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老王怎么又突然恢复记忆了呢,但是,他不记得我是警察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自己一下掉进了深渊中,我该怎么办,我该相信谁?
我还是想去马家看一下,无论会遇到什么。
我要先去林主任家。
旅店里那对狗男女,要敲诈的人姓林,难道就是这个村主任?
黑月亮超市还亮着灯,我走了进去。
一个睡眼惺松的女人正在玩电脑,我瞄了一眼,她在斗地主。
她的头发是淡棕色的长发,脸很瘦,个子不高,皮肤略黑,有点像南方人。
她头没有抬,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她甚至都懒得看我一眼。
“林主任在吗?”我问他。
“不在。”女人说话的语气像吃了狗屎一样。
“有手电筒吗?”
“有。”女人拿出一个粉色的手电筒给我。
我付了钱,她瞧了我一眼,“外地人?很面生啊!”
“来看亲戚的。”
“看哪家?”
“马家,马干家。”
“那家人早就死绝了。”女人又吃了一大块狗屎。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积点阴德不行吗?看你也是个受过教育的人,怎么说话这么损?”我承认,我很冲动。
“哪儿来的野男人?逞爷们是吧?哦,我知道了,又是那个小狐狸勾搭上的吧?”女人再次吃狗屎。
我想骂她是臭婊子,感觉不太好,作为人民警察,和群众对骂,形象都没了。
我不理她,悻悻离开。
我走出门时,看她拿起了电话,正在拨号,神情诡异。
我凭着记忆,摸着黑,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找到马家,马家院子里一片漆黑,我看到那些黑乎乎的窗口,又想起了马干爸的遗像……我翻墙而入,撬开窗子,爬了进去。
满屋子的灰尘,马干爸爸遗象下依然挂着那部手机,我把手机拿了下来。之后,我又到了马师的屋子,床单上依然有她的味道。
在抽屉里,有一个大日记本,还有一个影集,我都拿走了。
正在这时,我看到窗外有光,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院子。
我赶紧躲进了衣柜里。
门开了。
为首的是林主任,我能清晰听出他的声音:“他妈的?敢查到老子头上?”
说完,他就走了。
我依然躲在衣柜里,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是死寂,那衣柜是红色的,很老式的,我感觉像个棺材。
大概过了一小时,静得我快要窒息了。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又是那个QQ号——马干。
他说:“很闷吧?要不出来聊聊!”,
我不回。
他又说:“你不出来,那我进去了?”
我说:“你进地狱吧!”
这时,衣柜对面的另一个衣柜,门“吱——吱——”地开了。
我目不转眼地盯着那里,盯着那黑洞洞的衣柜。
我感觉有个毛哄哄的东西正在我脖子后面嚅动.
突然,我感觉有一只手搭到了我的肩上。
一个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你不知道这衣柜里能装两个人吗?”
十一 那是做棺材用的
我从梦中惊醒!
四周一片漆黑,刚才我坐在衣柜中睡着了。
眼前的衣柜门是关着的。
我满身是汗。
我伸手一摸,衣柜里竟然有一件毛皮大衣。
我从柜子里出来,感觉头晕恶心。
我摸黑走出了村子,回到了花前旅店,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吃了点东西,全吐了出来。
顾美来看我,我把钱还给了她。
之后,我们一起上了火车。
顾美周六才会休息,我直接回了家。
我先打开那个手机,也就是遗像下的手机。
还有电。
我打开,里面,竟然也有QQ,而且是马师的,也就是说,她以前用这个手机和我聊的QQ。我翻出聊天记录,还有她的好友。
一个熟悉的号码被针一样,刺痛了我的眼睛。
那是所谓马干的。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竟然没有聊天记录。
于是,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打开了那个日记本,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这时,电话就响了,是监区长。
他问我:“你在哪儿呢?”“我在家”我说。“赶快来监狱值班。”“可是……”“可是什么,有几个警衔培训的,还有病假、婚假,政治处还搞学习,还要外出给犯人看病、看冰柜,单位人手不够,赶快回来了吧!”
