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云看着明台,安慰道:“你别这样想……”
“我觉得自己好累。”说着,明台靠在程锦云的脚下,沉沉地睡去。
程锦云也重新躺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回想着明台刚才的话――“每次出任务,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要是有去无回,穿戴在身的衣装就是我的殓装。”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疑虑:“我好像真的爱上他了。我要怎么办?他又要怎么办?”
程锦云侧头看了看沉睡的明台,心叹一声渐渐闭上了眼睛。
夜色已渐深,明楼和阿诚还在计划着接下来的刺杀计划。
“于今之计,必须在一个星期内干掉南云造子,虽然风险大,但是我们别无选择!
我们第一步先要找两处房子,面对面的,有最佳射程效果的。重要的是,房子必须离周佛海的公馆要近。”明楼计划着,“第二步,打配合。安排林参谋的战术小组,黎叔一组,我们一组,三组联动,但是互不干涉,互不知情。调动所有可用资源,干掉南云和叛徒,一气呵成,环环相扣。这一次我们不能假手他人,必须亲自动手。”
阿诚“嗯”了一声,问道:“需要调动明台那一组人马吗?”
“我们暂时不要跟他们有联合行动,除非万不得已。因为一旦联合行动,依明台的聪明劲儿,他铁定知道‘毒蛇’是谁,我还不想过早在他面前暴露。”
阿诚点点头。
“你行动方面,没生疏吧?”
“没有。”
“成败在此一举,行动计划安排在下个星期四,行动代号‘与虎谋皮’!”
“是。”
“他们不就是想看一场叛谍好戏吗?我保证让他们刻骨铭心。”
第二天清晨,程锦云与明台走出小旅馆,门外,阳光灿烂。明台看着程锦云,说道:“我不想你走。”
程锦云淡淡一笑:“……我又不在你梦里。”
“你怎么知道你不在我梦里?”
“在吗?”
明台指着心:“在这里。”
程锦云有些感动。
“我想送你一件礼物,作为你对我救命之恩的回报。”
“玫瑰?”
“好俗。”
“什么?”
“我。”
程锦云不好意思了:“现实吗?”
“足够浪漫。”明台笑笑,“我送你一匹白马。”
程锦云看着他,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明台双手握住程锦云的手:“去争取幸福。”
“你会被你们军统局家法处置。”
“我不怕死!”
“总要死得值!”
“为了你,值!”
程锦云的手收回来,说了句:“再会。”
“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
简单两句,表示对彼此都很在意于心。明台和程锦云分手,两人相背而去。大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两人各自走过长街,没有回头。可是,双双都有点冲动,不自觉地回头看去。
程锦云和明台隔着人流、车流互望。情思万缕,情眸悠悠。
蜿蜒的小径,溪水潺潺。汪曼春沿着花溪小径跑步。特务小秦穿着一身银行制服从另一条岔道跑出来,迎上汪曼春。二人小跑前行,“汪处长,我一直在香港银行看着那保险柜,三个号码我盯得牢牢的,暂时还没有任何人来开过。”小秦汇报道。
汪曼春问:“明镜来过吗?”
“没有来过。”
“有人来问过吗?”
“没有。”
“明镜最近有什么动向?”
“明女士除了偶尔去趟苏州,基本上都待在上海。最近他们明氏企业高调推出‘明家香’品牌新品发布会,明镜在其中也频频露脸,都是正常的商业往来活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小秦怀疑道,“汪处,是不是你的情报来源有问题?”
汪曼春停止跑步,站住脚。小秦跑到前面两步,停下来,喘着气。
汪曼春眸光犀利:“我告诉你,这是一张大网,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你替我死死地盯住了,不要懈怠,尽管现在网还没有铺开,但是,它的眼睛已经睁开了。只要有人开启这个保险柜,我们就有可能顺藤摸瓜找到隐蔽的地下党。明镜,到那时我坐实了你共党身份,你就是浑身是嘴,也难逃一死!我就等着你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说完,向前跑去。
小秦看着汪曼春跑开,自己反方向跑步离去。
明镜担心了明台一晚,早早地便起了床。站在走廊上看着楼下的明楼,走了下来。明楼闻声抬头关切道:“姐,您这么早起来了?”
明镜拖着疲倦的身体坐在沙发上:“明台打回家过电话吗?”
