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我来吧。”
我帮他把瓷盆抱进厨房,跟忠叔走出了餐厅
出来之后,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忠叔,我平常事情都做完了之后,可以去街上吗?”
“可以是可以,”忠叔说,“郎君对咱们的要求没那么严苛,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儿,可以出府的。”
“哦,好嘞。”我应声,暗自高兴。
“阿展有想要买的东西?”忠叔说,“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可以报给我,我出门采办的时候,可以一并带回来。”
“不麻烦了忠叔,我刚好想去逛一下。”我说,其实我是想去考察下市场的。
光想的挺好,实施起来困难就多了。
别的不说,如果想烤个蛋糕之类的,肯定是不行的,现有的技术,没办法模拟烤箱,泡打粉之类的也没有什么可以代替;再说,他们能不能接受西点还是个未知数,而且,店铺选址什么的也是个问题。
要不,还是得从中国传统糕点开始。
如果真的开起来的话,搞不好真的可以实施我的“连锁店大业”。
“那也行。”
“嗯,那,忠叔我先回去继续收拾东西了。”
“嗯,我也去前边了。”忠叔说,去了前面的厢房。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坐下,厨房的小帮工来了。
“阿展哥,郎君喊你过去呢。”
“哦。”我应声,“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阿祡(柴)。”小帮工说,“郎君说,我是在柴火旁出生的,所以起名叫阿祡。”
“郎君说?”我盯着这个小孩,这个小孩看起来有点儿混血的样子,应该有胡人的血统。
“嗯,我是突厥遗孤。”阿祡说,脸上看不到悲伤表情,“郎君说,是在战场上捡到我的;那个时候,我的母亲那时候怀着我,去见我的父亲,他是一位突厥阵亡的将士——可惜并没有留下名字,母亲到达前线后,却得知了父亲阵亡的消息,她一时心绪波动,早产,生下我之后又引发了血崩,故去了。”
“我被郎君带了回来,寄养在杜家。”阿祡说,“郎君说,母亲走的时候也没留下名字,她是在柴火堆旁生下的我,所以跟我起名叫阿祡。”
可怜的孩子。
我忍不住半蹲下来,“阿祡想家吗?”
“小时候想过,后来就不想了,”阿祡说,抿嘴笑,“也许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吧?这里就是我的家,忠叔一直在照顾我,郎君待我跟弟弟一样,还许我跟着三郎四郎一起读书写字,我已经挺满足了。”
也许真的是我有偏见了,杜老二除了妹控之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举动。
能抛开民族仇恨,收养敌方的遗孤,这样的人,怎么样也不会是个坏人吧?
“其实这个别院,除了忠叔之外,都是郎君或者三娘捡回来的。”阿祡说,“郎君和三娘待我们都像自己的朋友,并不像下人。”
士族出身,家教还是很好的。
“哦,对了,”阿祡说,“郎君喊你过去呢。”
“哦,好的,”我说,“那咱一起过去吧。”
到了内院,杜老二正和杜铃兰说着话,他听见敲门声,回头看到了我。
“你来了,”杜老二说,居然有点像老友间的寒暄,“我刚刚接到军令,明天就得回营地。三娘就拜托给你了。”
啊?这是什么神开展?我一时懵圈,“郎君的意思是?”
“三娘特别爱吃甜的,”杜老二无视我的话,继续说,“所以你会的那些点心可以都给她来一圈,店面的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我继续蒙圈,这是默许要给我个店铺卖点心了吗?
“先这样,我得走了。”杜老二说,摸摸杜铃兰的头,“你别再给我闯祸了,我不在家,阿兄又忙,你这两天就待在我这儿,让阿展给你做点心吃。”
“放心吧,有好吃的我肯定哪儿也不去。”杜铃兰嬉皮笑脸地说。
“对了,做点心可以,其他的交流不准有。”杜老二看着我,忽地就变了脸。
“唯!”我立刻表态。
其实,我早就想跟这个熊孩子一个大嘴巴了,我是个妹子啊喂,虽然现在是个“汉子”,但我骨子里还是个妹子啊喂!
所以,我真的对妹子没什么兴趣啊喂!
