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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四当官 [校对全本] (卓牧闲)


  “拿鸟枪做什么?”梁九面无表情地问。
  “鸟枪威风!”
  “鸟枪是用来打仗的,不是耍威风的。上天了你,这才吃了几顿饱饭,还想耍威风。”梁九不想再过之前那饥寒交迫的日子,很珍惜现在这份差事,狠瞪了吉大一眼,挺直腰杆紧握着刀把接着守门。
  梁九既是跟吉大一起当差的同僚也是吉大的师傅,并且真有一身好武艺。别看巡检老爷的家人大头五大三粗,一身蛮力,可大前天在草荡里比试过,大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梁九撂倒在地。
  粱九板着脸,吉大不敢再吱声,急忙也把腰杆挺得笔直。
  与此同时,韩秀峰正在签押房里让顾院长看苏觉明和角斜场盐课司大使韩宸的堂弟韩博差人送回来的信。
  “二月初三贼匪到的江宁,今天已经初八了!”顾院长紧张地说。
  “江宁城里拢共只有五千多兵,那一万多临时募集的乡勇根本指望不上。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主帅陆建瀛又贪生怕死,是逃回江宁的,估计胆早被贼匪给吓破了,这城一定守不住,江宁这会儿在不在朝廷手里都两说。”韩秀峰轻叹口气,招呼顾院长喝茶。
  江宁要是失陷,兵更少的扬州一样守不住。
  顾院长哪有心思喝茶,放下信问:“韩老爷,扬州岌岌可危,徐瀛身为清军总捕同知应该在扬州守城,这个节骨眼上跑泰州来做什么?”
  “信里不是写了吗。”
  “泰州是散州,又不是直隶州,散州知州从五品,而徐瀛是正五品,让一个正五品的官来署理从五品的缺算什么?”
  “张之杲不是还没死吗,徐同知现在只是移驻泰州,不是署理泰州事。”韩秀峰放下茶杯,话锋一转:“不过这件事也确实没苏觉明和韩博以为的那么简单。如果没猜错,张廷瑞这是要跑,扬州要丢!”
  “韩老爷何出此言?”顾院长惊诧地问。
  韩秀峰再次拿起信,解释着:“信里写的清清楚楚,徐瀛是出了名的不好打交道,又是进士出身,连张廷瑞这个知府都要让他几分。说好听点是铁面无私,说难听点是迂腐!战事糜烂到如此地步,太平贼匪要是兵临扬州城下,而扬州城里只有不到一千兵,让杨殿邦和张廷瑞怎么守?”
  顾院长猛然反应过来:“他们想弃城逃命,担心徐瀛在城里会碍他们的事!”
  韩秀峰苦笑道:“徐瀛不怕死,不等于别人也不怕死。何况徐瀛自个儿不怕死也就算了,十万火急时说不定会拉着别人一起死。”
  “可是身死事小,失节事大!杨殿邦身为朝廷重臣,张廷瑞身为扬州知府,就算守不住也得守,就算死也要死在扬州!”
  “从贼才算失节,弃城逃命只能算贪生怕死。”
  想到这些天也在为逃命做准备,顾院长连忙岔开话题:“韩老爷,扬州城到底能不能守住,杨殿邦和张廷瑞到底会不会跑,我们管不了也轮不着我们管,当务之急是怎么应对徐瀛,他要是晓得我们编练了三团乡勇,会不会把我们编练的乡勇调泰州去守城?”
  “我不说,您老不说,他哪里会晓得我们编练了三团乡勇?”韩秀峰反问了一句,接着道:“就算被他晓得了,您老等士绅不答应,他一样无计可施。”
  “对对对,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敢离开泰州,我们不说,张二少爷也不说,他哪里会晓得我们编练的三团乡勇。就算晓得了我们也不怕他,我们编练的是乡勇,又不是朝廷养的绿营兵,不是他想调就能调的。”顾院长想了想,又担心地问:“韩老爷,可他要是喊你去泰州守城怎么办?”
  “要是喊,只能去。就算不喊,晓得他到了泰州,我一样得去拜见。”
  “可您走了我们怎么办?”
