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城 (洪川)

　　高瞰看呆了。高手果然在民间。远比那些沽名钓誉的伪书法家神圣且崇高。甚至有伪书法家把作品商业化运作。甚是虚伪，甚是恬不知耻。
　　“叔叔果然是高人！深藏不露！这幅作品堪称大师级！不可多得呀！”高瞰肺腑之言。
　　“那当然！没看她闺女是谁？”方玲凑热闹，很是有点脸厚。
　　方圆看不惯了。“跟你有啥关系？小字辈还啃老起来了！”
　　“滚出去！哪儿都有你！”方玲很是想动手。
　　“哈哈哈！”老人却乐意看后辈斗嘴。满脸幸福感爆发。
　　“年轻人你也来比划比划！来来来！”老人开始出题了。
　　“我哪敢在你面前献丑啊。跟你比我就是个小学生，只是爱好而已，你是大师级的，你别信方玲的侦查报告。”
　　高瞰赶紧摆摆手，一脸谦虚，不想接招。倒不是不自信，是觉得应该向老人学习，把爱好留给懂的人来共享而不是拿到外边去招摇过市，刷存在感。
　　“来来来！讨论交流嘛！自己家里，别想那么多！”老人兴趣满满，又催。
　　“好吧！你多指点！”高瞰只好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一挥而就。果断运笔。
　　——“龙马精神。”
　　“好好好！小友果然有两下子。有意思有意思！走！喝酒去！哈哈哈！”老人开怀大笑，甚是豪放。拉着高瞰的手就走。“餐厅准备好了，不过你要炒一道菜。”
　　还有一关？
　　“姑姑你没戏了。爷爷称呼叔小友了，小友嘛！那就是同辈了。哈哈！”方圆见缝插针又来一句。
　　“哎哟！”方玲踹了方圆一脚。“不吃饭就滚。你这个小崽子！”
　　微风吹过。方玲长叹一声。
　　然后一摇头。不时地笑出声来。
　　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洋溢脸上。
　　啊！餐厅！还做菜！看这家伙出丑也挺好！
　　难道他真会做菜？？


