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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一条锦鲤 (丹尼尔秦)


  “少喝一点啊,别晕了掉下去。”
  宋梅特意提醒。
  “买保险了么?”
  “……应该买了。”
  “什么叫应该啊,还好我自己有意外险。”季铭瞥了她一眼:“黑心剧组靠不住啊。”
  “你真掉下去了再来跟我要钱吧。”
  “我敢么?飞你面前,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怎么办?”
  “你们俩能不能严肃一点?”
  文晏真是无奈,可能是山里生活太无趣了,这两人不抓紧机会贫几句,都觉得吃了亏一样——但这么大一场戏当前,还在嘚吧嘚,就实在让人不放心了。
  宋梅有点怕文晏,赶紧缩了。
  季铭不怕,得意洋洋。
  要不说吓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各部都注意安全啊,好,开始。”
  “Action。”
  啪。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喝一口。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又喝一口。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喝一大口……
  满目生辉!
  文晏身上有一些细细密密的疙瘩出现,她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宋梅——宋梅微微张着嘴,很震惊的样子,但并没有那种自内而外被揉搓了一遍的感觉。
  只有她,她看过了季铭过去十几天所有的表演,她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季铭塑造的李元。
  而此时,她不是在为季铭的演技震撼,而是为李元的这一面震撼。
  温文尔雅,执念丛生的那个李元,此时此地,意兴飞扬,一瓶二锅头喝掉了他的所有掩饰,所有他认为不应该在现代生活里表现出来的东西——此时一览无余,然后满目生辉。
  等他念完了“借问高轩客,何处是醉乡?”一口喝干了二锅头,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点委屈来——这似乎不是设计中的,而是情到此时,李元自然委屈了。
  没道理的,为什么想要而不可得,为什么明明这么好的东西,会有人不要,他们又为什么一天到晚汲汲营营,追求功名利禄——委屈。
  他举手想要把酒瓶子甩到山崖下面去,可是停在了半路上,又收了回来。
  把瓶盖子拧上,放进了背心的口袋里,拍了拍。
  “我们要爱护环境。”
  山风一吹,风铃响了。
  文晏没喊停,季铭也没动,但这一段戏是拍完了。


第0220章 绕床弄青梅
  “感觉怎么样?”
  文晏对着监视器回看刚才拍的那几条,宋梅就过来看季铭,小瓶的二锅头是100ml,多也不多,但一下子干巴地灌下去,那也有点劲儿的。
  季铭拍了拍口袋里的酒瓶子,侧身抬头来看她。
  笑了笑。
  宋梅终于有了文晏刚才那种感觉,自内而外生出那种酥麻颤栗,被季铭这一眼看的,微醺之后的懵懂,被山风吹红的鼻尖儿,眼眶里清凌凌的水意,还有这张脸——啧,要什么都给你了。
  要念诗你就去念吧。
  “我挺好的啊。”
  “……导演说休息一会儿,你过来坐吧,别坐那儿吹风了。”
  季铭点点头。
  休息了一个小时,因为戏是连着的,季铭坐在那儿维持情绪和状态,没人敢去打扰他,李媛媛小姑娘在不远处,时不时瞅他一眼,有点好奇:“宋姐姐,老师怎么啦?”
  “没怎么啊,入戏了,等演完就好了。”
  “哦。”
  文晏终于说定这一条拍好了,工作人员开始忙碌起来,准备下一条,不过都绕着季铭坐的地方走,包括文晏自己也不过去,就站在远处——季铭现在的状态很好。
  诗词对于中国人来说,再熟悉不过。可是一个真正热爱诗词,对诗词有所研究的青年,他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问题,可能十个人有十个回答不出来。
  《诗词大会》上那些背诗背的飞起的牛人,似乎差一点感觉。而那些穿着中式衣裳,点燃一炉檀香袅袅,念书一定要念竖版,写字必须得用毛笔的,又太刻意。
  包括文晏自己,在之前可能也没有一个特别具体的答案。
  但是看了季铭刚才的表演,她有一种感觉——这就是吧。如果现代都市里,还有一个这种人,就是季铭演的那样吧。
  说服力!
  强悍的表演能力,其实是一种说服力——人物逻辑、故事逻辑……都能让观众自然而然就接受了。
  “季铭。”
  文晏招手让他过去。
  季铭喝了一口热水,递还给助理——他自己没带助理,这是剧组给他的兼职助理。
  “嗯?”
  “可以吧?”
