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乾坤而来,泯于山河之间。
杨延昭有时也在想着原因,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大概练了‘魁衍经’,毕竟道家的功法讲究天地人之间所蕴含之理,所以能有这份心境,或许是练习‘魁衍经’所带来的变化吧。
摇了头,杨延昭也不去多想,从台阶上站起,衣角被风拂动,右脚半圆踏出,开始练习‘魁衍经’中最为基础的八卦步。
是夜,晚膳之后,耿元符算了算时rì道,“少阳的伤势差不多痊愈可,明天便动身前往华山吧,以防止误了华山之约。”
“元符师兄说的是,眼下耽误了不少rì子,离重阳之期不过十数天,是该加紧行程了。”
孟阚沉声念叨,随即转首望向薛玉玦,“玉玦,少阳的伤势会不会影响到华山之行?”
虽说伤已无大碍,但会不会有着旧疾还不知晓,万一比试时旧伤复发,对少阳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
闻言,薛玉玦抓起坐在一侧徐少阳的,也不顾他连声说已经痊愈,板着脸给他检查了起来。
“两位哥哥,少阳的伤势想来不会留下旧疾,若是不放心,我再给他服几口丹药,以防万一。”
翌rì,两辆马车缓缓的驶出朔州城,这次,徐少阳没有驾车,取而代之的是杨延昭与郭淮各驭一辆。
虽然不认识路,但有郭淮在前面带路,杨延昭也能照着马辙行车,一路走来,速度也不慢。
十多天之后,路边之景越来越安静,坐在车辕之上,看着越来越窄的弯曲道路以及越来越近的巍峨山峰不由得心生惊叹。
无论前世今生,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华山,也是第一次攀石登山,而眼前这座山自古便是名峰奇岳,自然更有它的与众不同之处。
山脚之下,几间茅屋零星落着,看似随意,却又有着杨延昭说不出来的奇特,郭淮将马车停在了居中一间,很是恭敬的下马立到一侧。
见他如此,杨延昭也勒马而下,马车上的耿元符等人也纷纷走了出来,很是恭敬的对着四周茅屋行着弟子礼。
“第三十二代行者见过各位前辈!”
如此卑谦,一道行礼的杨延昭不禁有些惊讶,这不起眼的茅屋之中难道住的是道家高人?
没有回音,茅屋似乎与身后的群山一般,寂静无声,不过耿元符等人依旧是弟子礼弯腰俯身之状,杨延昭自然也不敢逾越。
好一会,正对的那间茅屋之中传来洞若虚无的声音,“没想到十年又过去了,岁月真是弹指一挥间,让人抓不得。元符,比起十年前,你却是没有jīng进,倒是仲冉和玉玦修为涨了一截。”
听到这声音,耿元符高大消瘦的身体竟不住的颤抖起来,“徒儿愚笨,让恩师失望了。”
“孟阚、薛玉玦见过师伯!”
“徐少阳、郭淮、莲蓉见过师祖!”
如此的称呼,杨延昭再傻也明白过来了,当即随声行礼,“弟子杨璟见过师祖!”
话音落下,杨延昭便觉得有一道轻且飘渺的气息将他给笼罩了,若是之前经脉未通,或许还不能察觉,此刻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飘渺之中蕴含的强大威势。
犹如雄山大江,与天地一体,源远连绵,却又厚重致心。
不知觉中,杨延昭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汗珠也开始顺着额头落了下来。
“命格诡异,修为却只是凝气上阶”,稍后语锋忽转,气势改压耿元符三人而去,“你们之中是谁违了派中的规矩?”
“回师父,是徒儿,还请师父责罚。”
耿元符有些忐忑,茅屋中的怒音被笑声所代,“元符,运气不错,此子尚在固jīng培元之中,想来·经脉疏通没几rì才是。”
“恩师明鉴,延昭经脉打通也只是十多天前的事情。”
“疏经润脉,你们几个倒是有出息了!”
轻喝一声,耿元符师兄弟三人忙面露凄楚之sè,低首不敢言。
“罢了,若有人问及,便说是为师所为。”
说着,一道气息从茅屋中闪出,直扑进杨延昭的面门,钻进百会穴之中,眨眼睛游走了全身,融入到了丹田之内。
“多谢师祖。”
杨延昭虽然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但从经脉中的丝丝暖意,他也能猜出十有仈jiǔ是好事。
不过杨延昭不懂,耿元符三人可是看明白了,那次巫术帮他通了经脉,但却留下了巫术独有的气息,如今师父出手,正是将那气息抹去,rì后有人追究此事也无了证据。
“多谢恩师!”