第6章
　　葱滑鸡片
　　五个菜，三素两荤，餐桌上碗筷、酒杯、酒到位排列。
　　“去吧！小友！厨房在那儿，去整个菜，看冰箱有啥食材随便弄，生活嘛！会做会吃才会懂！懂生活了，一切就好办了。哈哈哈！”老人手指厨房，怂恿高瞰。
　　“叔可别嫌弃我厨艺差啊！”高瞰这番吃味，这老头真是异人。还真把自己当兄弟了？
　　方玲眉毛上挑，嘴角弧线，双手抱肩。一副难以描述的表情。甚是讨厌。
　　高瞰找到一块鸡胸脯肉，清洗后去掉筋膜，斜刀横切成片。
　　然后放入一个鸡蛋清，少许盐、胡椒粉、料酒、搅拌均匀，然后放入少许淀粉抓匀，又放入少许植物油，继续抓匀。
　　把大葱洗干净，只留中间葱叶分叉那段。
　　点火上炒锅，放入油滑锅，把锅烧热，放入冷油，然后放入鸡片，翻滑炒，十五秒后盛出备用。
　　放入葱段小火煸炒，激发葱香味，加一点盐，放入一勺清水，把鸡片放在上面，小火葱炖两分钟，葱的香味焖蒸到鸡片内，然后淋入香油。起锅装盘，行云流水。
　　翠绿、奶白，香飘四溢。
　　端着菜转身吓了一跳，差点盘子落地。不知道啥时候方玲和方圆进了厨房，躲在高瞰身后观瞻。无声无息！
　　“我晕倒！你俩想吓死人是咋的？师妹还是你来端菜吧！”高瞰摇摇头，狂怒。
　　“看起来不错哟！不知道吃起来咋样？好！我来！”方玲应声接过盘子。
　　六个菜齐了，也就五个人，老人的老伴也就座，很是慈眉善目。
　　高瞰见过礼，礼貌地问候老太太几句。
　　“尝尝看咋样？”高瞰客气道。
　　老人没动筷子，其他人没敢动，看来老爷子家教不错。
　　“咦……”老人诧异，不敢相信的表情。“鸡片嫩滑，口感细腻，葱香满口，青葱脆香。不错！都尝尝。”
　　其他三人的表情从眼睛一亮可以看出。
　　“别跟我抢！都是我的！”方圆把方玲的筷子夹住，把盘子拉到自己桌位。
　　“姑姑再吃一块儿！要不扣你零花钱！嘿嘿！”方玲嘿嘿道。
　　“就一块啊！”
　　老人很是高兴。“来！咱喝酒，让他们闹去！”
　　酒过三巡。一瓶白酒落地。
　　都有些醉意。老人这岁数了酒量不错呀！高瞰自愧不如。
　　头有些沉。倦意袭来。
　　一顿饭吃的皆大欢喜。
　　高瞰起身告辞。要不就出洋相了，一个小时之内还行，超过的话就麻烦了。
　　“方玲送送高瞰，你不是等会儿去商场吗？小友！以后要常来啊！咱这忘年交痛快！哈哈！”老人起身安排道。
　　“好！商场办公室有休息室。让他醒醒酒，再拟市场分析报告。”方玲应道。
　　这父女俩套路深呀！满满是坑。
　　管她呢！等会儿休息室睡觉，管她三七二十一。睡着了你就别想喊醒我。
　　高瞰打着如意算盘。不行就溜，不带这么周扒皮的。
　　到了商场休息室，高瞰倒头就睡在休息室床上。天地合，风云变幻。此刻，天塌了也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难得全心全意休息，满满睡一觉。
　　方玲巡视了下商场。
　　“那个男人谁呀？好像喝多了，还睡在方总的休息室床上。”
　　“你看见了？你去侦查下，装作倒水。”
　　“老娘才不去！去了万一把我按床上咋办？男人喝醉了就这德行！”
　　“你巴不得被按床上，还不知道你这骚娘们！哈哈……”
　　“你才骚娘们！你出这主意就说明你骚！内心不健康！”
　　……
　　几个导购员叽叽喳喳地相互调侃。女人嘴上要是黄起来，男人靠边站。不是一个级别。
　　方玲听到这些言语，俏脸一红。
　　咳嗽几声，一脸高冷地回到办公室坐下喝茶。还特意把门开着。
　　生怕导购员们涉黄八卦。
　　“耶！方总去办公室了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八卦活动？”
　　“门不是开着的嘛！”
　　“娘的！里边不是还有道门吗？蠢女人！”
　　“你不蠢你进去去看看呗！说不定顺便把你也咔嚓了！哈哈！这不是你心里想的吗？”
　　“你这个骚货！你才想呢？”
　　……
　　下午五点半。高瞰终于醒了，口渴的要命。
　　一杯茶恰逢时机。
　　“这都是你策划的吧？？招聘个员工你累不累呀？”高瞰睡意朦胧，头疼的要命。
　　果然不如当年勇。以前喝一斤白酒也没怎么难受。
　　方玲浑身哆嗦了下。“什么策划？搞不明白！"那你哆嗦啥？心眼还不少！师妹！”
　　方玲拒不承认，从开始上高速，然后电话召回，下棋、写字、做菜、喝酒、商场休息室休息……
　　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好歹师兄妹一场。
　　商场外的风凉爽、惬意。
　　“吃完饭去吧！吃完送你回去！师妹够意思吧！”
　　“够意思！相当够意思！分析报告就算了，其实没啥用，书面的不如嘴巴拟订一个大方向。”
　　“说说看！”
　　“转型。成品家具要下调产量。全屋定制是方向。代销模式已经落后三十年，经销现款才靠谱，我看你还是安排收账吧！”高瞰悠悠地说道。
　　“还有就是，营销模式要修改，收回来的应收款重点扶持诚信优质经销商，淘汰那些不入流的客户。一切都在变化。”
　　“有道理！”
　　“南玉市家具圈需要洗牌了。尽管年年洗。别人管不着，自己要独占鳌头，领先一步。实木化走向。板式已经穿了，太透明了！”
　　“这分析报告就算完了？”
　　“是啊！”
　　“靠！”
　　寻找风景。处处风景。
　　人人风景，风景在人。
　　人们总是喜欢景区，以为那里有风景。恰恰是在一个地方待烦的人去另外一个地方看风景。貌似旅游。
　　只缘身在此山中。
　　长江路家具一条街。几多欢乐几多愁？
　　晚上又没少喝，接着迷迷糊糊。人们喜欢喝酒其实不是喜欢喝酒，是喜欢酒后的感觉——敞亮！豁达！
　　回到住处。阳台上满地落叶。
　　——小楼昨夜又东风。
　　去年今日此门中……桃花依旧笑春风。
　　接着睡。直到这里的悄悄，这里的黎明。
　　依稀感觉，方玲好像是没走？
　　嗯哼？！
　　错觉吧？接着睡。


第7章
　　全屋定制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头疼欲裂。高瞰拍了拍自己后脑勺。
　　起床牛饮了两杯凉水，才发觉饿的跟照片似的。实在不明白人为什么要喝酒。
　　酒让人疯狂！酒让人断篇！
　　没发现方玲的蛛丝马迹，高瞰拍了拍胸口，长出一口气。总算没有心惊胆战。
　　工作还是要继续，得干活儿呀。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铃声太急促，吓了一跳。“我说高经理，是不是该上班了？”
　　“也不知道谁家的酒这么厉害！哎哟我的小身板。”高瞰伸个懒腰。
　　“赶紧的！办公室等你。县区来了个客户，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