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欢说:“就停在那儿吧,明早你小红姐就开走了,快回去吧,这都几点了,明早八点半得准时赶到公司。管那‘三面翻’有用没用,也得签过来,说话算话,守信用。”
姚欢说这话那神气似她有多么正义似的。
三人下了车,严梅去看干红。干红说:“那就照姚总的意思吧,反正‘奔驰’也不挡道。”
两人就这么的走向“别克”,上了车,还是严梅开车,和姚欢道别之后,就开出去了。
她们俩走后,姚欢绕着“奔驰”走向大门,她按了几下门铃,见里边没有反应,就从手包里摸出钥匙,打开了门。
一进屋,满室酒气。打开灯一看,见老关两条腿和腰搭在沙发上,头却躺在茶几上,一只胳膊搂住茶几边沿,另一只胳膊拄在地上,头上有血迹——非常象被谁一枪打倒在那里。
“老关”鼾声大作,酒气熏天。酒精的浓度,象划一根火柴,就能着火似的。
姚欢掏出一块手绢,在鼻子前煽动着,快步向二楼走去,最后几节楼梯,她几乎跑起来。来到她卧室的门前,快速用钥匙把门打开,身子撞门而入。进去之后,赶紧把门关上了。她身子顶着门大口大口地喘气——显然,她屏息很长时间了。
平复了一会儿,她把手包扔在沙发上,开始脱衣服——去浴室的路上,散落着她一件件的衣服,到浴室门口,她已除净自己。年岁上,她已是“半老徐娘”,但,身材还是那么姣好,仙仙婷婷的。
进了浴室,她打开浴盆的热水开关,往浴盆里放热水;又打开浴室的淋浴器让温水倾泻而下,她用手试试水温,调了调,然后走了进去……
正在她被温热的水柱温情地拥抱的时候,她感到似乎有一辆很重的车向她住房这边开来,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重,似乎整幢楼都震动了。她慌忙脱离了水柱,随手拽过一条毛巾,兜住了头,把毛巾系一个结,又拽过一条毛巾,当胸缠住自己,就拉开浴室的门,冲了出去。来到窗前,她拉开窗帘向外一看,惊呆了:一辆工地上的巨型自卸车,拉了满满一车大石块,向她家门口轰鸣着倒车,被她的“奔驰”挡住之后,它用后桥顶一下“奔驰”,“奔驰”的棚盖就被掀裂开了。然后,它开始启动“自卸”程序——装满大石块的巨型料斗,慢慢地翘起来,后挡板自行打开,滚下的第一块大石块,准确无误地砸进了“奔驰”。巨型自卸车好象品味一下砸进“奔驰”快感,稍微停顿一下,然后,一车大石块,倾泻而下,把“奔驰”埋进石冢里,把门前的路,挡住了。
第85章 永远的《阿凡达》
姚欢在她卧室的窗前,“全息”观赏到她心爱的、坐上去开着都有瘾的“奔驰”车被“埋葬”、她家的大门被一大车大石块堵住的全过程。恍惚中,她象在看一场3d电影似的。那是演《阿凡达》的时候,海卫还不能上演3d片,但看了预告片,他的儿子非要看不行,甚至以绝食来要挟。气急之中,她甩手打了儿子一下,儿子就放起泼来,声言要点火烧了他家的房子。
没办法,她只好给赵宝伟打了电话。赵宝伟来了,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扑进赵宝伟的怀里哭闹不止。
赵宝伟说:“不就看一场电影吗?多大点儿事?走,赵叔领你去大连看去!”
姚欢小心翼翼地说:“我看电视说你们抓得挺紧的,明天又是学习日,去大连你什么时候回来?”
赵宝伟说:“我眼看就要退下来了,抓多紧也抓不到我头上。让他们学习去吧。老赵陪着儿子逍遥一把,还不行啊?”
——名义上,赵宝伟是他亲骨血的干爹,他当众就叫“儿子”,把个“干”字省略了。由是,别人不觉得什么,“儿子”也不觉得什么,心里非常清楚的姚欢和她的“老关”,当然也不会觉得什么。
当天晚上,他们一行三人坐九点半的船去了大连,坐的头等舱,到了大连,住的五星酒店……
姚欢也是第一次看3d电影。真实、奇幻。姚欢就喜欢这种既奇幻又真实的意境。在这种意境里,她情不自禁抓住了赵宝伟的一只胳膊,头贴了上去……《阿凡达》《阿凡达》,永远的《阿凡达》……我生活在你们之中该有多好……
……眼前的3d好不好呢?眼前的《阿凡达》好不好呢?
