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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 (高月)



……

“你要辞职?”张员外惊讶得嘴都合不拢,按约定若李清做不满一年,可是要向他赔十贯钱。

“两位舅老爷都答应少爷可以不用再考乡试,即如此,我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所以我决定辞职。”

“可是—”张员外刚想提十贯钱之事,却感觉自己的大腿一阵巨痛,竟是张夫人在他腿上狠狠揪了一把。

“这个老杀才,人家有大恩于儿子,他却念念不忘那个狗屁契约。”张夫人眼睛有些黯然,舍不得李清走,但她也明白,她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下李清了。

“张才!”

张才应声而入,他已换成管家的行头,几月不见,脸上倒添了些老练。

“去!你去帐房支五两银子来。”张夫人从身边的描金小箱里取出一支象牙签,递给张才,看得张员外咽了口唾沫,至张福被赶走后,他彻底大权旁落,连上街听书喝茶都要向夫人伸手。

张才很快端了个盘子上来,张夫人把银子递给李清道:“这是你这半年的工钱,是你应该拿的,别的我就不多给你了,好男儿当志在四方,仪陇太小,不是你应呆的地方。”

李清默默地接过银子,来唐朝才短短半年,他就接触了这么多的人和事,仿佛已经度过几年,他心情复杂,躬身长施一礼道:“老爷、夫人,那我就走了。”

张仇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想和他道别,也不可能,李清摇了摇头,拔腿欲走,仿佛听见后面有人在叫他,细一看,却是张才急匆匆地跑上来。

“李公子”张才气喘吁吁地递上个小布囊道:“这里面是五百文钱,是我和荷花的一点心意,不多,但请你收下。”

“多谢了!”李清笑着接过钱,又问道:“你们成亲了吗?”

张才点点头,嘴角却露出一丝苦涩:“她、她好象并没有多大改变。”

李清明白他的意思,拍拍他肩膀笑道:“最后教你一招:两口子是衣裳的两片襟,孩子就是钮子,你明白吗?”李清说完,哈哈大笑而去,留下个恍然大悟的张才。

出了张府大门,外面明晃晃的,阳光有些刺眼,李清突然意识到,晚饭和住宿都没有着落了,自己走时潇洒,可是现实问题却一样都没考虑,甚至还没有想好自己将来做什么?他心中突然泛起一阵苦涩,自己拒绝鲜于仲通的高薪是不是有些傻了。

手上只有五两银子,还有张才送的五百文钱,其他什么都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李清叹了口气,向别离桥迈步走去。

坐在桥上,他沉思片刻,唯今之计,只能先做个小买卖,贩贱卖贵,积下资本,就象那算命的爷孙一样,想到算命的老人,又想起他对自己所言:“将来从商,必得大富。”

李清苦笑一声,在鲜于府时,自己还想过通过科举步入仕途,可到头来还是走上商路,这老爷子果然算得准,也不知他在不在,也好再替自己再算一命,指条明路。

他站起身来,打手帘向桥下望去,却见他们爷孙摆摊的地方,早围了一大群人,还有人不时赶去围观。李清心下一惊,急忙向围观处跑去。

不等跑到近前,李清就见围观的人表情各异,怜悯的有、叹息的有、笑容暧昧的也有,有几个混混还哄笑道:“小娘子,咱还年轻,跟咱走,岂不更快活!”

他心中更惊,急扳开一条缝挤了进去,只见那个小娘坐在算命人常坐的高凳上,低着头,眼盯着鞋尖,青丝上却插了个草标儿,旁边有一牌,牌上只有四个触目惊心的鲜红大字:卖身葬祖!

“那瞎老头死了?”李清的脑中一片混乱,这时小娘面前蹲着个黑胖油腻的中年男子,正从下向上细看她的容颜,眼中的色相已经无法掩饰,他喉咙咽下一口唾沫道:“这三贯钱贵了些,二贯钱咱们就成交!”

小娘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坚定道:“我爷爷一生孤苦,只想给他葬个好地方,先生不愿就算了。”

“三贯?”那男子喃喃道,他又围着小娘转了一圈,眼睛细细的审视她各处身段和脖颈上肤色,最后点点头咬牙道:“三贯就三贯,咱们成交!”

第十六章 义助

小娘抬起头来,绝望地看着这个即将把自己买走的丑陋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凄苦,那男人正要去拔她头上的草标,却听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且慢!”

声到人到,一只蒲扇般的巴掌拍开他的禄爪,高壮的身影一步突插过来,将他与小娘生生的隔开,自然就是李清,他尚在犹豫,却蓦然看见她眼中的凄苦,血涌上头顶,再也忍不住。

“你是谁!”