“没有,小家伙可能喝酒喝多了吧。”
“太不像话了,外面这么乱,昨天就不该放他出去,你也没问问他在哪家酒店。”
明楼打圆场:“他这么大了,在乡下的话都为人父母了。大姐您别担心,他在巴黎、香港的时候,玩得天昏地暗,您也没这么担心过。”
“那是我看不到,管不了。”
明楼打着哈欠。
“你还说我,你一夜没睡吧?你要不担心他,你等到现在。”
明楼想解释,又找不到特别恰当的理由,只好默认了。他看看手表,的确很担心明台的安危。
“你看他一会儿回来了,我怎么收拾他。”明镜生气地道。
不一会儿,桂姨已把早餐摆满了餐桌,明镜仍旧坐在沙发上等着明台,明楼换了一身海军制服从书房里走出来,阿诚迎上去:“您不吃一点吗?”
明楼看看明镜:“算了,大姐还没吃呢。”
“今天早上有例会。”阿诚道。
“我知道。”明楼道,“我们先走吧。”
阿诚点头说了声“好。”拿起外套,正跟着明楼出去,就听到阿香的喊叫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阿香从门廊外跑进来,边跑边喊着:“小少爷回来了,大小姐,小少爷回来了。”
紧随其后,明台一身疲惫地走进来,身上的外套还是湿漉漉的。忽觉得家里情况有点不对劲,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大姐发火了。
明镜对明台厉声道:“给我跪下!”
明台低着头,紧走几步,走到明镜、明楼面前,跪了下来。
“你是不是玩疯了?你心里还有没有家里人?昨天出门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风大雨大的你干吗去了?!”
明台低着声音:“戒严了,走不了。”
“走不了?为什么不给家里打个电话?我昨天晚上……”明镜想说做噩梦,又吞回去了,“我心脏病都快被你急出来了。你大哥担心你,一夜都没睡。”
“没事了,没事了,姐。”明楼从旁安抚着,“别自己吓自己。”
明台想到昨天晚上差点回不来,又想到大哥和大姐这样为自己担心,心里不禁内疚,眼泪落下来。
明镜看到流泪的明台,又急切地关心道:“你怎么了?怎么了小弟?”
明楼却一脸严肃地呵斥道:“你还委屈了?”
明台道:“我昨天是要早回来的,我去酒店的时候,同学们都不搭理我,有人说,说我大哥是汉奸,说我是汉奸家属。”
明镜惊诧地看了看明楼:“汉,汉奸?家属?”
明楼给阿诚递了个眼神,阿诚了然于胸,示意桂姨和阿香退了下去。
明台面对大哥和大姐,向来知道自己的绝对优势在哪里,分寸拿捏的火候简直就是炉火纯青。“后来我就喝酒,有人推我,还有同学骂我,赶我走。他们说,除非我大哥脱了汉奸的一身皮,才肯跟我做学友。我气不过,就骂他们。我又不是天生天养的,我能选家人吗?”明台越说越委屈,好像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是真的一般。
这句话,骂得不着痕迹,连明楼都在心里赞了一句,厉害。
“他们也太不讲道理了,你就该马上回家啊。”明镜道。
“我是要回来,也不知是谁在酒店花园里推了我一把,我跌到池子里,我又吃了闷酒,风一吹,我就醉在池子里爬不起来了。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我的表也找不到了。”
明镜和明楼几乎一起问:“受伤了没有?”
明台带着哭腔:“腿摔坏了,好疼。”
明镜忙伸手搀扶起来:“快起来给姐姐看看要不要紧。”
明楼不挑明明台,顺着他的意思嗔怪道:“都说叫你小心看路。”
“明台,来,我帮你。”阿诚小心翼翼地帮明台卷起裤脚。果然,腿上有几道血痕,显而易见是硬物划伤的。
明镜用手轻轻一按:“一跤跌成这样,这些人也太过分了,什么叫汉奸家属啊!我们家好好的一个孩子,出去能委屈成这样。”扭头看见明楼的海军制服,把对明台的气撒在了明楼的身上,“以后在家里,不准穿这身狗皮,看见就来气。”
明楼知道明台在成功转移嫁祸,口里应了声,转而看着明台的腿说道:“我看得找苏医生来看一下,打一针破伤风,免得细菌感染。”
“好,我去打电话。”阿诚道。
明镜也把阿香和桂姨喊了出来,吩咐道:“桂姨,你去把鲨鱼羹给小少爷热热端来。阿香,拿干净衣服来给小少爷换。明楼,你书房里不是有碘酒吗?拿来先给明台擦一下,消炎。阿诚,给苏医生的电话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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