巨型自卸车开走了,随着车轮碾压道路的噪声和震动远去,姚欢逐渐回到现实之中,她又看一眼窗外的大石堆,身体急泠泠打个冷战,她回转身从进门的沙发上,抓过来她的手包,从手包里拿出了她的手机,翻电话号码。翻到“宝儿”,她停下了,但她想了想,继续翻,翻到“干红”,她又停了一会儿,还是翻了过去。继续翻,翻到“界昆。邱”又停下了,想了良久,她还是往回翻到“干红”,想了想,接通了干红的电话。
此时严梅和干红已开到高尔夫练习场那儿了,下了坡,拐个弯就到干红家了。从姚欢家里开出来,严梅就和干红说好今天晚上到干红那里睡,严梅已经给她爸打电话了。走到高尔夫练习场时,干红想到高勇给她打了那么多电话,还把布赖迩送回来了,应该给高勇回个电话,免得高勇以为咋回事了呢。刚刚翻到高勇的电话,要打没打出去的时候,姚欢的电话打进来了:“妹子,躺下了?”
干红说:“躺下了?还没到家呢。”
姚欢说:“还没到家呢?咋开的那么慢?”
干红说:“慢?我觉得正常速度啊,你知道,从你家到我家差不多五十公里啊。”
姚欢说:“是哈。你和严梅回来吧。”
干红一怔,边指着路边让严梅停车,边对姚欢说:“三姐,你是让我和严梅回你家去?”
姚欢说:“是,你俩回来吧。”
干红说:“咋地啦?”
姚欢说:“回来一看就知道了。”
干红说:“那好,我和严梅立刻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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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姚欢的家,一看,干红和严梅都愣着了:看到一大堆大石头堆在门口,这是咋回事儿呀?二楼传来一声清嗓儿的咳声,向上一望,看到姚欢穿着睡衣,头上缠着大毛巾,两手抿着睡衣的前襟正往下看着她们俩。
干红仰头对姚欢说:“咋整的?”
干红指的是门前这堆石头。
姚欢说:“有个人拉来那么大一车,轰隆隆一下子就卸这儿了。”
干红说:“谁?!”
姚欢说:“你说呢?上来上来,你们俩从哪儿上来。进屋里说。”
干红看了看,攀踩着石堆,往二楼阳台走。石堆的最高点横向离阳台很远,干红看了看,下了两块石头。这里虽然横向、纵向都有一段距离,但干红觉得,只要她看准了,身子一纵双手就会抓到阳台的扶手,翻身就上了阳台。她看了看,对姚欢说:“三姐,你让一让。”
姚欢闪开了身子。
干红低头看了看脚下,跺了一下脚下的石块,感到很牢靠,身子突然一纵,猿一般地蹿向阳台,双手牢牢地抓住了阳台的的栏杆,一只脚的脚尖跐住了阳台栏杆的下沿,身子一悠,就落进了阳台里。
姚欢忍不住说:“好!不怪是学过的。”
干红对姚欢说:“三姐,你快进屋吧,我看你就穿个空心的睡衣,看冻着。”
姚欢指着下边的严梅说:“你轻巧巧地上来了,她咋整?”
干红说:“她?她不用上来,她上来干啥?”
干红以为姚欢让她上去,说几句话,就和严梅走了。让严梅也上来,这是不让她俩走,在这儿陪着她啊。
姚欢真是这个意思。但干红这么一说,她不知怎样表达了,就有点儿吭哧了。
她一吭哧,把干红也带动的语迟了,半天,干红说:“你是说,让,小梅,小梅上来?”
姚欢说:“啊……她不上来,咋整?让她自己回去?车咋整?明早她开来?这都几点了?再说,多一个人,壮一份儿胆儿……”
干红说:“我,我姐夫不在家吗?”
姚欢一听到“姐夫”,立刻就火儿了,她愤怒地说:“他?!一个活死人!人家往门口卸一车石头,这么大的动静,他还在那‘烀猪头’呢!天天的,不喝正好,一喝就醉!我没说‘四元……三斤……二斤……一天一夜’吗?你看到了,我是冤屈他了吗?”
干红明白了姚欢的意思。可是,让严梅攀着这些石头上来,比让她变出这么一堆石头都难!她自小就恐高,不善攀爬,让她怎样上来啊?
干红犯难了。
姚欢看干红那副样子,也是愁肠百结,原地左右晃动着身子,把两只手掌搓个“唰唰”响,也没办法。突然,她想到一张梯子,在地下室里,就说:“妹子,地下室里有一个梯子!咱俩把它抬上来,支在石堆上,小严不就上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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