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声持续不停,双方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上前厮杀,这样的气氛,更加的令人压抑。面对这种压抑,黄祖很不习惯,就是在刘表面前,也从来没有过压抑的感觉。
就在这时,对面的军队战鼓声顿时停歇,四面八方,同时传出震天的欢呼,然后,、东面的军队纷纷往两边散开,一匹白色的骏马,慢慢的从那条通道里走了出来,它的背上,刘尚满脸疲惫,只有一双眼睛,依然是那么光彩过目,对于士卒的欢呼,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的激动,但是,他依然抬起手,对于士卒的欢呼表示接受。看到主公示意,欢呼声更加的热烈。
黄祖面色复杂的看着白马上的人,就是这个人,夺下豫章,连续两次令得自己兵败,就连唯一的儿子,也是死在他的手里,原本,他应该是很恨这个人才对,不过,听到如此响亮的欢呼,他的身上,也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谁不想征战沙场,谁不想万众拥戴,虽然是别人的,亲眼见到,他的胸中依然有种热血的感觉。
黄祖打量刘尚的时候,刘尚也端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黄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曾经的江夏之主,现在的阶下之囚,道:“放下武器,我饶你不死!”
“放下武器?”黄祖脸色涨红,明显被刘尚的话给羞辱得不轻,他颤抖着身体,原本双手受伤,他是不适合拿武器的,但是看到刘尚这样的盛气凌人,他的胸中突然涌起一丝豪气,却是突然从亲兵身上拔出宝剑,横在胸前,大笑道:“刘尚小儿,要战便战,但有死去的黄祖,安有偷生的江夏太守!”
诧异的望了黄祖一眼,刘尚没想到,这人昏聩如此,还能有这样的骨气,语气也不再那么生硬,道:“你可想好了,三江口的大火你也看见了,今夜,死的人也是够多了,只要你放下武器,我保证不杀你,还把你送回襄阳!”
“回襄阳?”黄祖惨笑,自己失了江夏,还有面目回去吗?
“主公,既然刘尚愿意放过我们?何不暂时委屈一下,等到回了襄阳,再起兵报仇不迟!”一个亲兵脸色苍白,悄悄的黄祖进言道。
黄祖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个亲兵,又环顾一周,发现人人脸色都有惧色,不禁心寒,想不到他征战一生,身边却无可用之人,越想越是心灰意冷,不禁仰天大叫,道:“黄祖至于此乎!”说完,举剑自刎。身边的亲兵阻拦不及,看到主子身死,许多人失声痛哭。
刘尚见了,也是脸色肃然,下了追风,带着甘宁、太史慈一起走向江夏兵中,众将也不阻拦,黄祖的死,固然令他们难过,却是救了大家一条性命,看刘尚的意思,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尽管刘尚身边只有两个人,只需要大家蜂拥而上,就可能杀掉他,却没有人上去动手,任由他走到黄祖的尸体旁边。
一位诸侯,就这么走完了他的一生,看了这一幕,刘尚的心中,也是莫名的有些伤感,对众人道:“黄祖虽然才能平庸,到底也是一个大丈夫,可以太守之礼葬之,你等亲随,愿意守墓的可为其守墓,愿意从军的,我决不亏待,如果想为良民,也自可领取盘费,各自返乡!”
江夏将佐闻听,商量了一会,除了几个忠心的亲兵,愿意扶着黄祖的灵柩回到家乡,其余人众皆降。刘尚也不亏待,依然编入军中。三江口一把大火,烧死者数千人,溺水而死者数千人,被杀者数千人,自相践踏而死的者千余人,江夏所有能战之兵,一战而全军覆没,虽然江夏城中还有数千残兵,夏口处也有千余人留守,不过既然黄祖的部众都降了,他们也不敢不降,其中,陈生死于乱军之中,张虎弃了衣甲,混杂在步卒之中,想要逃命,被刘尚军士捉住,也降了刘尚,并亲自引兵劝降了夏口。江夏二城。至于陈就、陈乐。刘铄三人,却是早就逃亡襄阳。
不提刘尚如何善后,但说襄阳刘表,自从占据襄阳。江陵,尽有荆北之众,只有荆南张羡,人众极多,百姓归心,阳奉阴违,不肯完全归附,又有宛城张绣,西凉铁骑精锐,刘表贪恋其人众,在张济死后,尽皆收纳,没想到反而被张绣养成了气力,又见其重文轻武,非是明主,于是占据宛城,自立一方,刘表内有荆南之患,也不敢过分相逼,只令其表面臣服,依黄祖之例。尽管如此,刘表依然不放心,渐渐的,也开始加强襄阳的防御。
张绣闻听,也害怕自己被吞并,也是大肆招兵买马。西凉兵自从董卓死后,大多飘零,听到张绣招兵,纷纷自带军马前来相投,不过数月,聚众数万人,雄踞南阳。刘表更是忧虑,不知道该先打哪一边。
就在这时候,刘尚又是崛起。战豫章,败黄祖,现在又袭了江北,占据江夏半数土地,刘表听说,心中的忧虑更甚。黄祖求兵的书信又到,刘表拿不定主意,于是找来蒯良蒯越两人商议:“这些日子,张绣招兵买马,人众多附,我正在忧愁,不想正礼之子刘尚又袭取了江北,占据江夏之半,现在黄祖处有求救的书信,你们说,我是先据张绣,还是先救黄祖?”
