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的询问着,杨延昭从排风口中知道了更多关于气劲的信息,以感悟为最底层,其次为凝气,将身体中感悟到的气凝成一体,继而是通劲,气与筋脉相连,可化气为内劲。
最后高的境界排风只是听折御卿稍微提及了一些,是以身之气来御天地之气,最常见的便是气势威压对方。
一阵对话下来,杨延昭的眉头锁成了两节,照排风这般说来,初次感悟到气劲便觉得身形轻快了许多,那最后的以气势来杀人绝对不是信口开河。
他的爹,杨业,以及折御勋,都曾用气势将杨延昭逼的透不过气。
只是,何时自身才能领悟到这玄乎又玄的气劲?
在杨延昭感慨之时,说话声传来,却是何钰带着张谦走来,遂甩了甩头,把这恼人的事情给暂时压了下去,手中的杯盏放到一边,掀开车帘,探出头去,“秋白,你倒是晚了。”
张谦面sè有点疲惫,但是jīng神却很好,看来感觉尚佳。
“小师叔,秋白才疏学浅,哪里有你这般的才思敏捷。”
“秋白严重了,你这话我可承担不起,经书字义,杨延昭还与你差上了不少。”
张谦正yù说些什么,却被何钰一把推倒了马车上,“二位哥哥,就别在这互相的吹捧了,小弟早已经将酒菜备好,只等今rì来举杯言欢。”
说罢,杨延昭与张谦相视一笑,而何钰则是登上马车,随着吩咐着小厮往城中驾车,直奔吉庆楼而去。
??
第八十五章 解试幕后
马车稳稳的停在了吉庆楼前,小厮掀开车帘,恭谨的请着车中人,何钰伸手止住了正在谈论解试的杨延昭二人,笑着跳了下去。
“两位哥哥,小弟虽未参与科试,但一路听来,也大致能明了,他rì放榜之时,二位必定是榜上有名,此刻,就暂且搁一搁这解试,你我进去好生畅饮一番如何?”
何钰这般说,杨延昭和张谦笑着下车,随着他往着酒楼中走去,还未到用饭的时辰,吉庆楼,大厅之中照旧是人声鼎沸,跑堂的小厮身影穿梭在各桌之间,只是顺着古香古sè的木梯往上爬去,反而显得安静开来。 . .
“兄长的主意真是妙,如今这大厅若不是早上一两个时辰来,根本没有位置,而这阑珊阁与天上人间不提前两rì,绝对是排不到号。”
一边走着,何钰一边欢喜的介绍着,张谦不禁耸了耸肩,“照你这般说,我与小师叔岂不是今rì吃不上饭菜,我们可没前几rì来搞你所说的预定。”
何钰哈哈的笑着,也不理会张谦的打趣,“秋白兄,谁说我们没有预约,在你们去应试的那天,小弟就已经顶下了雅间,酒菜想必也准备了,就等二位哥哥入席了。”
说笑着,何钰将‘甲’间刻着大红牡丹的红木门推开,做着请的手势,杨延昭笑着拉着排风率先走了进去。 . .
三楼天上人间虽说是他一手设计,但确实还未真真切切的瞧上一瞧,这‘甲’是十二干支之首,所以眼前便是最好的一间了。
香炉轻烟徐徐,几副山水画与诗赋挂在墙壁之中,绣着仕女图的屏风两侧放着墨竹与时下开的正盛的秋菊,镂空的窗台秀气jīng美,遮不住窗外的熙攘热闹之境。
一张小巧的圆桌靠近窗台,摆着数十个道sè香味俱全的菜肴,而那装着菜肴的碟儿泛着幽幽的绿光,仔细看去,却都是玉石所做。
何钰上前转了下圆桌,已摆好菜肴绕桌而转,这奇特的设计,让人耳目一新,果真如他之前所说,这是天下仅此一家。
坐在古朴含香的红木椅上,张谦缓缓的叹了口气,“怪不得府州大小官绅皆争相来吉庆楼,以一座天上人间为荣,这里,的确是人间难得几回见之地。”
“秋白兄,小弟也只是按照兄长的吩咐,吃饭之处到哪里也只是个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地,可是若是将它变成个文雅的事,那些附庸风雅之辈定然会蜂拥而来。”
张谦不可置否的颔首,但随即幽怨的看了何钰一眼,“你是在说我与小师叔附庸风雅么?”
将三人身前的玉杯儿倒满酒的何钰忙忙陪着不是,接着举起清澈幽绿的杯子,“两位哥哥,何今夕向来是滴酒不沾,不过今rì小弟高兴,提前为兄长与秋白兄庆祝上,来,我先干为敬!”
