,三只在看电视,喜羊羊与灰太狼,场面前所未有的和谐。我将来是不会鼓励自己的儿女看这类动画片的,猫捉不到老鼠,还有主人养。狼总是捉不到羊,不会吃草。会死。
姑姑去厨房做饭,我打了个下手,洗了部分菜,帮着焖了米。山间别墅的冷库,食材很足,但进去取肉的时候,联想到遗体冰柜里的三叔。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那感觉,就好像周围突然生出双幽幽注视你的双眼,你却不知道它究竟隐没在暗夜何处。
如果你问,这世界上有鬼吗?我不知道,正反反正,我是没见过。只遇到零零碎碎目前自己认知无法解释的事。比如墨绿瞳孔,电话里的尖叫,不知名男人对三叔死亡的预知。
如果你问,你怕鬼吗?我心中那些恐怖元素的映射,如果叫做鬼,那我会因为恐惧而颤栗。
四菜一汤,基本齐的时候,我去叫奶奶,小声敲门,奶奶?半天没动静。姑姑也来,叫了几声,妈,连两个小萝莉也蹦蹦蹦跳过来凑热闹,叫个不停。小猫跟在后面,忽闪着美目,一言不发,认真的却好像要竖起耳朵来。
半晌,门里飘出来一句话:道儿也回来啦,小四你们先吃,妈不饿,再眯会儿,醒了吃。兔牙虎牙真乖,哎,多吃点。
其实,姑姑家这两个小萝莉,并不是真的姐姐兔牙,妹妹虎牙,只是略有那种趋势。奶奶已经叫习惯了。
我们面面相觑,姑姑说,咱们先吃吧。只好作罢。给奶奶留了菜,电饭锅保温。
当晚,奶奶住的是三叔跟玉娘的主卧,小猫还在她一直生活的小隔间,姑姑带两个女儿睡靠里的客房,我进了外面靠阳台那间屋子。
躺在陌生舒适的床上,看着吊灯繁复的雪白天花板,思绪翻滚。尽管已十分厌倦,还不可避免的想弄清这一连串怪事的前因后果。十年前三叔跟奶奶含义不明的对话,三叔惊天转变,爸妈对三叔的奇怪态度,还有那一件一件可疑的事儿,想来想去,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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