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锦云煞有介事地看着他,“我不说你也知道吧?几乎每天都要照顾老弱病残孕。”
明台咳嗽了一声,程锦云含笑看着他,两个人对望一眼,心照不宣。
“锦云小姐爱好体育锻炼吗?”明镜突然问。
程锦云点点头:“是。”
“我家明台喜欢打羽毛球。”
程锦云故作诧异:“是吗?刚才他跟我说,他喜欢潜水来着。”
明台含笑看着程锦云:“你一定是听错了,我说,我喜欢看电影。”
“最近大光明电影院就有新片在放,不如你们约了时间一起去看场电影。”苏太太撮合着。
“是。”明台答,“刚才我跟锦云都把片子挑好了。”
苏太太感兴趣地问:“什么电影?”
程锦云犹豫着,刚张开嘴要说却被明台抢白道:“《白蛇传》”。
程锦云低下头,默认了。
苏太太欣喜:“这个好,应景。”
明镜也微笑点头表示认同。
“锦云妹妹,你尝尝这个。”明台亲手剥了个橘子递到程锦云面前。
看着此时志得意满的明台,程锦云气恼得恨不得用脚踹他,恨恨地望了他一眼,细声细气地拔尖了嗓子说:“明台哥哥,你怎么好这样看人家?”
这一句话出口,明镜和苏太太都不自觉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明台想踹程锦云一脚,可是动作太慢,整个人向桌子下一扽,明镜一下被呛到大声咳嗽着,明台赶紧给大姐倒了杯柠檬水。
程锦云忍着笑。
走出“一品香”,明台犹自恋恋不舍,程锦云倒是落落大方在明镜面前应答自如。
“锦云小姐以后常来我家做客。”明镜客气道。
“谢谢大姐。”
明镜问明台:“咱们家的电话留给锦云小姐了吗?”
明台不及答应,程锦云抢道:“表姐那里有的。”
“我这有,回头我给她。”
“好的。”明镜说,“那就回头见了。”
又寒暄了几句,明台凑到程锦云跟前,压低着嗓音:“给我一个相亲纪念的香吻,安抚我一下。”程锦云迅捷地用手掐了他的嘴,明台一咧嘴:“真慷慨。”
程锦云摘下眼镜:“物归原主。”
明台接过来,重新替程锦云戴上:“这才算名正言顺,戴上眼镜更美了。”
程锦云娇嗔笑了笑,看着明台随着明镜上了车。透过汽车的左侧镜,明台看着镜中渐渐远去的程锦云,眼底深藏着的笑意和嘴角上扬的笑容,心里温暖如春。
明镜坐在床上看书,明台和衣蜷缩在明镜脚下,香甜地睡着。
明楼敲门进来,轻声叫道:“大姐。”
“你回来了。”
明楼看看熟睡的明台,诧异道:“这孩子,他怎么又睡在这了?”
“今天我带他去相亲,回来的时候有点倦了,我就先睡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缩在床脚就睡了。”
说完,明镜下了床,给明台盖了床锦被,坐到了椅子上看着熟睡中的明台,眼中净是满足:“以前明台一有心事,就会缩到我脚下睡着。小时候,等他睡熟了,我就叫阿诚把他抱走,现在没人抱得动了。”
明楼笑笑:“姐姐凡事都宠着他,娇惯坏了。”说完,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今天相亲怎么样啊?”
“说出来你都不相信,简直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两个人就像前世里有缘一样,一见如故。”说起相亲,明镜心里别提多高兴,“明台平素里眼光多高,今天见了锦云小姐,就像天上掉了一块宝贝被他给拾着了一样,一口一个锦云妹妹,他也不嫌害臊,人家还比他大两岁呢。还有锦云也不知是故意要作弄他,还是天生的面团性格,赶着明台叫哥哥。啊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鸳鸯。”
明楼惊疑地问道:“他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之前好像没见过。”明镜努力回忆着,“我回来审他,他说他从不认识锦云,只是肯听话要做好孩子才配合相亲的。”
明楼端着茶杯,哑然失笑。
“还有呢,他说相亲任务圆满完成,为了加快彼此了解的步伐,增进双方感情,他不介意超额完成任务,年底定亲也是可以的。”
明楼一口茶几乎要喷出来了。
“你说说,这事是不是太顺了,顺得有点蹊跷。”
“想这姻缘二字最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有的时候缘分到了,该遇到的就遇到了。”
明镜叹道:“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总之一句话,郎情妾意,顺其自然好了。”
“可是,明台为什么又像是满怀心事呢?”说着回头看了看缩在床脚的明台,有些不解。
“明台毕竟还是个孩子,成家立业,对他来说有压力也是正常的。”
“像他这个年龄,要是在乡下早就当上爸爸了。我真希望他早点成家,早点安定,咱们家总得有一个正常人不是?”
