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儿低着头,自然看不见王诩脸上五味陈杂的表情,仍旧自顾自地说道:“那块玉佩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爹爹和娘亲的定情之物,就连我爹爹受到牵连,带着我流落街头,也舍不得拿它来换钱。那日……少爷对我那样了,起初我很恨少爷轻薄我,但是后来想想,若是少爷对我好,我也认了,只求少爷心里有我。所以,才把玉佩交给少爷……少爷你要答应冉儿把它赎回来。”
话音一落,冉儿抬起头,却见王诩眼眶湿润,正欲发问,却突然被王诩一把搂入怀中。他紧紧地搂着冉儿,似乎想将这个可人又可怜的丫头融入怀中。
冉儿不明白少爷为何如此,但她的心里似乎能清楚地感受到一份温暖的爱意。
“冉儿,我一定会把玉佩赎回来,一定会对你好,比以前更好。”本来心中有结的王诩听着俏丫头这么一说,心思斗转,想要保护体贴眼前这个女子的心绪顿升,也许是出于大男子主意的作祟,也许是为了弥补前世所缺失的爱恋,或者也许是为了让他自己有一个坚定拼搏的理由。
他贴在冉儿的耳边,郑重地承诺道,他知道,在这个本不属于他的家里,从此时此刻起,有一个属于他的人,他要为冉儿为自己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
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紧紧地缠绕着二人,在寒意薄凉细雨阴郁的春夜,烘暖了两颗心。王诩那小小的心结也就此解开,二人静静地抱着,直到冉儿扭动身体,挣扎开来。
“冉儿服侍少爷就寝。”不知怎地,冉儿挣脱了王诩,就一直低着头为王诩宽衣,直到脱下王诩的靴子袜,俏丫鬟才缓缓地抬起头来。双眸含水,眼神朦胧,樱唇染红,脸颊飞艳,两排整齐的睫毛娇羞地低垂着。
“少爷您身体刚好,不要去那些烟花之地,若是想……还是让冉儿像那次一样伺候你。”这番低不可闻的告诉仿佛不是说给王诩听,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份勇气。
王诩还没回过味儿来,就见冉儿巧手飞快地解开了衬裤,然后螓首一低,他的把柄便进入了一个温润的所在。
“嘤咛”一声,王诩想要抬起冉儿的头,但奈何此时把柄被挟持,身下娇娘又勤恳固执,他只得受着温柔玉醉。
“叽叽咕咕”的声响中,王诩实难消受这美人恩,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将冉儿抱起,丧失的理智这才逐渐回来。
冉儿不知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好,惹得公子不悦,捂着犹自带着津唾的红唇,眨着眼珠带着羞怯的疑问。
王诩喘着粗气会意地说道:“不是你的缘故,只是……”他不知该怎么表述那舒坦到极致的一发会造成怎样的尴尬。
“少爷,冉儿知晓你的想法,但是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没有过门之前,不能那样。”冉儿羞红的脸恰似出水芙蓉,带着不胜轻薄的娇羞,看着乖巧娇嫩的面庞,王诩有些痴了。
“所以,还是冉儿继续这么做吧。”趁着王诩走神的空档,冉儿再度俯下了身子。
西月勾沉,流水过桥,风拂柳动,春虫欢鸣,红烛摇曳,佳人入怀。
第八章 酒坊场
翌日一早,王诩向账房支了一百文铜钱,刚一出门,便遇上了前来拜访的陈寅,后者二话不说,便拉着他上了马车,在车上坐定,陈寅犹自不放手,故带愠色:“邵牧,上次西湖画舫之上,可教你走脱了,这回你可得全程陪着我,不可提前溜走。”
说完,陈寅将王诩的手拽到身边,做出一番拉住不放的架势。二人对视一眼,忽然俱都大笑起来。来到宋朝,除了冉儿也就算是这个陈寅让王诩倍感亲切了。
王诩见这次并没有黄礼同行,猜测黄、陈二人关系应当不如他和陈寅,是故心情也是甚好,看着车帘外风景几异,不禁问道:“谦之,我们这是要去哪?”
“一个甚是无趣的地方,邵牧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说起目的地,陈寅有些不喜地摇摇头。
马车行至品湖楼,被王诩叫停,拿钱赎回了玉佩,这才上车跟着陈寅继续前行。杭州城的街道甚是宽广,虽说车马行人众多,但一切都运行得井井有条,人行两侧,马走中间,马车的速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也就是半个时辰,马车骤停,王诩下车一看,周遭整齐划一停的俱是装饰豪华的车马,款式格调丝毫不输陈寅的马车。他跟着陈寅一路前行,走过一个刻有“坊场”字样的牌坊,来到一家像极衙门的地方。
“喏,就是这里。”王诩顺着陈寅努嘴的地方看去,不远处的这建筑看着像衙门,但无差役守护,石狮看门,也无皮鼓红锤,少了一份肃穆之感。
“这是什么地方?”