我只好把日记放进包里,马上打车上单位,几十公里,打车费就近百元。
到了监狱值班,我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个冰柜。
冰柜里那个老兄还在,他的家属还在上访告状,以致于他不能入火为安。
小刘的案件依然毫无进展,司机逍遥法外,几乎要成为悬案……至于马师最开始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也无从查证,一个疑似精神病人的臆语,有多少可以作为事实去思考呢?
这天晚上,我在监狱值班,分监区长给我安排了一些业务工作,主要为下半年罪犯减刑做准备,我的工作就是整理罪犯档案,将每名罪犯卡片上的有效奖分录入到了电脑里面,每个犯人每月最高6分,主要根据据罪犯学习、改造、劳动等方面评分,其中劳动和改造表现在分数中占有主要地位;罪犯每月有效奖分达到3分以上,全年累计在50分以上,就有希望在监区全体罪犯累计有效奖分中名列前茅,就有希望减刑。这是一件十分悲催的工作,每犯人都要几十张卡片需要录入,不仅如此,还要逐项核对,漏掉一分对犯人来说,就是意识着要少减几个月甚至一年的刑期。
我干到晚上班12点,才整理出十几个罪犯的档案,我累得头昏眼花,几乎崩溃。
之后,我又开始回值班室洗自己的警服,两个半袖夏执勤服、一个警服内长衬,三件警服都是天蓝色的,这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以前的警察内长衬都是灰色的。由于灰色与犯人斑马衫的颜色相近,为了区分开,才把内长衬的颜色换成了天蓝色。
忙完这些后,我站在监门口查看里面的动向,值星员坚守岗位,各寝室门紧闭。
这时,从监区厕所里走出一个人,是那个姓顾的毒贩,他看到我后,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双手扶在铁门的栏杆上,像只大猩猩。
他说:“队长,你最近怎么总是闷闷不乐?”
“管你屁事!”
“你印堂发黑,估计是撞鬼了。”
“谢谢,没事的。”我想骂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看看这个。”我把马师的那个木头手机拿了出来。
他仔细端详了一番,说:“这是一块檀香木啊!质地真不错。”
“檀香木?什么意思?”我问他。
“这是高级棺材用的木材。”
“棺材?”
“这个东西最好别带在身上,多邪性啊!”顾犯脸扭曲着,张大嘴巴,他的话给我一种耸人听闻的感觉。
“可是,我喜欢。我想带着。”
“这样吧,我给你写道符,贴上。怎么样,保你平安。”说着,毒贩伸手把东西拿走了。
“站住!给我!!”我大喝他一声,他又小跑回来了。
“谢了,不用。”我说。
我才不信他会写符呢,写符有个屁用。
我拿着木头手机,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晚上四点,快下班时,小赵来找我,神秘兮兮地,说:“晚上有个活动,参加不?”
“联谊会,介绍对象,参加的都是警花。”小赵色咪咪地说。
“好吧。”我答应了,然后换上便装。
在脱警服的时候,我发现换衣箱下面有一小圈绳子。
更准确的说,那是从事汽车亚麻座垫加工时剩下的亚麻线,也就是个边角废料。
我捡了起来,放进了便装里。
下班后,我们一起坐车去了饭店。
我们去晚了,三十多人,坐了三桌,
那些人已经喝了起来,三十人中有二十个是女的。
我和小赵都做了自我介绍。
我心里不舒服,一杯白的举杯就喝了,然后傻呆呆地坐在那儿。
女警们开始露出喝酒本色,举白就喝,举啤就干,面带桃花,觥筹交错。
我坐那里,没人理我;我要了一碗面条;吃完后就到走廓里抽烟了。
散场时已是夜里十点,小赵喝多了,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警扶他出来,他还没走到卫生间就吐了。
我们走出酒店时,那个女警送小赵回家。
我自己站在路边打车,等了十分钟,却没见到一个空车。
这时,我看到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也在等车。他们是一男一女,窃窃私语,时而拥抱,时而拉拉扯扯。他们的怪异举动引起了我的注意。
有一辆空出租车驶了过来,我刚要上前。那对男女却抢在我前面打开了车门。
男的还很客气,“哥们,借个方便,我老婆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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