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从事实上看,就是这样的。”宁远叹了一口气,皱眉说道“所以现在除了云朝的毒,我们还有了另一个难题,这种毒是极奇罕见而且毒性之猛烈,乃我生平仅见。也就是说常人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毒,所以他选择谢姨应该是经过仔细挑选的,如此看来,这个下毒的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云朝的,最让我担心的是以云朝的能力,这么多年了,他居然一直没有找到这个幕后之人的半点踪迹,可见这个人的深藏不露。”
宁远这么一说,楚寒歌立即觉得芒刺在背,好像在某处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们,令人不寒而栗。
“他耗费这么多心思下的毒,不可能不管,他之所以到现在没动手,可能就是在等一个时机,敌在暗处,就会令人防不胜防。”
楚寒歌点头,神情冷峻的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希望我保护云朝的安全。”
宁远摇头,说道“不,云朝身边有人保护,我希望你做的,是调查下毒之人。”
楚寒歌闻言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我?查下毒之人?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是保护云朝吗?”
“我说了云朝有人保护,与其等他来时我们被动应对,不如主动出击,趁他动手之前找到他。其实这也不是很困难,我猜下毒之人应该就在西北,而且极有可能就在王府。”
“你是说……,不可能!”楚寒歌斩丁截铁的说道,她自然知道宁远指的是云朝的小姨,齐武王府的王妃谢裴,可是楚寒歌想不到有任何理由,谢裴会这么做。
“听着,寒歌,我只是说有可能,而且当年的许多事情我们并不知道内情,究竟怎样,我们谁也不知道,所以我才希望你可以去查一下。”
楚寒歌闻言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我考虑考虑。”
“好。”
楚寒歌说罢,就起身一脸思索的离开了。楚寒歌一出小院,沈云朝的房门就缓缓的从里面被人推开了,衣着整齐的沈云朝缓缓走了出来,明眼人光从衣着就可以看出沈云朝刚刚在屋里肯定是没有按他自己说的那样在休息。
“你让我说的,我可一个字也没落下的说完了。”宁远背对着沈云朝如此说道,沈云朝微笑着点头道“我都听见了。”
沈云朝走到宁远的身边坐下。
没想到,原来宁远今天的所有行为都是听从沈云朝的指示做出来,也就是说宁远和沈云朝合起伙来要骗楚寒歌留在西北。
“我答应帮忙,你就要告诉我为什么要骗寒歌。为什么?”宁远皱眉,语气急促,想来是沈云朝凡是遮掩的态度真的令他有些生气,沈云朝沉吟了片刻,方徐徐道,“我并没有骗,你知道除了最后的那一个推测,其他的都是真的,我这一次进建康与往年大有不同,寒歌不可以跟着我。而且,不仅是寒歌,听风,你,都不可以跟着。”
“那你怎么办?啊,你怎么不回答?你明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暗中伺机要害你,你居然还敢往他身边跑。我是大夫,没人比我更了解这毒应该是什么时候下的,怎么下的!想要将毒种在胎儿身上,除非把毒裹在可令女子一次受孕的牵情散里,而且在一个时辰里交,交欢,除了你那个王八蛋亲爹周扶风,还******有谁!……”
宁远还未吼完,沈云朝便一掌重重的击在桌子上,轰的一声巨响将桌子拍成了两半,宁远一把抱住倒下的沈听风,看着沈云朝铁青的脸色,嘴巴几张几合,最后只说出了苍白的对不起三个字。
“我,就算不姓谢,我还可以姓陆,最不济,还有沈字可留,总归不必姓周。我谢安的父亲此生只有一人,那就是陆声,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说他是我父亲,他不配。”
宁远自然知道,沈云朝的身世一直是他不可以触碰的底线,想当初他刚知道自己是周扶风通过下药的手段强迫谢翡怀上的时候,三天都没吃没喝,也不说一句话,跟着就犯了病,差点就死了。所以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这段往事,知道的人怕伤了他,不知道的人更是无从说起。
可是偏偏宁远今天喝了不少酒,情绪又太激动,所以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惹得一贯云淡风轻的沈云朝发了火。
沈云朝的毒牵动心脉,说白了就是不可以有太深刻的情感,可偏偏沈云朝心里藏得感情都太沉重,所以无论宁远怎么为他调理,这么多年了,沈云朝的身体还是一直处在崩溃的边缘。沈云朝这边刚一发火,那边就不由微咳,他忙极力忍住,面上涌出红晕。
