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之最强争锋 (五度Yes)
- 类型:历史军事
- 作者:五度Yes
- 入库:04.13
刘云将两匹马直接牵进院子,顺手将大门关上。
刘瑁将头上风帽拿下,躬身一揖道:“永年先生,你说该什么?”
张松实未想到来人竟是刘瑁,一拱手,朗声道:“不知是公子驾到,死罪!”
“先生不必多礼。”刘瑁道,“先生这小院儿闹中取静,清幽别致,非君子不能居之,瑁实感佩。先生可否容瑁进屋一叙?”
张松让道:“公子请。”
屋内。
铜灯之下,刘瑁和张松对坐茶几两边,张松令家人撤去羽觞酒馔,烹茶以待。
刘瑁此时才打量张松,发现他的确丑得可以,额头突出,顶尖发希,嘴唇外翻,牙齿外露,衣服敞开,放浪形骸。
张松见他打量于他,并不正襟危坐,反而越发散漫无状,道:“公子深夜至此,必然有话要说,请公子开诚布公,尽管吩咐便是。”
“先生果然爽快,我有王粲最新诗文一卷,请先生一览,若何?”刘瑁将怀中诗文取出。
张松讶然,似乎难以想象,刘瑁深夜至此,只为和他谈诗论文?
虽然惊讶,张松还是接过诗文,一目十行,扫过几眼,还给刘瑁。
刘瑁问道:“王粲其诗如何?”
不想这张松眼眸含泪,起身踱步,背诵起来:“西京乱无象,豺虎方遘(gou)患。复弃中国去,委身适荆蛮。……”
张松声音由宏阔而喑哑,背诵几句,竟至赞叹:“好诗!好诗!”
张松继续背诵:“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未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驱马弃之去,不忍听此言。……”
张松又诵了这几句,不禁喟然长叹:“好诗虽是好诗,然吾辈生不逢其时也!”
“先生感叹生不逢时,莫非先生只有治世之才,而无乱世之能乎?”刘瑁反问。
那张松并未急于回答,只是继续背诵道:“南登霸陵岸,回首望长安。悟彼下泉人,喟然伤心肝。”
背诵完毕,张松凄然道:“公子明鉴,张松之才,岂忧世之治乱,但看主之明暗可也!”
“永年先生以为我弟若何?”
“恕我直言,刘季玉懦弱多疑,见识浅薄,难保益州之地,我等早晚必归他人矣。”张松之言胆大爽直,肆无忌惮。
刘瑁并不发怒,又问:“那先生以为我何如人也?”
“将军……”张松怔然,片刻犹豫而言道,“近日已非往昔可比也。”
“先生此言骑墙。”
“非也,实乃公子最近之变化,让松未能了然于胸也。”
刘瑁不敢久留,遂直言道:“先生是爽快人,瑁便直说了吧。瑁欲求先生相助,成就一番大业,不知先生尊意如何?”
不想那张松立即起身,跪在刘瑁面前,再拜道:“公子若肯用松之才,松愿效犬马之劳!”
刘瑁忙将张松搀起,两人又聊一阵,相谈甚欢,俨然如知己故交。
临走,刘瑁将王粲新诗拿起,揣在怀中。
张松道:“公子礼贤下士,夜半冒险见松,何惜一卷诗文乎?”
刘瑁笑道:“永年先生胸怀大志,过目不忘,真乃奇才也。别人不知,我当知之,既能背诵诗卷,留下此诗文岂非多余?”
刘瑁言罢,两人相对大笑。
赢得张松之心之后,刘瑁带着刘云,趁着夜色,过大街,穿小巷,径回府中安寝,只得另觅机会拯救甘宁……
第21章 灾祸临头
晨光暗淡,彤云压顶。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传进刘瑁府院。
刘瑁被惊醒,翻身下床,刚刚开门,便见刘云飞奔来报,说赵韪亲自带人闯进府来。
言语未毕,那赵韪已然带人闯进后院。
“赵韪,胆大妄为,大清早的,怎敢闯我府邸?”刘瑁怒目而视,双拳紧握。
“公子,对不住了。”赵韪脸上的横肉抖抖,冷哼道,“我奉主公之命,前来请阁下往州府一叙。”
刘瑁心中打鼓,知道此去定然凶多吉少。
若不是这赵韪抓到了自己什么把柄,他怎么敢如此气势汹汹,闯进府门?
既然他是奉了刘璋之命而来,那刘璋若非抓到了什么真凭实据,又如何会派遣赵韪如此明目张胆前来?
刘瑁心知肚明,自从来到这城都城后,他并无犯错之处,莫不是昨夜暗自前往拜见张松,又被这赵韪派在城中的探子探查得知?
