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九八四年开始 (你为什么忧伤)

　　可惜想到欠的那几百块钱，张浩初就瞬间清醒，革命还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
　　张浩初也看到母亲那渴望的眼神，不由内心发酸，终于慢火熬制后，张浩初感觉差不多了，这才打开一个锅盖！
　　刚打开锅盖，那强烈百倍的香味瞬间充满整个房间，更随着蒸汽飘向不远处大伯的家！
　　正在沉睡的大伯做了一个这辈子最美好的梦，他梦到父亲还在的时候，那年爷爷过世，村里办起了大席，那席上放着一只香喷喷的鸡，嗯，那香味，现在还记忆犹新，如同近在眼前，他的口水哗哗的流，手上不自觉地伸手去拿梦中的那只烤鸡！
　　“哎呀，干嘛呢”
　　声音顿时惊醒还在做美梦的大伯，老年人睡眠浅，一点小声就被惊醒，他手上感觉摸着软乎乎的东西，脑袋还有些迷糊，这烤鸡怎么这么软
　　“老头子，你抓痛我了！”
　　“哎呀！我还以为是烤鸡呢”
　　“咦，这不是做梦怎么这么香”
　　屋外的香气终于把整个房间弥漫，大伯也彻底清醒过来，这不是做梦，连忙招呼大伯母去点煤油灯！
　　随着大伯房屋的灯光亮起，其他房间里的灯也陆陆续续亮起，众人也闻到那股让他们记忆深刻的香味，终于在大伯的带领下，一众人开始浩浩荡荡寻找香味的源头。
　　而香味的源头，此时张浩初已经拿起一个用粽叶包着的小公鸡，犹豫着半响，最终还是打开了一个，半斤多的小公鸡，肉质软滑，在秘制酱料的腌制下，已经完全入味，就那香气，让张浩初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妈，你尝一下味道，看怎么样”
　　肖秀英带着责备的眼神看了儿子一眼，在儿子那祈求期盼的眼神中，轻轻的在小公鸡的屁股上咬了一口。
　　鸡肉入口即化，她都感觉味蕾仿佛被刺激了一般，那鸡屁股软软的，香香的，还没尝出味道，就随着口水咽下去了！
　　“妈，怎么样”
　　“嗯，味道很好！”
　　听到这话，张浩初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在鸡腿上一撕，一个小鸡腿撕了下来！
　　正准备放进口中，突然，见到门口一群人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带头的正是大伯！
　　“咳！咳咳！”
　　大伯故意咳嗽了一下，这才带头走了进来，语气仿佛只是故意来看看，但是眼神却是不时看上张浩初手上的鸡腿！
　　张浩初又不是初哥，人情世故，远比这群农村老农民懂，何况这次自己能办起这事，大伯的人情，自己是欠下了！
　　张浩初也故作惊喜地喊道。
　　“大伯，您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呀，这正好，秘制小公鸡出锅了，我真想试一下味道，正好，您来帮忙试一下这味道怎么样！”
　　说着，张浩初也不多言，把撕下来的小鸡腿递到大伯嘴边。
　　大伯显然想表达云淡风轻的气质，可那眼神和嘴边微微颤抖已经出卖了他，终于还是装作深沉接过小鸡腿，想缓缓放入嘴中，可口水比他激动多了，鸡腿还没塞进嘴里，那嘴巴的口水就先流了出来！
　　大伯那严肃的气氛终于打破，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一个小鸡腿进了他的嘴，他闭着眼，轻轻嚼动，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可以！”
　　看见连骨头都不吐的大伯，张浩初终于放下心来了，看来这秘制小公鸡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的确是无上美味！
　　最终张浩初手上这只小公鸡被大伯三两下吃进嘴里，是真的半点骨头都没吐出来，他吃得香，背后那群人口水咽得都快三斤了，好在小孩们晚上贪睡，来的是几个大人，不然这不得把小孩馋哭呀！
　　大伯吃完小公鸡后，终于心满意足，他当然不准其他人再打着试吃的名义去吃，他也清楚张浩初是打着他的名义借了几百块了，能不能还清债，就看今天了！
　　大伯交代几句，张浩初也连连点头。
　　等叫醒张贤勇后，两人准备推着车去县城，五公里的泥巴路，大伯还是担心出事，叫两个堂哥帮忙推着车送两人去县城。
　　到了县城，天已经大亮，张浩初为了感谢堂哥，拿了四个盐焗鸡蛋，每人塞了两个，这才和张贤勇两人拉着推车往火车站赶去！