  韩秀峰担心的就是被调去守城,沉吟道:“他真要是喊我去守城,我就告诉他我们编练了三团乡勇……”
  顾院长越听越觉得韩秀峰的话有一定道理,终于松下口气。
  韩秀峰说完该如何应对即将到泰州的徐瀛,接着道:“顾院长,谁也不晓得贼匪会不会盯上盐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还是应该早做准备。您老现在不能离开海安,但家眷不能在海安久留,赶紧找个借口把他们送角斜去,免得到时候急则生乱。”
  顾院长不想背井离乡,更不敢拿妻儿老小的性命当儿戏,不假思索地说:“行,下午就送她们走。我家正好有个亲戚在如皋,别人问起来就说她们是去如皋走亲戚。”
  “到了角斜场,韩大使会帮着安顿,您老大可放心。”
  “多谢韩老爷关照。”
  “自个儿人,用不着如此客气,事不宜迟,我送送您老。”


第二百七十八章 清军总捕同知(三)
  二月初八下午,州衙果然送来扬州府清军总捕同知徐老爷移驻泰州让赶紧去拜见的公文。
  韩秀峰早有准备,一接到公文就请顾院长坐镇巡检司衙门,带着潘二、陆大明、梁六和吉二即刻启程。大头也想去,韩秀峰不是不想带,而是不敢带。谁让他五大三粗,一看就晓得是个能打的,万一被徐瀛看上就麻烦了。
  火急火燎赶到泰州已经是深夜,城门早关了,不过城楼上却灯火通明。
  大半夜竟有衙役青壮和绿营兵丁守城,不用问都晓得这是徐瀛的意思,估计他一进城就饬令州衙和驻守城内的狼山镇泰州守备营和漕运衙门扬州第三千总署加强城防。
  潘二仰头喊了半天,守城兵丁总算放下一个吊篮。
  韩秀峰跨进吊篮被吊上城头,一个认得他的衙役急忙道:“韩老爷,大半夜看不清,小的真不晓得是您!”
  “没事,守城就应该这样,不管谁来也不能轻易开城门。”韩秀峰回头看看正把潘二他们往上吊的兵丁,低声问:“徐老爷下榻在哪儿?”
  “回韩老爷话,徐老爷在州衙,这么晚了也不晓得他老人家有没有睡。”
  “徐老爷下榻在州衙,那张老爷呢?”
  “张老爷也在,不过……不过徐老爷一来,张老爷就把大印交出来了,连门子、签押房、承发房都全换上了徐老爷的家人。张老爷他们全住在内宅,听说二少爷白天不光没去大堂,连二堂也没去。”
  意料之中的事,韩秀峰想想又问道:“徐老爷带了多少家人?”
  “连家眷估计有三四十个,光师爷就五个!刚才还有个家人来巡城,在城头上转了一圈就走了。”
  “晓得了,接着值夜吧,我去州衙看看。”
  “好的,您看着点脚下。”
  ……
  韩秀峰以为徐瀛早歇息了,本打算跟守夜的衙役说一声人已经到了泰州,然后去找个客栈先住下。没想到赶到州衙一看,不但大门洞开,而且跟城楼上一样灯火通明。
  门子收下门包,问清身份,便拱手道:“韩老爷稍候,小的这就进去帮您禀报。”
  “明天再禀报吧,今天太晚,不能耽误徐老爷歇息。”
  “我家老爷正在堂上,没歇息。”
  “这么晚了都没歇息?”
  “没呢。”门子不敢耽误,再次拱拱手,旋即跑进去通报。
  韩秀峰不怕见贪官,更不怕见贪生怕死的官,就怕见徐瀛这种迂腐的官,连忙整整官服,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
  不一会儿,门子跑回来传召。
  韩秀峰跟着门子走进衙门,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文官正坐在堂上看公文,守在堂前的几个皂班衙役噤若寒蝉,强打着精神谁也不敢打瞌睡。
  “下官韩秀峰拜见徐老爷!”韩秀峰定定心神,走到堂前躬身作揖。
  “你便是海安巡检韩秀峰?”徐瀛不是第一次听说刚上任不久的海安巡检,只是没想到韩秀峰竟如此年轻,放下公文好奇地打量起来。
  “正是下官。”
  “你是怎么进城的?”徐瀛阴沉着脸问道。
  “下官是守夜的兵丁用吊篮吊进城的。”韩秀峰再次拱手行礼。
  吊进来的,说明在城楼上的衙役兵丁没偷懒,更没擅自开城门。
  再想到公文是上午差人送出去的,离州城较近的宁乡巡检到这会儿也没来,反倒是离州城最远的海安巡检先到了,徐瀛脸色没之前那么难看了,竟转身道:“虎子,去搬把椅子来。”
  “是。”
  家人把椅子搬到公案边,徐瀛便指着椅子道:“韩巡检,坐下说话。”
  韩秀峰没想到竟有这礼遇,急忙拱手道:“徐老爷,下官坐了一晚上船,下官还是站着吧。”
  “让坐你就坐,站着怎么说话?”徐瀛脸色一正,嘴上却又说道:“虎子,上茶。”
  “是!”
  当值的皂班衙役感觉像是在做梦,暗想同知老爷从进城的那一刻就没给过谁好脸色,见守备营的兵丁跟名册对不上,又全是些老弱病残,不但打了同为正五品的张守备五十大板,还给张守备来了个革职待参,更别说给谁赐座上茶了。
  韩秀峰不晓得这些,躬身行了一礼便坐了下来。
  徐瀛一边招呼他喝茶,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韩巡检,本官看过一份泰州呈报的公文,公文上说你一到任便召集皂隶弓兵、外委汛兵和青壮查缉私贩。如果没记错好像是正月初一夜里,私枭见事情败露,狗急跳墙,负隅顽抗。你身先士卒,率衙役汛兵和青壮与之厮杀,当场格杀私枭十余人,擒获十余人,查获私盐一百余万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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