  “呵,”季铭咧咧嘴,点了一下头:“可以呀。”
  “那准备开始吧。”
  第二条就是李元和王小花发生冲突——李元看见了王小花父母的定情银风铃,挂在遇仙降的树枝上,他拿这个去问王小花,她爸爸为什么没有给她妈妈买金器买房子,而是把一串风铃当信物,这么纯粹,这么动人。
  而她,却是个一门心思考考考,把分当命的奴隶。
  这段戏不简单。
  当然,遇仙降上总共三场戏,都是重头戏,都不简单。
  而这一条,一则是李媛媛的状态,有一个崩溃的突变过程,对小演员来说很困难。二则是季铭的表演,要有个下沉——如果沉不下去,就成了欺负小孩了,你自己一个名校毕业的大人,跑来讽刺一个只有五年级的女孩,人家只是想要考去大城市念好学校而已。
  你真的不是神经么?
  所以季铭必须沉下去,他的李元,必须跟王小花是在同一个高度上,无关师生,无关男女,甚至无关他们两个人,只是单纯的两种不同追求之间,在这遇仙降上,对峙而立,相互看不上。
  文晏先拍了几条短的,然后大家的呼吸都细了下来,大戏要来了。
  李元跟王小花是背对着的,一个看着苍茫群山,一个看着侗寨人烟。李元听到了山风吹响了风铃,抬头看了一眼:“小花儿,这是你挂的么?”
  “……是我阿爸给阿妈挂的。”
  李元眼里真的有欣喜流淌出来,哇,定情信物,哇,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弄啊,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小花,你阿爸真浪漫,像个诗人一样。”
  王小花沉默。
  李元转过身挪过来,盘腿坐在风铃之下,比王小花坐的树根还矮了一些,这种视觉上的高下,是有助于缓解“大人欺负小孩”的问题。
  “小花,老师没有不支持你考高分,但是你读书的目的不应该只有一个,就是考高分,就是考到县里的一中,那样太干枯了。你能想象你阿爸,给你阿妈挂这一串风铃的心情么?你能想象,你阿妈收到这个礼物时的幸福么?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月光、山峦,树枝影子,甚至风声、雨声,叶子响动,鸟叫虫鸣,泉水云涛,这自然里你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情意,是你阿爸阿妈的情意,也是你对他们的思念……这才是我们的生活。”
  季铭的情绪渐渐压抑过去,李媛媛不安地挪动了脚步——文晏眼睛亮了一下。
  这个反应太直接了。
  “……阿爸阿妈都死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人固有一死……谁不会死?都会死的,小花,活着的人,才更要去寻求生活真正的模样啊。”
  语速加快了。
  “我就想考一中,想去京城念大学。”
  王小花把自己抱紧了一点,像是一块圆不溜的石头,叫别人无处下手。
  “然后呢?考一中,念大学,找工作,赚钱,小心翼翼……等到有一天你再回来,看到这串风铃的时候,你会不屑一顾么,便宜东西,神神叨叨,叹一句当年的爸妈真是幼稚,嗯?那样的你,就是你想要的么?”
  这场面本该诡异。
  一个大人,一个小孩,一棵老树,一串风铃。
  可是季铭沉了下去,满目天真,而李媛媛则硬了起来,坚硬冰冷——双方在观众脑子里,势均力敌起来。
  “好。”
  文晏轻轻说了一句。
  冲突变得更剧烈了。
  季铭一重一重地压力压过去,李媛媛被动地对抗着,反应着,竟然也贡献出层次感极其丰富的表演——难能可贵。
  “我就要考一中,我就不学诗词,不学!!”
  她突然站了起来,扯着那挂风铃,决然一拉,啪,摔在了地上——她的脸僵住了,那是她父母的信物,被她砸了。
  小花终于崩溃了。
  “停。好!!”
  季铭一把把痛哭的李媛媛抱在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
  砸风铃这个细节,不是设计好的。
  天呐。
  演戏真的是这样,当一切都准备好了,它会自己发展出最好的样子——那一摔,摔的太漂亮了。
  王小花的整个情绪变化,瞬间流畅之极,又极具冲击力。
  十几分钟后,李媛媛才抽抽噎噎地停下来。
  不好意思地靠在宋梅身边。
  “媛媛演得真好,给你鼓掌。”
  文晏说着第一个鼓掌,然后季铭、宋梅……工作人员,全都给这个素人小女孩鼓起掌来,掌声在遇仙降的山头上,传的很远。文晏鼓着掌,却看了一眼季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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