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王大人所言甚是!”高柔也建议道:“若我调集主力骑兵前去围剿,将蜀军逼至绝路,姜维必会继续增兵;这样一来,我就可迅速击败蜀军水师,再配合步卒的反攻,必能一举歼灭蜀军主力。”
司马懿未置可否,王观继续说道:“太傅,我在新乡的新骑兵,他们全是匈奴或鲜卑人,早已熟知骑兵技法,其实用不了几天就能成军,调集一部分去围蜀军,必能迫使姜维增兵北岸。太傅,不可迟疑啊!”
“既然二位都有此意,那就令郭淮、王雄二将,引一万骑兵前去堵截,迫使姜维增兵。当然,若能歼灭这支蜀军,也算大功一件。”
校事领命而去,一个校尉来到高柔跟前,低声耳语一阵,高柔说道:“太傅,果然不出你的预料:我适当放松皇宫的守卫之后,太后与王经有过两次书信往来!”
“太傅,太后不方便直接联系诸葛诞和毌丘俭,若我没有猜错,他必是通过王经联系!我要不要将王经……”
“暂时不必,密切监视王经就行!只要他敢联系诸葛诞和毌丘俭,立刻来报!我要的是人赃俱获!”
……
关中,潼关。
汉中兵败之后,羊祜被司马懿用计赎回,他并未怪罪羊祜,而是对其一如既往的地信任。
正是因为汉中之败,羊祜奉命镇守潼关之时,更加小心谨慎,生怕出现半点差错。
在这之后的每一天,羊祜每日都在站潼关的城头,面对城下汉军的挑衅和百般羞辱,羊祜已经炼成「金刚不坏之身」:不论如何,坚决不出潼关一步。
“羊将军,蜀军又抛来几个羊头,蜀军还在关下烤羊肉……他们骂的话非常难听!”
“羊将军,有哨探来报,在蒲津渡,蜀军的部分兵马已渡河!此时,蜀军仍在大造木筏,我不可不防啊!”
张特和石苞说罢,羊祜未置可否,韩琮指了指羊祜的耳朵,两人这才明白:羊祜又堵上了自己的耳朵,不仅城下汉军的侮骂他听不见,近在咫尺的说话声他也听不见。
张特在羊祜跟前比划一阵,待羊祜取出耳中的布团之后,张特再次禀报蒲津渡的异常。
蒲津渡位于蒲坂县,在它的东北方向,仍是一马平川的关中平原;
不过,若是在蒲津渡顺着黄河下,绕至数百里的中条山和王屋山,仍能顺着两山之南的黄河往东而行。
在这一段,虽有渭水汇流而来,但黄河的水位整体上非常浅,战船和木筏难以直抵洛阳;
不过,正是在这一段,汉军随时可以南渡黄河,既能绕到潼关之后,也能顺着崤函道兵进洛阳;
眼下,正值秋冬季节的枯水期,黄河的水位更低,两侧的河床干涸开裂,非常易于行军或南北相渡。
“羊将军,自太傅东归洛阳之后,我在潼关只有三万步卒,若是蜀军偷渡潼关之后,我如何能敌?”韩琮忧心忡忡地问道。
“蜀军若要渡河,我无法阻止。不过,我却能提前做好应对措施。”羊祜郑重地令道:“韩将军,张将军,你二将引两万兵马,屯于六十里外的湖县,蜀军若南渡黄河,你可阻其东去洛阳,我亦可引兵前来,与你夹击。”
韩琮和张特还是有些不放心,羊祜解释道:“二位将军大可放心:蜀军在关中只有两万步卒,虽有两万战马却无骑手,有何所惧?
再者,蜀军就算想渡河偷袭,其兵卒也不敢过万。否则,我若出潼关,诸葛瑾就无兵可阻,他没这般大胆!”
羊祜说罢,二将再无疑虑,这才引兵东去。
第630章 中原大战3
蒲津渡,距离潼关大约六十里。
这日,汉军大摇大摆地沿着黄河南下,然后顺着黄河往东而行;
这一切,潼关的守军尽收眼底。
“卧槽!有这么偷渡的么?”州泰望着对岸的汉军,又看着空空如也的潼关西面,奇怪地问道:“羊将军,诸葛瑾这是疯了吧?他只有两万步卒,竟敢全部渡至黄河南岸?他就不怕被我包围?他真不想要关中了?”
羊祜未置可否,州泰又说道:“羊将军,前段时间,蜀军守在潼关城下,也有一军守在蒲津渡,我军哨探皆不得出;此刻,蜀军全部在黄河对岸,我正好派出哨探,速速打探关中的军情!”
羊祜还是没有说话,州泰有些急了:“羊将军,此时正值秋播,诸葛瑾不在关中屯田,反而全军渡河,这很不正常!要不……我引一军出潼关,去西面打探军情?”