天天跟防色狼一样防着我。
“那我就放心了。”杜老二说,他看着杜铃兰,“那我走了。”
“对了,过两天,襄阳那边可能要过来,我估摸着应该是重贤哥,”杜老二说,他叮嘱忠叔——原谅我才刚看到忠叔,“可能会带着家眷,烦请忠叔安置一下。”
“唯。”忠叔点头。
“啊,到时候还得麻烦阿展做点儿新奇的点心,”杜老二说,解释道,“重贤哥喜吃甜。”
“唯。”我应声,开始犯嘀咕。
崇贤是谁?
原谅我当时以为和杜岘是一个崇,还以为他们家起名不按辈分、起字按辈分呢。
再说,“哥”这个称呼,在唐代简既可以当“叔叔”用,又可以当“哥哥”用,还可以当“弟弟”用,甚至还可以当“老爸”用……光听这个“重贤哥”我实在是找不清是谁。
“还没来得及庆祝他弄璋之喜,还得麻烦你帮我备份礼品……”
弄璋之喜?也就是说,年前生了个儿子。
我忙算了下,襄阳那边、712年出生的……该不是杜甫、杜老师吧?
我还没想完,杜岘就接着说了,“子美,想来是个俊美的孩子。”
那重贤指的是杜闲?
我天,他会带着杜老师来吗?
只有一岁的杜老师,想想都觉得很可爱啊?
我激动得不能自已。
第009章 杜甫来了
得知了杜甫要来的消息,我真的是小激动了一番。
果然,杜老二走了之后的第四天,就收到了襄阳分家要来拜访的消息。
这几天杜铃兰缠着我做各种点心,被折腾了个够呛,也没时间去街上看一下,尽管如此,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是激动得一夜没睡着觉。
虽然知道,杜子美同学现在还是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孩。
第二天,一大早,忠叔就吩咐府里上下的仆人开始忙里忙外。
我知道,这是要来了。
果不然,辰时刚过,襄阳的车马就到了。
来的真的是杜甫的老爹,杜闲。
我原本以为杜闲老爹杜审言是个那么恃才傲物的人,教育出来的儿子,肯定也是一个调调。
正所谓,熊孩子都是因为有熊家长,这句话倒过来同样适用。
可是熊家长教育出来的杜闲,显然并不是个熊孩子。
现在是公元713年,杜闲应该已经有三十多岁了。
看起来并不像那么大的人——因为长了张娃娃脸,说二十四五应该也是有人信的。
欸?既然杜闲是娃娃脸,那杜甫应该也是咯?
神游间,杜闲一众人已经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子,她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褓。
这个想必就是清河崔氏了,也就是杜甫的生母。
怀里的那个婴孩,就是以后影响了中国一千年多年的杜子美、杜老师啊。
能亲眼见到偶像,想想就觉得好激动。
“大郎一路劳顿,还是先歇息一晚,”忠叔说,“今个儿向本家递过名刺,明个儿再去宗祠不迟。”
“也好,”杜闲同意,“有劳忠叔安置了。”
“不妨事,”忠叔说,“郎君嘱托奴,小郎君尚幼,需好生休养。”
“崇文弟费心了。”
“大郎这边请。”忠叔说,带着杜闲前去内院厢房休息。
我一直默默跟在不远处,这才看到了襁褓里婴孩的模样。
想归想,真的见到襁褓里的杜老师,又是另一种心情了。
这么小小的一个身体,怎么能拥有那么大的能量呢?
一生著作两千余首,留存到后世近一千五百首。
这是多忙庞大的创作量,一个人得有才华到什么地步,才能写出这么多的律诗。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一腔满腔热血、心系国家安危,可惜一生仕途坎坷。
可怜,晚年穷困潦倒,竟是因为饥饿,饱食后消化不良而亡。
他现在正在熟睡,我却想到了57年之后的事。
看着我一直盯着襁褓,满脸凄哀,怀抱襁褓的女子不解地看着我。
“阿展,还不过来见过大郎和娘子。”杜铃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阿兄和阿嫂,这是府上新来的阿展,你们准备待几天啊?他会做的点心可多了,都是些市面上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
“见过大郎娘子。”我凑过来,说,刚好可以近距离观察小杜甫了。
“三娘,询问宾客留宿时间太不礼貌……”忠叔压低声音,对杜铃兰说。
“不妨事。”杜闲微笑,显然早就知道杜铃兰的性格,“三娘性格一向不拘小节。”
“就是,阿兄都说了,不妨事。”杜铃兰说,她揽着崔氏的胳膊,“小郎君看起来好可爱啊。”
虽然知道可爱这个词,晋代就有了,不过还是用来形容让人敬佩的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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