　　此时早上，站台就一个值班的，连卖瓜子花生矿泉水的都没，值班的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有些看稀奇地看着两个半大小子推着车！
　　此时离下一站火车还有半小时左右，张浩初也不急，连忙小跑到值班人员地方，拿出一包烟，抽出两根，递给对方一根！
　　看到张浩初的表现份上，值班的还和张浩初打趣几句，得知张浩初是来卖吃的，也告诉一些经验给张浩初听，张浩初装孙子似的点头！
　　待聊了十来分钟，张浩初看时间也差不多，连忙又递了一根烟过去，这才小跑回到站台！
　　此时铝锅中的鸡早已经半凉了，张浩初连忙叫贤勇拿出木炭，开始生火，好在精选过后的木炭很快就烧旺了。
　　随着鸣笛声再一次响起，火车缓缓停下，张浩初见火还不是很大，锅盖里还不是很热，连忙叫贤勇用报纸煽风，让木炭烧更加旺一些！
　　手忙脚乱中，火车终于缓缓停下，虽然这是春运，但是清晨的火车上，大家都昏昏欲睡，大家都知道这个小站只停留几分钟，所以并没有过多喧闹，零零散散几个乘客带着满脸疲惫下车！
　　“浩初，怎么没人来买我们的鸡呀，张贤勇见到火车停了半分钟了，连窗户都没人往下面看一眼！”
　　张浩初突然一拍脑门，连忙从推车里面拿出一面白布做的招牌，插在推车上面，白布上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张氏秘制荷花口水鸡！”
　　“快，贤勇，你拉着推车沿着火车慢慢移动。”
　　张贤勇连忙拉着车慢慢往前走，张浩初看着已经冒热气的铝锅，清了清嗓子，打开锅盖，对着火车窗户大喊道！
　　“张氏秘制荷花口水鸡来咯！新鲜出炉！流传一百八十年宫廷秘方，三百六十道工艺秘制而成的荷花口水鸡，好吃不贵，好吃不贵，不管大人小孩，吃了还想吃，让你口水停不下来！”
　　张浩初这吆喝在清晨的火车站里，独具一格，声音足以让火车里面的人听到！
　　新鲜的广告词随着热气腾腾的香味飘向火车里面！


第九章 好吃不贵
　　张浩初特意叫贤勇靠近火车窗户位置，慢慢拉着推车走过，张浩初喊着永远不带重样的广告词，一边拿着锅盖煽着飘香四溢的蒸汽，让靠近窗户的旅客很快把目光看到那热气腾腾的铝锅！
　　各种咽口水的声音络绎不绝，终于还是有大胆的旅客喊了一句。
　　“小伙子，你那什么鸡怎么卖”
　　“哎呦，这位哥哥，你是一个识货的，我们这张氏祖传秘制荷花口水鸡材料正宗，还有来自以前清朝宫廷厨师带出来的特殊秘方腌制七七四十八道工序，最后九九八十一道蒸煮而成，放心，今天这位哥哥回家过年，小弟我也不乱喊价，秘制小公鸡六块，三斤八两的秘制老母鸡十二块！”
　　“你这也太贵了吧？一只鸡才三四块钱，你卖十二块”
　　张浩初眼看火车估计也要不了多久快开了，想着今天必须来开张一次，狠心下，飞快拿起一个小公鸡，扯开粽叶，强忍着口水，撕下一个小鸡腿，站在推车边缘，举起小鸡腿对那个喊价的年轻人喊道。
　　“这位哥哥，价格贵不贵，你吃上一口，看看值不值这个价格，今天我们相遇也是缘分，过了这村也没这店了，我不多废话，好不好吃，你吃了再决定！”
　　青年看着张浩初从锅里拿的，所以也没多客气，接过小鸡腿就往口里塞，刚进口，他眼前就一亮！
　　看到青年的表情，张浩初也知道成了八成，连忙加把油继续喊道。
　　“这位哥哥，这可能宫廷秘方腌制的小公鸡，整个华夏你都吃不到，以前慈禧太后吃上这一口，得上百两银子，今天你只花六块钱就能吃到，这还贵吗？”
　　张浩初一般说着，也眼神在青年周围几人打量着，反正手上这只鸡也只能试吃了，干脆全送了，他一手撕着，一边嘴里巴巴不停，把这鸡吹到只有天上有，地上难得几回尝！
　　一只鸡很快撕成六份，给青年旁边几人，几人的表情已经验证味道了，但是六块钱一个这么小的小公鸡，让这个年代的众人还是有些舍不得，眼见鸣笛声再一次响起，正当张浩初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
　　突然，最开始吃小鸡腿那个年轻人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币对张浩初喊道。
　　“给我来一只大母鸡，快点，车要开了！”
　　张浩初脸上顿时露出绚丽多姿多彩的笑容，手脚麻利的接过钱，旧报纸一卷，一只没开包的荷花老母鸡打包好，递给年轻人！
　　见到青年人掏钱，一旁强忍着回味刚才味道的几人，终于又有两人开口，每人要了一只小公鸡，虽然老母鸡比小公鸡大太多了，但是六块钱的差价，让两人最终强忍着口水，选择便宜的小公鸡。
　　交易完这三单后，火车终于缓缓往前驶去，张浩初突然看到盐焗鸡蛋的锅，顿时有些懊恼，刚才忘记推销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