说完,何钰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或许是真的第一次喝酒,顿时面红脖子粗起来,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见他这番,杨延昭虽心中对酒有着yīn影,但还是笑着举杯饮上,二人如此,张谦自然也不会落后,很快,也随着何钰一道咳嗽起来。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月洒清水时,何钰早已经不省人事的睡在了木板之上,张谦有些双颊cháo红的趴在桌上,口中不知呓语着何事。
屋中,也只有排风独自清醒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半晃着脑袋的杨延昭,以及完全喝醉的另外二人。
“排风,我们回家吧。”在她担忧之时,杨延昭轻轻的唤了一声,接着便起身要往外走去。
“公子,你慢点”,排风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稍后指着身后何钰两人,“公子,张大哥与何大哥该怎么办?”
“等下与掌柜的交待一声,会有人照顾他们的。”
出了吉庆楼,晚风吹过,杨延昭这才觉得晕涨的头舒服了几分,将胳膊从排风的手中抽回,坐上掌柜安排小厮寻来的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小院行去。
到了家,杨延昭做了洗漱便倒头就睡去,排风替他将薄衾盖好,去隔壁灯光还在亮着的张婶家告之了一声。
回屋之后想着公子夜间酒醒或会会感到口渴,遂又烧了锅开水,并将炤堂中放着的木柴火焰压下,慢慢的放着热气。
将茶壶放到炤房之中,做完这些,排风才搬了张椅子坐到了杨延昭的床边,眯着眼,开始打起盹来。
在杨延昭等人都在入睡之时,向佛寺之中,被设置为考场的厢房已经恢复了原样,不过几间稍大的房间中,灯火通明着。
等下,人影晃动,极为的忙碌,整个府州虽说地已处北方,但来应科的士子也不在少数,再加上所参加的科目不同,所以解试算是结束了,考官等人的忙碌这才刚刚开始。
“上官大人,你那可有良才?”
脸有些圆的夏育之在喝茶之际,朝着正在一丝不苟上官云问了一句,继而也朝着另外几名正在阅卷的考官轻声道,“各位大人还需用些心,切莫埋藏了笔乘上佳之作,辜负了官家对我等的期望。”
闻言,上官云在内的其余几人纷纷点首称是,而坐在首位的夏育之放下手中茶盏,将一份试题拿了出来,“诸位,这是本官看来较为出众之人,才情与家世都无挑剔可言,几位大人不妨也看上一看。”
正在低首阅卷的上官云眉头不由的皱了一下,虽说官家与朝廷都想这早点知晓各州府的解试结果,但如此重要之事,岂是答卷都未看完一半就下了论断的?
接过开看上几眼,文字虽有几分筋骨,似乎在模仿这颜家之体,但终究是少了神味,贴经与墨义工整而误少,可诗赋与策论显然没有达到上乘这一说。
目光在考试姓氏上扫过,府州清平董言茂,脑中突然闪出一个人来,礼部侍郎,董仲举似乎就是清平县人,而且还是夏育之的当年的主考官。
那时官家还未设殿试,因而夏育之是董仲举的门生,这几年,能够不声不响的混到员外郎,怕也有这层关系。
想着刚来府州时恩师的叮嘱,上官云不禁轻咳了一声,须臾,便听到屋子的一角,有人拿出一叠试题,“夏大人,下官这也恰巧有位才思极佳的学子,还请大人看上一二。”
那人说是请夏育之看卷,但却递到了靠在身前的另一位考官之手,试题经几人传过,所经过之人都不禁看了几眼,到上官云之手时,更是掀动了几张扫看了一番。
夏育之的脸上仍是挂着笑容,只是脸皮有些微微抽动,接过上官云递来的试题,“潘大人阅得经典无数,既然能被你所看中,自然是不凡了。”
校书郎,自然阅的经典无数,屋中之人皆听出了夏育之话中之意,只是那角落之人不卑不亢,从容坐着,“夏大人过谦了,朝廷开科取士,下官等受官家恩泽,当然要尽心尽责,以不辱使命。”
不再作声,夏育之朝着手中的试题看了起来,字体与作答明显都优于之前所传出的董言茂,若是这试题由他发现,夏育之有把握能将它藏于水下,可是如今众人都瞧过了,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心中有些怒火,但潘金这人是出了名的呆板书生,要不然,登了进士榜已有三五载,依旧只是小小的从八品校书郎。
罢了,还好这董言茂有几分才学,进入省试想来不是难事,也不算是负了恩师的所托。
将手中的试题放下,夏育之叹道,“这张秋白果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潘大人慧如炬,当再为我朝发现这类的青年才俊。”
听了这句话,上官云心中松了不少,手中的宣纸移开,最下面是他都比拟不了的筋骨风韵极佳的隽秀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