“那,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千万别生气了,我错了,错了。”宁远见状只怕留下会再惹沈云朝生气,连忙抱着昏迷的沈听风离开了小院。
沈云朝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夜风袭来,遍体生凉。闭上眼睛,神色极是疲累,唇边溢出一丝沉重的叹息,喃喃道:
“我不是天边绚丽的朝霞,而是林中阴臭的腐土。不是爱,只有互相猜度的阴谋诡计,原来,我从还未出生时就注定了要与阴谋为伍。”
左右都是挣扎,前后都是无路。
第二十一章 再离西北(上)
翌日清晨,沈云朝起了一个大早,天刚蒙蒙亮,就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的坐在院子里了,他的桌子上摆了两杯清茶,显然他在等着什么人。沈云朝一脸沉静的翻着手里的书,在过往的许多年难熬的时光里看书已经成为了沈云朝唯一的爱好,看书总是可以让他平静。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身灰衣单衫的陆择从远处极快的飞略了过来,他的身形极快,只能在空中看到浅灰色的残影。院中的地上忽然蓬起了一团清尘,灰衣单衫的陆择就这样毫无声息的出现了。这鬼魅一般的轻功与小七的倒是极其相似,换做是常人早就被吓得跳起来了,可是沈云朝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淡淡的吩咐身边被吓一跳的肖笑换一杯热茶。
“安儿,听说你又犯病了!怎么样,没事吧?”陆择一落地就身形一移,出现在了沈云朝的身边,拉住沈云朝放在桌子上的手臂,当下就开始把脉。
沈云朝笑着按住了陆择把脉的手,说道“啊公~,有宁远在能有什么事啊,再说了,你就算把也是把不出什么的,还不就是老样子,半死不活的脉像。”
“胡说!你在再胡说八道,啊公就要生气了!”陆择沉着脸抽出了自己的手,陆择对沈云朝一向是无条件的宠溺,唯有在他的身体方面,就算是沈云朝自己也是绝不可以说半句丧气话。
“我自然知道有宁远那个兔崽子在!可是他一向是最不正经的,做事没个正行!”
“宁远确实有点长不大的样子,可是啊公也知道啊,他从来在我的事情上都是不会有半点马虎的。”
也许是想起了宁远这么多年在外漂泊为沈云朝四处寻药的艰苦,陆择就什么都没有再说。
肖笑将换好的新茶端来,沈云朝放下手中的书,接过亲自送到了陆择的身前。陆择接过茶,茶盏轻轻将茶杯中的浮沫撇开,一股淡淡的如雨后青山的清香飘散了出来,陆择微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是说不出来的享受。
“雨后青山的顶级碧罗春,用的是今年的第一场新雪。”
沈云朝含笑的看着陆择享受的表情,一旁的肖笑看着这个温馨的场景,心道“要是陆公知道这雪是庄主亲自收集的,恐怕就不会这么享受了。”
沈云朝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永远不会告诉你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为你做过什么,他对你的好你永远不会看到,更不可能听他说出来。
“好了,我就知道你等着我是有事要求我。说罢。”陆择缀了一口茶,然后就放下茶杯看着沈云朝淡淡说道
沈云朝展颜一笑,像一个孩子一般的单纯。
“就算没有事,我也会等着啊公的啊。不过,确实是有一件事要拜托啊公。”
“跟啊公有什么弯子好绕的,说!”
“好,啊公想必已经知道我就在这两天就要离开了吧,我想拜托啊公帮我照看寒歌和听风。”
陆择闻言,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这个意思是要将我和那两个丫头都留在自西北!?”
“啊公先不要生气,听我慢慢的解释。”
“你说!”陆择挑眉,好整以斜的看着沈云朝,摆明了就是不论沈云朝说什么都没有同意的打算。沈云朝见状也并没有气馁的样子,他反而是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怵。
“先说啊公好了,我此次去建康势必会遇到许多”故人”您曾经是母亲的副将,又是大楚的王室,难保就有人会认出你,您跟在我身边,我暴露的机会太大了。虽然我知道,其实现在的建康已经有很多人在怀疑我的身份,但是怀疑而没有证据,我就有办法让怀疑永远都只是怀疑。至于寒歌和听风,她们已经不合适继续呆在我的身边了。”
“可能你明知道……”
“我给不起。”
沈云朝知道陆择未完的话是什么,可是他却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只要不说出来,就是可以被忽略或者改变。一旦说了,就不再有回头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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