“不必了。不论如何,我绝不出潼关一步!”羊祜摇摇头说道:“再说了,就算关中再无一个蜀军,我在潼关才一万兵马,能干什么?眼下,我不想再管关中之事,我只想歼灭诸葛瑾!”
“羊将军,你的意思是……”
“诸葛瑾,他大白天就敢引兵前来,毫不掩饰他渡河的企图,你就不觉得奇怪?”
州泰正在思索,羊祜冷笑道:“诸葛瑾的麾下,绝对不止两万人!若我没猜错,汉中那边可能有五千到一万援兵前来。
哼!诸葛瑾撤去潼关城下的兵马,做出全部兵马绕过潼关之势,就是想将我诱离潼关,我绝不上当!”
“羊将军,你的意思是……诸葛瑾故意选择白日渡河,是想诱我前去阻截?然后,他再以一军偷袭潼关?”
州泰大胆地猜测道,往潼关以西看了许久,却没看到一个汉军,不禁对羊祜的话有所怀疑。
“你不用看了!”羊祜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论诸葛瑾在关外有无其他兵马,我都不会出潼关一步。他想诱我出关去拦截,这是痴心妄想!”
“羊将军果然谨慎!”州泰心悦诚服地说道:“我军张特、韩琮所部东去湖县,诸葛瑾必然已经探知。他若真想绕过潼关,必会选择夜晚偷渡,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不必管他,咱们就静静地看他演戏。”羊祜冷笑道:“诸葛瑾能探知张、韩二将屯兵湖县,他自然知道潼关还剩多少兵马,也知道渡河之后将被我夹击;若我没猜错,他最多渡过一万兵马,然后,必然引兵退回。”
“羊将军所言甚是!「州泰恍然大悟,对羊祜更是佩服。」诸葛瑾的本意,应该是诱我出关交战。
只可惜,他做得太过明显,竟然撤走了潼关之外的所有兵马,让我没有顾忌地前去拦阻。然而,这是他最大的破绽,咱绝不能上当。”
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就在潼关以东几里处,汉军不紧不慢地渡河,先期渡河的部队甚至前来挑衅,羊祜依旧不为所动,坚守不出。
不过,汉军渡过万余兵马之后,并未停止渡河,反而加快了渡河的速度,这完全在羊祜的预料之外。
傍晚时分,哨探来报:“报……羊将军:蜀将吴班,引五千兵马屯于潼关以东三里,正在修筑简易壁垒;预计今日傍晚,蜀军将全部渡至南岸!”
“羊将军,诸葛瑾……他……到底何意?为了诱我出潼关,竟然不顾关中之安危?他赖在这里不走了?岂不古怪?”
“先前我才说过,诸葛瑾知道我在潼关只有一万兵马,就算关中没有一个蜀军,我这点兵马出潼关能干啥?难道敢兵进散关?或是兵进汉中?”
州泰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谨慎地说道:“羊将军,既然诸葛瑾知道会被我夹击,他还敢引兵前来,如此自寻死路,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不必理会!”羊祜冷冷地说道:“在下游的湖县,张特和韩琮必然知道诸葛瑾渡河;若不出我所料,最早今夜,最迟明晨,他必会引兵来攻;届时,我再出潼关与两位将军夹击,诸葛瑾必然败走。”
羊祜见州泰仍有疑惑,接着解释道:“州将军,你也看到了,诸葛瑾为了快速渡河,他是轻装而来,所带粮草只能支撑三日;
此时,诸葛瑾再无援兵,更无粮草补充,而我却有三万大军,粮草充足,两路夹击,岂有不胜之理?”
州泰默默地点头,仍在思索诸葛瑾「作死」的目的,却见黄河对岸又有大批汉军前来,心头大骇,指着对岸惊道:“羊……羊将军,这是……”
羊祜抬眼望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在黄河的对岸,大批汉军从蒲津渡方向而来,然后沿河转向东行,源源不断地渡过黄河;
天色转黑之后,汉军仍未停止渡河:沿途的火把延绵十几里,兵力至少在五万以上。
羊祜一夜未眠,直到天明,终于探清渡河汉军之虚实:昨日,吴班引兵两万渡河,站稳脚跟之后,胡综、张梁又引兵三万渡河;
此时,朱然、张承正引着兵马,将粮草军资源源不断地运来。
此时的黄河南岸,汉军已经集结五万大军!站在潼关的城墙之上,隐约能听到东侧有喊杀声传来。
“羊将军,必是张特、韩琮引兵杀到!我是不是……”
“昨日,吴班渡河后修筑了简单工事,此时的蜀军兵马众多,他们就算兵分两路,也可轻易抵挡任何一头;此时,我再出兵夹击,绝无胜算!”
“可是……张特和韩琮自六十里外赶来,他们不清楚汉军的数量,必会依约攻打蜀军。此刻,蜀军屯兵我东侧三里,我无法向二位将军传信,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