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意吗?我……”
午膳很快就全部准备好了,色香味俱全的摆了满满一大桌,最早到的是宁远,他摸着肚子往桌子旁一坐,伸手就要拈菜吃,嘴里嚷嚷道“还是云朝好,知道我翻书翻累了,特地准备了这么多的好菜!”
沈云朝手中拿着书,眼睛都没有离开书,就准确的用筷子打落了宁远伸出的手,说道
“不许不规矩,等大家都到了再用筷子吃。”
宁远痛呼一声,缩回手,“干嘛啊,咱们之间哪有那么多的俗礼。”
“我们几个人从小认识,可是齐全的聚在一起吃个饭却很少有,尤其是我……,现在眼见着我们又要各自离开,下一次再聚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宁远闻言,渐渐敛去了脸上嬉闹的神色,他缓缓说道“提到要走,我这次要去一趟西南,正好可以和你一同去寒山。”
“不是说要回谷一趟吗?怎么,不回去了?”
“本来我要回谷就是想去查一下有关你的蛊毒的事情,可是后来我一想,宁家是从我爷爷就开始不允许宁家子孙去接触蛊毒的,所以我猜,就算我回去了一定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西南湘西一带是蛊毒盛行的地区,那里应该会有我想要的东西。”
沈云朝闻言放下书,看着宁远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湘西是盛行蛊毒不错,可是那里也是极度危险的地方,不说什么瘴气毒雾,蛇虫蚊蚁之类的东西,那里的寨民可是从未开化的化外人,而且精通蛊毒,太危险了。”
“我知道,可是那里可能会有救你的方法,就凭这一点,再危险,都值得一去。”
沈云朝愣住了,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沉重起来。那双线条清晰韵致的眼睛,种种情绪在里面波动起伏,仿佛是雪后的一泓湖水,又脆弱又让人移不开眼睛,似乎连灵魂都被吸进去了。
“我,宁远,你不必如此,你和你父亲为我和我母亲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欠下更多了。”
宁远看着沈云朝眼中的脆弱,他眼里划过一抹心疼,他笑着说道“欠!谁要你欠我的了,这是我自愿的,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不是早就约好了吗,你乖乖的让我治,帮我成为天下第一的大夫,我呢,就一定会治好你,你别说一个湘西了,只要可以治好你,用我的命换,都没问题!”
沈云朝的喉咙感觉瞬间就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宁远总是这样,能够轻易地敲碎自己心里那层层叠叠累计的硬壳,刺痛他心里最柔弱的地方。他轻轻笑了笑,佯装坚强的,笑了笑,一双清润的眼眸似乎是含着淡淡的笑意凝视着宁远。
只是眼眶却逐渐变红了……
沈云朝一直都知道,许多人的一生或许会有很多朋友,而自己天生就失去了这个资格,但他并不因此感到难过很久,因为很快他就知道了,他拥有了许多人都没有的一种朋友,是相知的陪伴,是默默的守护,是无言的付出,是愿意为了帮助你而欣然赴死的朋友。
当年那个躲在老人身后,手中还紧紧地捉着一只蟋蟀的脏兮兮的小男孩,与眼前这个一脸堆笑的干净少年逐渐重合。
岁月可移桑海,可平青山,可它却留情,让宁远一直未变……
“那,我连命都不要了,这么好的兄弟,你不会忍心让我饿肚子了吧。”
沈云朝被逗得扑哧一乐,无奈的摇头笑道“真是的,服你了,你吃吧。”
宁远眼睛一亮,拿起筷子就要开吃,楚寒歌与沈听风恰好就在此时一同来到了饭厅,可以看出沈听风为今天的午膳是精心准备了一番,沈听风薄施粉黛,一袭湖蓝色的丝绸棉衣,绣着锦簇的繁花,袖口和领口的白色绒毛衬得沈听风的肤色更是莹白如玉,一根青色的锦绳束腰,显出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淡雅伊人,美得恍若不染红尘的仙子。至于走在她身旁的楚寒歌,还是一身万年不变的红衣,气质一如既往地是生人勿近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眉眼间的清冷依然,只是在看见沈云朝的时候,融化了许多,露出了一个清淡的微笑,恰如冬日里的寒阳,温度不高却格外暖人心脾。
看宁远拿着筷子,沈听风调笑道
“怎么,宁大神医打算不等我们就开席吗?”宁远闻声回头,整个人愣了一瞬间,随后脸上就腾起了一团可疑的红晕。宁远慌乱的干笑道
“哪的话啊,都是他说的,我不吃,非要我吃,盛情难却啊。”
被指的沈云朝默默地用书挡住了宁远冲着沈听风说瞎话的脸,示意沈听风和楚寒歌入席。
“就你会瞎说!”