“进去就知道了。”
甫一迈进门坎,便见被三面被灰墙合围的宽阔庭院里,设置着一个不高的台子,台后紧靠着古朴的前厅,木台四周放置着许多桌椅,俱都坐满窃窃私语的人。
王诩仔细一打量,这些人均是锦帽绸缎,穿着奢华,想来应该就是官贵了,他跟着陈寅来到一张离台子尚远的地方坐下,一路上还有不少人和他二人打招呼,他虽不认识,但也一一妆模作样地应付过去。
“邵牧是头一次来吧?”陈寅拿起桌上的壶为王诩倒茶问道。
王诩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些人看来都不像是平常人家。”
陈寅故作凄楚地揶揄道:“邵牧兄,你王家有夏管家和四个得力助手,你自然是优哉游哉。不像哥哥我,被老爷子逼着亲自来。“说起夏家,王诩可是真笑不出来,陈寅不知道他的心思,调侃过后反倒一本正经起来:“这些都是两浙路的富户巨贾,虽比不上你我,但也不可小觑。”
端起青瓷茶杯,仔细地品了一口,顿了顿又才道:“这地方叫做酒坊场,风月之事我可能尚不及你,但这些事,嘿嘿,你就比不上哥哥我了解的多了。”
虽说这陈寅把他拉来是专门来陪衬他陈寅阅历丰富的,但王诩觉得如此多的商贾齐聚在此,应该不是开茶话会那般简单惬意,是以也暗暗留下心来。
陈寅见王诩不接口,料想他是无话可说,接着又颇有些得意地说道:”这酒坊场乃是专为酒的买扑而设,邵牧兄可知酒楼饭馆,乃至各家各户所用之酒是哪里来?”
王诩听到这儿,忽然来了精神,隐隐地觉得似乎陈寅的话中暗含着什么商机,于是认真地摇了摇头。
“私自酿酒乃是触犯刑律之事,所以民间用酒都得经过官府同意。就我们两浙一路来说,每年耗酒甚巨,不下几十万贯,而官府造酒多有弊端,是故官府就将酿酒权和售酒权出售给这些商人,让这些豪商巨贾们酿酒卖酒。”
“那官府怎么赚钱?这么多商人一起来,又该谁得?”王诩放到嘴边的茶杯顿时停住,忍不住追问道。
陈寅整肃面容,故作老成:“邵牧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今天来的这个地方就是官府出售酿酒权和卖酒权的地方。官府评估这一路每年酒课能有多少,然后报出一个数额,招来有实力的商人,用实封投状的形式决定哪家获得这一年的酿酒和卖酒权,待到第二年这时候,又再来一次,价高者得,官府就省去很多事,直接拿钱就行了。这个就是俗称的‘买扑’”
茶水入口,王诩品出的却是一番‘铜钱’味道他一边消化这陈寅地话,一边点头又问道:“那什么是实封投状?”
陈寅乐得在他面前好好地卖弄一番,遂答:“嘿嘿,这可是最绝的一招,起行于真宗大中祥符元年,做法就是先通知愿意出价的商人去年的酒课数额,然后每人发一个封纸,让他们回去斟酌,待一天之后,官府将这些封纸全都收上来,还在今天这个地方,当着所有人的面逐一打开封纸,出价最高者就能得到今年两浙路的酿酒权和卖酒权。”
王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此时此刻内心产生了巨大的波澜,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自己的机会,但是转念一想,面临的困难又似乎太多。
片刻,王诩开口问道:“那谦之此来是志在于此?”
王诩尚不明白这里面很多的运作方式,但是他想若这里面有巨大的利益,那么陈寅此来必定是有所图谋,或许从他的口中能知道些信息。
不料陈寅却摇头道:“老爷子让我来只是看看而已,记下今年的买扑价格就是。我也不知道老爷子有什么打算。”
陈寅的一席话让王诩大为意外,若其中真的有利可图,那为何陈寅只是来看看,而若无利可图,这么多商贾云集于此,又是为何而来。最让王诩想不明白的就是,陈寅若只是看看便罢,为何还要记下买扑价格,其中定有蹊跷。
就在王诩苦思冥想之时,喧闹的大堂忽然安静了下来,众多商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台上。
一个身着官服,两眼如豆,唇厚耳大,体态肥硕的人缓缓步上高台。
忽听陈寅便悄声道:“正主儿来了。”
王诩抬眼看去,见其体型穿着,猜想是一个官员,朝着陈寅问道:“此人是谁?”
“邵牧兄,你这一病可不轻,杭州通判刘权刘通判你都忘了?”陈寅一脸担心地看着王诩,还真以为他有些糊涂。
王诩为掩尴尬,连忙端起茶杯,避开陈寅眼神。
通判一职,为了防止州郡官威势过大而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而设置的,与权知军州事共同处理政事,其基本职责为: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的事情,可否裁决,与守臣通签书施行。也就是说,这些事情,通判不签字,根本就不能执行。除此以外,通判还有一个职责:监督知州为官善否,有权直接上报中央。通判这种官的权位有些特殊:论官位,通判在知州之下;论职权,则通判不但可与知州同理一州之政,而且,作为皇帝的耳目,对辖区官员之功过及职事修废,可直接通达皇帝。因此不能简单地认为通判就是知州的副职,时人视之为“监州”,则更符合其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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