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舞台 (路小秋)

　　程晓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场上的情形，进攻再度开始，那五名防守人已将“2-1-2联防”发挥到极致，每两人之间犹如锁链一般，根本无法通行。当进攻者在禁区内持球时，立刻被三人围个水泄不通，根本无法转身投篮，当皮球回至外线时，外线防守者立马回至三分线，持球人根本没机会出手三分。而皮球经左侧至右侧、右侧至左侧飞过三四回之后，防线再度松动，外线球员收缩过慢，中锋禁区接球后跳投命中。防守方已经精疲力竭，进攻方却仍是一脸轻松。
　　“了不起，”程晓诺暗忖道，“想不到这进攻竟如此精妙。”
　　忽听见身后一声娇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跑这来了。”
　　回头一看，黄瑜正笑吟吟地走过来，说道：“我在屋外没看到你们，一猜就知道你们到篮球场来了。怎么样小诺？我们村的实力不错吧。”
　　程晓诺赞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黄瑜听后乐道，“真的吗？既然你这么厉害，等你病好了，也和大家一起切磋切磋如何？”
　　程晓诺欣然应允。


第二十九章 大病初愈！单挑王搦战白鹭队
　　第二天，程晓诺喝过黄瑜熬制的药汤后恢复了不少，高烧已退，只是气力还有些不足。用过早饭后，再度出去散步，小斗继续小心翼翼地跟着他。
　　程晓诺忽然问道：“你姐姐怎么不上学啊？”
　　小斗盯着他看了一会说：“几毋读潦（她不读了），几要去塔工（她要去打工）。”
　　程晓诺摇了摇头，他还是听不懂石城话，小斗能听懂普通话却不会说，两人只能不停地比划着聊天。渐渐地，他稍微能懂得一些基本的意思。
　　程晓诺忽又问道：“你想不想上学啊？”
　　小斗说道：“想，贼贼要偶上几才勿上个（姐姐要我去上学，她才不上学的）。”
　　程晓诺慢慢听懂了这女孩的一些经历，家里贫穷，为了让小斗能够上学，姐姐黄瑜不得不辍学出去打工挣钱。原来之前她说下礼拜出村的意思就是要出去打工。也许是同样无法上学的遭遇，他心中对这女孩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
　　当晚，程晓诺喝过黄瑜特制的姜茶之后倒头便睡。第三天起身，直觉精神气爽，力气也完全恢复。等他下床来到大厅，早餐早已摆在桌上，黄瑜将粥端来问道：“今天好些了吗？”
　　程晓诺笑道：“托瑜姐的鸿福，已完全康复了。”
　　黄瑜笑叱道：“切，才刚好一点嘴巴就不老实了。我和小斗待会上山去砍柴，你在这帮我们看家好么？”
　　程晓诺道：“砍柴？做饭不是用电吗？”
　　黄瑜笑骂道：“笨笨，用电很贵的你不知道吗？我们下午三、四点钟回来，中饭和姜汤都已做好，你自己热一下就能吃了。”
　　程晓诺说道：“那怎么行？我跟你们一起去，多一个人砍完早点回来岂不是更好。”
　　黄瑜媚笑道：“你会砍柴吗？”
　　程晓诺昂首道：“这有何难？我一学便会。”执拗着一定要去。
　　黄瑜只得带他一起出发。程晓诺胡乱扒完了早饭三人便动身，这时大雾漫山，太阳还未见踪影，程晓诺不敢懈怠，紧跟黄瑜，忽觉浑身刺痛无比，一看身上被缠上了许多荆棘藤，荆棘刺已嵌入衣服直刺皮肤，疼得他叫苦不迭。
　　黄瑜回头道“小心”，一面抽出镰刀边走边砍，为他开道。
　　不知爬了多久，终于到半山腰眼见一棵大榕树，黄瑜命小斗去拾柴，自己领着程晓诺前去砍树。
　　程晓诺拿起镰刀见树就砍，只听“铛”的一声，虎口剧痛，刀已落地，树干却丝毫无损。
　　黄瑜忙过来问道：“小心，没事吧？”
　　程晓诺勉强笑道：“没事没事。”手却在发麻。
　　黄瑜笑道：“谁让你砍树干啊，咱们只需要把已经枯萎的树枝砍下来，你把树干砍了，树不就死了吗？”
　　程晓诺道：“我看电视上不都冲着树一顿猛砍不就搞定了吗？”
　　黄瑜道，“那是以前，现在咱们也得保护环境，不然整座山哪能这么茂密啊。”
　　程晓诺点头称是，于是两人配合砍了起来。没过多久，程晓诺已精疲力尽，抬头见黄瑜有序地砍着，不觉暗暗敬佩。太阳渐渐升起，浓雾慢慢散开，低头一看已是满地树枝，黄瑜拭了一把汗道，“休息一会吧。”
　　程晓诺一屁股坐下，赞道，“你真厉害，我堂堂一男子汉都做不来，你一个小女子竟这么能干。”