那黑胖男人倒退一步,惊讶地望着李清,又望了望小娘,却见她绝望的眼中竟生出一道异彩来。

“你休管我是谁,她谁也不卖!”李清恶恨恨地盯着他,两只斗大的拳头捏得紧紧的。

那男人恼羞成怒,用劲猛推李清,“老子已经谈好价格,你这贼厮鸟来多什么事!”

话音刚落,一只拳头突然由小变大,‘砰!’地砸在他的鼻梁上,黑胖男人大叫一声,跌跌撞撞退了几步,捂着脸蹲下,眼泪鼻涕一齐流出,围观人群一阵大乱。

李清回身一把夺下小娘头上的草标,揉捏得粉碎,恨道:“多少钱也不卖!”他抓起小娘的手腕,分开人群向外大步走去,那男人怒吼一声,起身扑上来,不料却被围观人群死死地挡住,眼睁睁地看着他俩走远。

跑到一个小巷口,他才急问道:“出了什么事!怎么落到这个地步?”

小娘鼻孔煽了煽,眼圈渐渐红了起来,她直直地望着李清,呜咽声蓦然响起,索性伏在墙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爷爷被惊马撞死了,找不到人,也无钱安葬,已经四天了,再不葬就坏了,我、我没有办法啊!”

“别哭!别哭!咱们回去再说,好不好!”几个路人诧异地望着他俩,看那架势,似乎又要围观上来,急得李清满脸通红,低声央求小娘安静下来。

“走吧!”小娘把眼泪抹掉,卖身没卖出去,又不放心家里情况,她思前想后,只有先将这个出手阔绰的男子带回家,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一路走来,李清已经知道她的名字叫帘儿,自幼是个弃婴,是他爷爷在长安东市的一个破帘子下捡的,因而得名,家里没有亲人,就爷孙俩相依为命。

帘儿的家在东门外,李清跟她走过一条窄巷,满眼流泪正拼命扇火炉的妇人,围聚摆龙门阵的半老男人,一群光屁股的小孩,已经发绿的小水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味,穿过这片密密麻麻的黄泥屋,帘儿手指最边上三间东倒西歪屋道:“公子,前面就是我家。”

还未近前,远远就见残破发白的木板门在风中摇曳摔打,传来刺耳的‘吱嘎’声,一条骨瘦的黄狗早闻到主人的气息,汪汪地跑迎上来,在她脚边没命的撒欢打转,帘儿爱怜地拍拍它的头,从怀中取出半块麻饼,塞进了它的嘴里,黄狗衔着饼‘呜呜—’两声,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

院子用树枝围了个小小的篱笆,里面种了些菜,虽然简陋,但院子里却扫得干干净净,院角种有一棵参天的柿树,枝叶繁盛,也不知长了多少年,树下拴了匹马,蹄边堆些干草,还有一只破烂的瓦瓮盛了半瓮清水,李清虽不识马,但见这匹马精神萎靡,毛色杂乱,通身长满了癞痢,显然是匹劣马。

“就是它把爷爷撞死的,主人没找到。”帘儿眼睛一红,急急跑进小屋,屋里更是空空荡荡,一张破桌子,桌子上方吊只灰黑色的瓦罐,在屋角有一块木板,木板下用一堆石头垫着,瞎老头的尸首就直挺挺的躺在木板上,天气始热,体色已经隐隐发绿。

“这尸体已经发绿,你怎么还不让他入土?”李清急得直吼,眼睛四处乱扫,那架势仿佛就恨不得在房间里挖个坑把他埋了。

帘儿却摇了摇头,伤感道:“我爷爷也曾知文善诗,小有名气,只因命运多舛,才潦倒自此,他将我养大,教我读书识文,教我明辩事理,此份亲情、恩情,我焉能不报,但他已去,我也只能满足他最后的心愿,将他葬到他看中的那块地。”

她又叹了口气,“可那块地,我央求半天,人家最低也只肯降到三贯,还要买棺材、请道士超度,而我只有一贯积蓄,这丧事让我怎么办?”

“那你就想卖身?”

“哪还能怎样?还有以后,我何以为生?官府里也没有我和爷爷的户籍,也没有地,卖身葬了爷爷,我自己也有口饭吃,反正我本来就是多余的人,连亲生爹娘都不要我了。”说着,帘儿的眼泪又要滚落下来。

“别说了!”李清谓然一叹:“你爷爷的丧事就我来替他办吧!”他虽然也急用钱,可已经走到这一步,他又怎可能抽身。

从怀里掏出那五两银子,最后感受一下上面的体温,一咬牙,将银子递了过去。

“拿去!先把地买了,剩下的钱再买口棺材,至于道士超度,就让我来,我以前做过道士”

他心中苦笑,跟孔方道人骗了几个月,到今天好象才用到正途上。

帘儿颤抖着手接过银子,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公子大恩,帘儿愿做牛做马来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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