想不到自己戴了斗篷,如此伪装一翻,还是没能逃过这赵韪之耳目,看来这老王八蛋不将他赶尽杀绝,是决然不会罢休的。
刘瑁心中惶惶不安,然表面之上,决然不能表现分毫。
“赵都尉,去便去,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请问阁下,主公唤我何事?”刘瑁想套套话。
“主公唤你何事,我如何能够得知?公子去了,自然知晓。”赵韪拉着驴脸,一副得意忘形模样儿。
“既如此,赵都尉可否稍待片刻,容我与夫人道别?”
刘瑁心知,此一去势必难以全身而退。
若是真的事有不谐,提前向吴氏交代好,说不定吴氏还可以在外周旋,不至于立时一败涂地。
不想那赵韪极不耐烦道:“不过去见见主公,公子何必这般麻烦?搞得生离死别一般,我看还是不必了吧?等你见过主公,再来与夫人会面,为时不晚。”
刘瑁无奈,只得对身边刘云道:“云儿,告诉夫人,我去去就来,万勿忧虑。”
“公子!”刘云紧皱眉头,恋恋不舍。
刘瑁在赵韪和兵丁的胁迫之下,来到州治衙门,见那刘璋与众位臣僚已然早早等在那里。
刘瑁躬身向刘璋施礼,而后问道:“主公唤愚兄何事?”
“我的好兄长!”刘璋举起右手,浑身颤抖,气急败坏道,“汝来到城都之时,我视兄长如父,欲将益州牧之印信佩剑相授,兄长致死不接。我本以为兄长实乃与愚弟心有灵犀,真心想让。如何而今出尔反尔,又要谋反?”
刘瑁一听,慌忙询问:“主公,贤弟,这是从何说起啊?朝廷既已下诏,令贤弟为益州牧,愚兄岂会有非分之想?主公此言,定然是受了奸人挑拨,污蔑于我,主公万勿轻信啊!”
“奸人挑拨?”刘瑁越发气愤不已,“兄长,你去看看,那南城门外,沈弥率领一千锦帆军摇旗呐喊,言道‘若不放了甘兴霸和你刘如意,他们便要杀进城来’。听听听听,反了!反了!”
“沈弥?这怎么可能?”刘瑁惊问。
“如何不可能?事实就在眼前!”刘璋怒不可遏。
赵韪趁机请命:“主公勿忧,就算那一千锦帆军有上天入地之能,我赵韪也不怕。请主公让我抽调城中两千守军,出城一举将其杀散,解除城都之患。主公,心腹之患不除,早晚必为所害!”
“主公不可!”未等刘瑁说话,在他身旁,一人朗声阻止。
不用回头,刘瑁早听出来,说话者乃是张松。
这张松此时不过是刘璋帐下幕僚,本来人微言轻,然张松从不以官职低微而放弃建言。
相反,每有议事,他便直抒胸臆,哪怕和赵韪、庞羲意见相左,他也据理力争,毫不退让。
好几次,他便和刘璋较真争辩,惹得刘璋对其极为恼火。
亏得那刘璋懦弱,不忍对其痛下杀手,若是继续下去,其性命早晚必被赵韪、庞羲所害。
只是今日张松阻止,并非和往昔一般,无的放矢,直言秉承,而是欲为刘瑁开脱。
刘瑁见他说话,本不欲令其出口,然张松已然挑起,朗声言道:“启禀主公,赵韪之言,罪大恶极,该当处死!”
“张松,你意欲找死么?”赵韪怒喝。
张松瞪一眼,继续说道:“主公,众位僚属,大家心知肚明,城外锦帆军之变,顶多是那沈弥和锦帆军听到甘宁下狱,意欲救人而已。这和公子瑁有何干系?如今,城外之事尚未弄明,便将主公之兄押来,并诬陷公子瑁和锦帆军联合谋反,实乃滑天下之大稽!请问赵都尉,你哪只眼睛看到公子瑁和城外锦帆军勾结串通了?”
“你!”赵韪怒道,“公子瑁和那甘宁以及甘宁的锦帆军宛如一体,如今锦帆军已反,公子瑁岂会置身事外?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难不成主公非要让公子瑁和锦帆军得手之后,遗憾万年,方才算是证据确凿么?张永年,一介腐儒丑夫,无复再言!主公,快请下令吧,我愿提兵将沈弥拿下,斩杀锦帆军,为我益州除去祸患!”
“主公,万万不可。”刘瑁忙道,“主公,贤弟,我保证,那沈弥和锦帆军对主公忠心耿耿,定然不会谋反。沈弥和士卒在城外叫嚣,多半是听到城中谣言或者受到奸人蛊惑,方才如此。主公,只要您让我到南城门劝解,沈弥和锦帆军必定回营。”
“果真?”刘璋前倾,双手按在几案之上,道,“若果真如此,不动刀枪,那父亲在天有灵,定会倍感欣慰。”
“主公英明。”
那刘璋果真懦弱胆小,生怕动起刀兵来,便让张松和庞乐、李异一同前往南城门,劝沈弥和锦帆军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