明楼懂明镜的意思,点点头,敷衍了一句:“是啊,这年头,做个正常人不容易。”
明镜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睡得如孩子般的明台,沉思着。明楼把一个熏笼拿过来,放在明镜的边上,让明镜取暖。“眼看着明台就要成家立业了,想想他的身世,也是可怜。你说当年他爸爸为什么不来认他呢?我们登了那么多寻人启事,他怎么舍得的?”明镜百思不得其解。
明楼回答道:“他妈妈的身份证是伪造的,也就是说他爸爸很有可能用的也是假身份。”
“至少,可以偷偷地来探望探望。”
明楼叹了口气:“世上有好多事,都是情非得已。”
“你说,他爸妈会是什么人?”
明楼看着明镜,一字一顿:“共产党。”
明镜吃惊地看着明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此时,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拥着棉被的明台瞬间睁开双眸,竖起耳朵,满脸存疑。
“我也是猜测。”明楼道,“那个时候,只有共产党才会使用假身份,以利于隐蔽和潜伏。当然,也可能是某种商会,比如走私香烟、私自贩马、贩运私盐的人,也会用假身份来行走江湖。”
明镜感叹:“所以啊,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是一个谜了。”
“姐姐养了他这么多年,如果他亲生父亲找来了,姐姐当真舍得给吗?”
明镜没说话。
明台的眼帘渐渐伸展。
“我不给!”明镜道。
明台的眼角有点湿润,心里很温暖。
明楼笑笑,看了看手表:“天不早了,我还是把明台叫起来吧。”
明镜忙拦道:“不用,一会儿我叫阿香把客房收拾一下,我去客房睡。”
“客房冷啊。不行,我把他叫起来……”明楼坚持。
正说着,明台很自然地翻了个身醒了,揉揉眼睛坐了起来:“我要喝汤。”
明楼嗔道:“喝什么迷魂汤,回自己房间去。”
明台“哦”了一声,正要下床,被明镜拦住:“睡得暖暖的,出门着凉就不好了,叫阿香热碗汤来,喝暖和了,再出去。”
明楼嘀咕道:“哪有那么金贵,当真风一吹就要倒了,长于妇人之手……”
明镜根本不理明楼说些什么,起身站在门口就唤阿香热碗汤端过来。
阿诚修理着钢笔,他把钢笔小心夹在一个模具当中,用喷灯熔化一根金丝,再用一根针挑起一点,蘸到笔尖上,待冷却。
有人敲门,阿诚喊了声“进”,头也不抬地忙着手里的活计。桂姨把手里的莲子羹放在桌子上,阿诚猛地抬起头站了起来:“您还没休息呢?”
桂姨说道:“天气冷,我给你炖了莲子羹,你趁热吃一碗吧。”
“谢谢。”阿诚坐下来,开始吃莲子羹。
桂姨看着桌子上零零碎碎的零件,问道:“你在干吗呢?”
“修钢笔。”阿诚边吃边说,“大哥用的派克金笔笔尖磨损得厉害,我重新镶一下金。”
桂姨看看钢笔,问:“这就修好了?”
“还差一步,还得用细砂纸磨试一下,就好了。”
“这么麻烦啊,怎么不多买两支换着用?”
“有是有的,两、三支钢笔时常换着用的,只是大哥用惯了这一支派克笔,笔用久了,有感情。”
桂姨点点头:“那倒是,物件用久了也会有灵性。”
阿诚吃完了莲子羹,拿起细砂纸继续磨试笔尖。
“阿诚,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一定要向先生借钱。”桂姨还是不放心道,“你说给我听听,我想尽力帮你。”
阿诚不信任的眼光盯着桂姨,也不回答。
“你最近行为挺嚣张的,你不觉得吗?你的所作所为,远远超出了一个下人的本分。大小姐宽厚,才没说你。先生可能已经对你很不满了,你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大肆捞钱……”
话未说完,阿诚就表现得极不耐烦:“够了,够了。”
“阿诚?”
“别教训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阿诚呵斥道,“我直说了吧,我想尽快挣一大笔钱,然后离开明家。”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辛苦了二十多年,我累了,我想过自己的生活!”
“这没错。”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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