　　黄瑜欣笑道：“咱们乡下人不比城里人，什么事都得自己做呢。”
　　这时小斗已装了满满两筐泛红的松叶，程晓诺更加惊赞不已，黄瑜拿出干粮来吃，三人吃着干粮，抬头一望太阳已爬到头顶，雾渐渐散去，山下的石湖如一面大明镜映衬着阳光，一幢幢房屋围绕着石湖鳞次栉比，整个小镇如画一般映入眼帘。程晓诺赞叹道：“真是个漂亮、恬静的小镇啊。”
　　他眺望远方，那里正是绿洲酒店所在地，心中若有所思。
　　黄瑜手指一指道：“我们就是在那将你救起的，话说你这么个大活人怎么会跌落湖中呀？”
　　程晓诺想了想不知从何说起，黄瑜也不再询问，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小斗忽说道：“贼贼（姐姐），偶要提呕肚（我要上厕所）。”
　　黄瑜笑道：“提哇提哇（去吧去吧），自噶看稳来（自己小心点）。”
　　小斗急匆匆提着裤子闪到树丛中去了，程晓诺笑道：“小斗挺可爱的，什么时候念书啊？”
　　黄瑜黯然道：“明年就该念书了。”
　　程晓诺奇道：“念书还不好吗？你怎么不用读书的么？”
　　黄瑜叹了口气说道：“家里负担不起啊，明年他要念书所以我只好不读了，出去为家里挣钱呢。”
　　黄瑜忽傻笑道：“没关系，虽然我没能上大学有些遗憾，小斗那么聪明，以后他一定会帮我完成的。”
　　程晓诺见她两眼泛着泪光，不忍再问，便说道：“其实我也没书可读，我已休学了。”大概是同病相怜的缘故，他将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她听，包括他如何休学、如何来到石城。听得她目瞪口呆。
　　黄瑜呆了半响，才问道：“那你今后怎么办啊？”
　　程晓诺苦笑道：“没打算呢，要不然与你一同去打工挣钱吧。”
　　黄瑜正色道：“不行，不管怎样，你一定要考上大学，完成学业。”
　　程晓诺见她话语肃穆，只得点头答应她。
　　忽然黄瑜双眼一闭，竟一头耷拉在程晓诺的肩头，好似睡了过去。一阵淡淡的清香悠然飘过，程晓诺心神荡漾，却不敢有丝毫动静，生怕将她惊醒。端详着这一美丽的面庞，他顿生怜意，一股热血悄然涌上心头。
　　这时小斗回来喊道：“贼贼（姐姐），贼贼（姐姐）。”
　　黄瑜睁眼答道，“偶在自拐（我在这呢），你沤完啦（你上完厕所啦）。”转头见程晓诺一动不敢动，含羞道：“对不起刚才突然犯困合眼就睡了，难为你啦。”
　　程晓诺已满头汗水，忙道：“没事，只是你这几天太辛苦，不然怎么会倒头就睡呢。”
　　三人将柴火捡拾入筐，便挑起柴筐寻路下山。待回到家中，已是下午，程晓诺放下柴火便道：“我来帮你一起整理家务吧。”
　　黄瑜娇笑道，“哪有客人做家务的，你快休息吧。”
　　程晓诺道，“没关系，我差不多好了，待会你带我去篮球场好吗？”
　　黄瑜见拗不过他，只得说道：“好，好，不过你得先把药喝完再好好睡一觉。”
　　程晓诺悦然答应，美美地午觉过后，感觉精神大振，便换上运动服准备出发。出门见黄瑜也身着一身运动装，她抿嘴一笑道，“你果然还是穿运动服更加帅气呢。”
　　程小诺会心笑道，“你穿运动服也很可爱。”
　　两人相视一笑，向球场走去。
　　不知怎地，程晓诺今天有一种非常释然的感觉，因为今天的他在旁人眼里只是个普通爱好篮球的少年。他没有背负着单挑王的名号步入球场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以前真好啊，同样的阳光下，一群懵懂的少年们拿着篮球来到球场打打闹闹，是多么惬意的日子呀……
　　此时正是下午四点，阳光弱弱地照耀着球场中央，已经有几人来到篮球场练习着投篮，他们都是白鹭篮球队成员。程小诺一见吃惊不小，这些人每次投篮练习都有同伴进行干扰，这正是强化投篮训练。
　　黄瑜过去打了一声招呼道，“我一位朋友想跟你们一起练习，他很厉害哦。”
　　众人都说欢迎，却满脸狐疑。程晓诺见状，上前对一人悠悠问道：“大哥你好，你们是在做强化投篮训练吗？让我来做你搭档吧。”
　　那人笑道：“好啊，我先投篮，你防守。”


第三十章 噩耗！意想不到的重伤
　　两人搭档强化投篮训练诣在培养射手抗干扰能力，要求射手在有人封盖下仍能从容出手投篮。那人张手投篮，程晓诺早已看破是假动作，待他再次投篮时突然起身飞起，举手便将皮球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