耿元符再恭身一礼,茅屋中人却是叹了口气,“为师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此子将来如何,那都是天命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三人带他们上山去吧!”
“徒儿领命!”
说到这,只见耿元符师兄弟三人走到茅屋一侧的井边,各结着手势,很快,低喝一声,朝着井边砖石上刻着的篆符打去。
第九十五章 华山之巅
霎那间,篆字光芒大涨,似乎从井壁之上浮动起来,盘旋着在半空,形成八卦之状。
杨延昭还在惊讶眼前之景时,四周茅屋中穿出几道柔和的力量,直接穿进了浮动的字符,顿时间,茅屋似乎也随之转动起来。
正前方,师祖所在的那间低矮茅舍移到了一旁,在那之后,一条蜿蜒向上的小道出现在杨延昭的眼中。
“去吧,别丢了道家的脸面。” ..
“徒儿谨遵恩师教诲。”
耿元符俯身一礼,带着孟阚等人沿着石阶小道登山而去,杨延昭虽已被震惊,但还是跟在了从马车上拿过一只大包裹的郭淮身后,拾阶而上。
“青龙命,却是早夭之相,这元符,倒是会挑好徒儿……”
茅屋中的低吟之声杨延昭等人自然是听闻不到,石阶小道由天际而下,似乎看不到尽头,抬首望去,唯有那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苍寥古寂的华山。
“少阳师兄,小弟帮你背着琴吧!”
山脚之下,前方,徐少阳背着他经常抚动的古木琴,杨延昭见了自然想要上前帮忙,后者却笑着摇首拒绝了。
“小师弟,为兄这几rì都未抚琴,已于这琴有了生疏之感,还是为兄自个背着,如此也能让它有着熟悉的感觉。” ..
虽不解徐少阳语中何意,但是他不愿,杨延昭只有作罢,而郭淮的大包裹也不用他帮忙,因而只是一身轻的在队伍的后面跟着前行。
路上,耿元符等人都没有言语,只是不出声的登着山,杨延昭自然也不会说话,只是在心中暗想着华山论道对于三大派的重要xìng。
否则,道家身份极贵的三位行者怎会带着亲传弟子,千里迢迢来此?
更有甚者,华山之下,竟有道家的师祖先人镇守上山小道,或许,在山的一侧,儒家与佛家也有着高人在山下迎着每届前来的派中弟子。
这应该不单单是论道而已,一边踩着褐sè的砖石,一边脑中飞快的想着,忽然间,杨延昭有了某种的猜测。
道家前来的是凡尘三位行者,儒佛两家定然也不会例外,都牵扯到了红尘,十年一论道,论的自然就不只是天道,而是尘世间的权道。
几下学派定然不会在凡夫俗子身前展露贪嗔之举,所以,每个十年约个地方,由jīng英弟子一较高下,倒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山路崎岖,越往山,越是吃力,小腿微麻的杨延昭回首望了望身下已看不见底的来路,这时才发现他已经到了半山腰了。
前方,山峰之巅被雾气所缠绕,看上去,有几分飘渺,砖石小道仍旧蜿蜒曲折,暮然间,杨延昭脑中闪出了‘蜀道难’这三个字。
虽然不知蜀山崎岖如何,但是,第一次登山,华山已给了他酒仙所作‘蜀道难’之中的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的感觉。
前方,耿元符几人身形轻盈,如履平地,即便纤细柔弱的莲蓉也面sè如常,此景看在眼中,杨延昭不由得心中暗叹自身差距之大,好在登山前领悟了气劲,否则怕是会觉得更加的累了。
一路之上,众人都不曾言语,直到夜幕初散,终于到了山顶之上,高处不胜寒,站在华山之巅的杨延昭果然感觉到飕飕的凉风迎面袭来。
不过因为第一次登高居下,立在峭石之上,往下看着看不穿的林石树木,不由得心神愉悦了许多。
“小师弟,别看了,夜晚风大,别受了风寒,还是到上面的茅屋中歇息歇息。”
徐少阳笑着说道,,之后继续往着前走去,身后的杨延昭有些疑惑,石阶明明已经没了,怎么还会有上面,难不成他脚下的不是山顶?
将信将疑着,跟在面露憨厚笑容的郭淮身后,绕了半个大圈,才发现背后的石阶依旧存在,这里果然真不是山顶,只不过时rì久了,所成的半个平台罢了。
继续踏着台阶而上,又是一炷香的时间,眼前生出一片开朗,几间茅屋缀在山顶之上,给看了半天石草之类的杨延昭眼中多了些生气。
眼睛在这空地上扫过,须臾,便发现有些奇特之处,脚下的岩石委实的平坦,半分没有山巅的奇岩怪石,如同被刀从中切割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