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璿说罢,二将欣喜地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各路汉军不停地往返,将广成关外的物资紧急运往大谷关和伊阙关。
接下来的几日,各路骑兵陆续汇于茌平县;
刚刚俘获的战马则被送往济北、济阴等郡,由几位刘氏王专门负责牧养;
关索则不同,他宁可千里运来豆饼,也不想放弃手中的那批战马。
南路汉军北进伊阙关和大谷关,并未屯兵于轩辕关,这让司马懿窃喜不已;
同时,茌平县部署的骑兵和战船,这又让魏国众将略有担心。
“太傅,我诱敌深入之计已见成效,待蜀军全部屯于大谷、伊阙二关,忽略广成关的防卫之时,我就可出奇兵截其退路;
只是……姜维屯重兵于黄河南岸,他北上在即,若我仍然不在冀州设防,这对我极为不利啊!”
“王大人,你何必忧虑?”司马懿胸有成竹地说道:“蜀军大举围我洛阳之时,我就制定了引诱姜维北上,从东路和南路出兵反杀,逼其退回黄河以南,再南北夹击的战略;
此时,我诱南路蜀军北上,要歼灭此路蜀军就轻而易举,与我先前制定的战略不谋而合。”
“太傅,话是不错,只是……”高柔犹豫着说道:“太傅,姜维诡计多端,他应该知道北渡黄河的弊端:从此时开始,直到明年四月,冀州没有支撑大批骑兵的草料,姜维必能预见;然,姜维却调集全部骑兵屯于茌平,似要大举北上,这岂不奇怪?”
“高将军,蜀军战船众多,就算这批骑兵全部北上,他仍能运来足够的豆饼,完全可以支持,这正合我意;
此时,只要我骑兵暂屯新乡,避开冀州不与之决战,借此保存实力;
我先击败蜀军南路的步卒,再迅速东去淮北,截断各处水网,姜维和关索必被我关在淮北,要破蜀军并不困难。”
“王大人,你太自信了!”高柔仍然担心,正色说道:“太傅,王大人,蜀军战船众多,我想以步卒截断淮北各处水网,这谈何容易?蜀军在黄河已有三千战船,另有四千战船正在沿海而上,我在黄河才两千战船,如何能敌?”
“高将军,你深谋远虑,本太傅甚是佩服。”司马懿赞道,却又话峰一转:“高将军,蜀军战船沿海而上,等他们赶到淮水至少在一月之后,赶到黄河至少需要两个月;他们赶到之前,我早已重创甚至击败了黄河之上的蜀军战船,你又何需忧虑?”
“可是……太傅……我军皆为北方兵将,不善水战;蜀军则不同!姜维善于水战和陆战,更是招降纳叛,善长水战的吴国兵将多已投奔;我要想在黄河大胜蜀军水师,恐怕不易吧?”
“高将军,我已令朱异、吕琮、吕睦在濮阳抢扎木筏,多备火船。等到时机成熟之时,我火船顺水而下,姜维的战船再多,也会被我全部烧掉,哈哈哈!”
司马懿谋划周全,高柔再难反驳,于是将注意力放在大谷关和伊阙关。
此时,姜维也注意到濮阳的魏军木筏,汇于茌平的众将多有忧虑,都担心北上之后,再无战船接应;
若粮草军资无法运往北岸,渡河的汉军将举步为艰。
“诸位将军,其实,你们不必担心。”姜维自信地说道:“司马懿犯了个战略性的错误,他兵败洛阳,这只是时间问题;若我行动顺利,我汉军兵将,今年可在洛阳过年!”
“战略性错误?大将军,你的意思是……”
第629章 中原大战2
“诸位将军,洛阳有八关环绕,确实易守难攻;不过,从总体上来说,洛阳地狭形窄,回旋缓冲的余地太小。因此,洛阳只适合作雄关重城,不适合作为都城。”
姜维的话看似很有道理,柳隐却反驳道:“妹弟,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哦?难道我说得不对?”姜维不解地问道。
“妹弟,在我汉军北伐之前,洛阳位于中原腹地,西部是肥沃的关中平原,东部更是沃野千里,南有南阳和荆州,北有黄河之险,这确实是建都的最佳场所,你却说洛阳不适合做都城?”
“不,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姜维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若我是司马懿,在淮北失守之后,必会第一时间迁都北上,将洛阳做为黄河以南的重要据点,再以黄河天险拒敌,这才是长久之计。
然而,司马懿太过自信!我给了他足够的时间,他却从未考虑迁都,这难道不是战略性失误?”