宁远被沈听风无情的拆穿,却丝毫尴尬都没有,本来也就是说着好玩儿,毕竟这个天下最了解沈云朝的几个人已经差不多全在这里了。
等大家都做好了的时候沈云朝拿起了自己身前的茶碗,说道“我们自幼相识,今日难得共聚一堂,为今时今日的安宁与友谊,让我们满饮此杯,我身体不是很好,就以茶代酒了。”
说罢,沈听风,宁远,楚寒歌,纷纷举杯,四人的杯子在一起轻轻地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很久以后,当沈听风和宁远再度相携着推开已经尘封已久的小院时,他们眼中浮现的还是此刻共聚一堂的场景。
宁远在嘻嘻哈哈的追着沈听风围着桌子打闹,楚寒歌在低头和一块鸭背较劲,一向冷清的脸涨得通红,火红的衣袖被拉到手肘,露出一段雪白的小臂。而坐在最上首的那个男人,含笑的捧着一杯清茶看着这一切,眼中的温柔满的几乎就要溢出来。
就好像要将他此后人生中的所有温柔都在此刻用尽。
第二十章 所谓亲生
夜凉如水,繁星点点,一桌饭几人从白日吃到了黑夜,除了沈云朝因为身体不好滴酒未沾,其余的几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醉了。天色一暗,沈云朝就被几人赶回了房间休息,剩下的几个人,宁远毫无形象的瘫在椅子上,清秀的脸上满是醉酒时的嫣红,沈听风就趴在宁远的旁边,因为练九幽冥决而过分苍白的肤色在酒精的影响下变得粉嫩嫩的,倒是比平常看起来更加像一个普通的妙龄女子,最清醒的就是坐在宁远旁边的楚寒歌,从头到尾她一直很克制,只喝了三杯酒。只见她抬手,快如闪电的瞬间将毫不设防的沈听风给打晕了过去,目睹这一切的宁远,先是一愣,然后就伸手推了沈听风一下,沈听风毫无反应。他抬头,醉眼迷蒙的望着楚寒歌,口齿不清的问道
“你干什么啊?”
楚寒歌静静的盯着宁远看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不是有话要单独对我说吗?”
楚寒歌说的是问句,脸上的表情却是笃定。宁远呆了一下,挠挠头,脸上迷蒙的表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是的,在某些方面,你跟云朝还真是一模一样啊,敏锐的吓人。”
“听风没见过你喝醉时的样子,所以不知道你在装醉,可是我见过所以我知道你在装醉。你在这个时候这么做,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想要躲着我和听风,怕我们问你什么。”说着楚寒歌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脸色一时间有些难看,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过来,继续说道“你会这样隐瞒的,一定是有关云朝的,所以你应该有话要对我说。”
“寒歌啊,你这是强买强卖啊,就算你想知道,干嘛要打晕听风啊!”面对宁远的控诉,楚寒歌表现的很是平淡,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不会,如果听风醒着,你一定不会说,你很清楚为什么听风要练九幽冥决,一旦她知道了什么有关云朝的事,结果只会是让她继续练下去,于她无益。”
宁远拿起沈云朝落在一旁的白狐斗篷,小心翼翼的为沈听风盖上,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寒歌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不告诉听风,就一定会告诉你呢?”
“因为我和听风不一样,不管如何,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所有事的,我比听风冷静,而且我是孤身一人,行动也比她方便,最重要的是你,不喜欢我。”
“咳咳,咳咳,寒歌你说什么呢!什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看着宁远的脸一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楚寒歌从善如流的改口道“最后一句你当我没说,但是,云朝马上就要离开了,你传信给任何人,在云朝这里都无异于告诉他你要做什么,所以我就是你最好的选择了。”
“真不愧是一个人养大的。老奸巨滑,和沈云朝一个样!”宁远愤愤不平的说道
“好啦,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宁远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他闭眼整理了一下思绪,良久才睁开眼睛
“这一次云朝的发作是不一样的。”
楚寒歌闻言,柳眉一蹙,紧张的看着宁远。宁远见状,冲着楚寒歌安抚的笑了笑,继续说道
“事实上,我觉得云朝身上的毒应该是蛊毒,而且还是手法最毒辣的子母蛊,也就是说蛊毒本身是在云朝的母亲怀着云朝时成长成熟的,它顺着谢姨的骨血流进云朝的身体里。”
“怎么会这样!你的意思是说,当初下毒的人根本就是冲着云朝的!?怎么可能,云朝那个时候还根本不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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