蒯良蒯越对视一眼,都是心中惊讶,刘尚行事,他们也考量过,认为同孙策一样,也是野心勃勃之人,黄祖又是主动挑衅,按刘尚的性子,怎肯轻易干休,必有一场大战。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刘尚的大军这么快就袭取了江北。听到刘表问起,蒯良道:“西凉兵马虽勇,大多都是无谋之辈,张绣其人虽勇,不过一武夫耳,难成大事,倒是刘尚此人,收罗士人,内有刘晔鲁肃为之张罗,外有太史慈甘宁为其爪牙,更兼兵马极多,善于用人,此乃主公心腹之患,不可等闲视之,黄祖新败,兵马羸弱,更兼失了江北,民心动荡,我料其非刘尚敌手,主公当先据刘尚,再并张绣!两处战胜,可以大胜之威,一鼓而下荆南,荆南既下,全楚之地尽为主公所有,此大业之象,主公不可稍待!”
第七十三章 宛城张绣
楚国丰饶,人口众多,加上有江汉之险,凡是占据其中的人,可以说进可以窥视中原,行那楚庄王问鼎之旧事,退可以自守一方,做那逍遥一方的土皇帝。这条建议,早在刘表初入荆州的时候,蒯氏兄弟就曾经给刘表说过,而事实上,刘表也是一步步按照他们的建议来做的,只是刘表重视名声,事事都要依照义礼,这步子才迈的有些慢。
今日听到蒯良再次提起称霸全楚的计策,刘表依然有些顾虑,犹豫道:“我同正礼,乃是兄弟,刘尚更是我的侄子,同室操戈,恐怕于礼不合,而且,是黄祖先攻刘尚,刘尚才会反击,如果我再去攻打他,这样子恐怕不合适吧?”
蒯良脸色肃然,冷声笑道:“主公当他是侄子,他未必当主公是叔父,此人狼子野心,前在豫章,就抢夺兄弟兵权,我听说,直到现在,其长兄刘基还在守墓,身边由数百兵士看守,与囚徒何异?他既然不讲义理,主公何须顾忌?”
刘表一愣,明显被蒯良说的有些心动,不过,想到近在咫尺的张绣,他的心中又开始摇摆,道:“刘尚兵强,又是大胜之姿,士气正强,想要攻破,非起大军不可,如果我们大军一动,张绣却来袭取襄阳,该当如何?”
一边的蒯越听说,面上带笑,眼皮也不抬,道:“张绣匹夫之勇,能知道什么大事,主公既然担心此人,何不派使者前去安抚,只需同意以南阳之地给其养兵,然后双方结盟,许以互不侵犯,正好令其为襄阳屏障,等到主公打败了刘尚,征服了荆南,张绣独木难支,又仰我鼻息,如何能够翻起风浪!”
刘表大喜,道:“两位所言,深合我意,只是张绣处,谁可为使,前往说合?”
蒯良想了一想,认为张绣只是武夫,要是选了一个高门之人过去,恐怕别人未必愿意,反而会埋怨自己,平白结仇,只能寻个家世普通的官员过去才好,想来想去,却是想起一人,乃是荆州属员,命唤宋忠的。此人虽然无甚才能,也颇有些口才,倒是个出使的好人选,于是谏言道:“属员宋忠,颇有才干,人也亲和,更兼通些武艺,正好出使!”
刘表颔首,命人找来宋忠,把事情交代一番,道:“原本此事,该交给荆州大员前去才是,只是子柔数次在我面前举荐于你,说你甚有才干,这次出使,事关重大,万万不可轻忽了!”
宋忠暗暗欢喜,又感激的看了蒯良一眼,知道这是个机会,如何不牢牢的抓住,顿时叩首道:“主公但请放心,属下此去,必定说的张绣同意,如果不成,请斩我头!”
属下如此表明心迹,刘表也是大感满意,令人赏了些金银,然后选了是数十个随员,就以宋忠为使,前往宛城进发。
宋忠初次接受大任,这心里也是火热,路上片刻也不肯耽误,急忙往宛城赶去。这时候,张绣正在操演军马,听到刘表处来了使者,不解其意,但是毕竟刘表势大,在他落魄之时,也曾经厚待,所以,张绣也不好不见,只得令军士自行操演,然后带着从人,一起回了宛城太守府中。还没有坐定,探子又是来报,江夏方向,也是来了使者,却是刘尚军中出来。
张绣心头一惊,刘尚之名,他也听说,两人年纪都是不大,今年的张绣,不过二十五岁,同为青年才俊,这感觉自然不同,而且,刘尚明明在豫章,如何使者却从江夏出来,他的心中也是好奇,急忙令人接待使者,先同宋忠一样,都等着,他要好好的想一想,这两家同时找上自己,如果没有准备,万一闹出了笑话,却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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