“大将军,其实咱们都知道,司马懿故意不在冀州设防,这是在诱我北上;他故意不迁都,在洛阳屯集重兵,这也是诱我合围洛阳;
等我大军北上之后,他再以东出虎牢关、南出广成关,威胁我南阳和淮北各地,逼我冀州的大军回援;
依我看来,他的战略并无错误,也相当大胆。当然,我也会心甘情愿按他的意向而行。”
“诸位将军,其实……你们都错了。”姜维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是神秘:“我虽然远离虎牢关,我虽在茌平屯集重兵,我却没有北上之意。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大将军,咱们的骑兵和战船全部屯于此处,你却说不会北上?别说司马懿,就连末将也不相信!”
赵广不解地问道:“大将军,咱们不远千里汇集于此,若不北上冀州,难道在黄河边看风景?”
“咱们明知司马懿设了套,又为何要北上?”姜维反问道:“赵将军,我以战船沿着黄河西进,以骑兵屯于南岸抵挡魏国骑兵,这岂不更加合理?”
“大将军,你是说……从洛阳以北登陆,以水师攻打孟津关和小平津关?”关樾不解地问道:“大将军,这两关沿河而建,想破这两关,谈何容易?”
“洛阳不是有八关么?它不是八关镇守么?哼!我从来不喜欢攻城,我就不攻它!
我只是屯兵八关之外,只守不攻,他司马懿能坚守多久?
我以战船切断黄河水道,他冀州的粮草就难以运往洛阳。此时,司马懿傻傻地在洛阳屯兵四十万,他的粮草能支撑多久?”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董厥哈哈大笑道:“诸位将军,洛阳四周大部份都是丘陵地带,粮食产量并不高;我屯兵洛阳之外,切断其粮草补给,不出半年,洛阳将不攻自破。不过……大将军说在洛阳过年,这确实有些夸大了。”
“董将军,当年的襄阳之战,满宠的屯粮足够两年所需;不过,我破坏其屯粮仓库之后,不出三月便得襄阳;
此时,我再如法炮制,断其外部粮草,再破坏其各城的粮仓,要在年底杀入洛阳,这也不难。”
“呃……大将军,洛阳并非孤城,末将……再也不想抓老鼠……”罗宪弱弱地说道。
“不错,洛阳周边城池众多,这绝不是几千只老鼠就能解决,罗将军大可放心,不会让你再抓老鼠。”
姜维哈哈笑着,收起笑容后正色说道:“不过,我在洛阳有数百细作,也有暗影将军的白毦兵潜伏其中,要破坏各城粮仓,这还不轻而易举?”
“大将军,你屯兵茌平县,声势浩大,原来是声东击西?不过,既然你没有打算北上,咱们骑兵又无法破关,这……难道只能在黄河边看风景?”
“夏侯将军,你多虑了!我大军围死洛阳之时,魏国骑兵必会南渡黄河。届时,你们哪有时间看风景?”
“那……咱们何时西进?”
“既然魏军在濮阳准备好了火船,时间也差不多了!烧戈、李球,你二将引五千骑兵,带足粮草,先渡至北岸,袭扰冀州各处。”
“大将军,你……不是说不渡河嘛?此刻,为何又急着渡河?”
“烧戈将军,我若是不渡河,魏国战船就不会主动来攻;你等渡河之后,想去哪就去哪,只要能吸引魏国骑兵来追,这便是大功一件,我自有接应之兵。”
“大将军,你话不可说得太满!”烧戈满脸期待地说道:“此时的魏国骑兵龟缩在新乡一线,冀州、并州和幽州对我来说,如入无人之境;若是末将想去看长城,或是远去漠北,你还能接应?”
姜维满脸黑线,却见烧戈不像是开玩笑,没好气地说道:“如果你不想被饿死,或是不想被冻死,尽管去!”
烧戈一心想着去看长城,没注意到姜维的不悦,欣喜地说道:“粮食好办,咱在战马上多挂一个粮袋就行;若说冻死……应该不至于吧?末将在成都呆过一个月,那可比这里冷多了!
就连陛下也说过,成都的冬天虽然不下雪,但比北方还冷!就算北方的狼到了成都,也会被冻成狗……”
烧戈着,突然察觉姜维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赶紧闭上嘴,心头暗想:大将军肯定又输了钱,或者两位夫人又不让他上榻!
……
接下来的几日,战船将骑兵运往北岸之后,又运去大批粮草;
不过,汉军只有这一批骑兵渡河,之后再无动静。
获悉这批骑兵往北而去,王观向司马懿建议道:“太傅,我在冀州坚壁清野,蜀军虽无法获得补给,却也没受到威胁,姜维不再增兵,这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