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随着戒指飘到屋顶的一个角落,望着老道那像枯树皮一样的脸,他真的想立即从戒指中跳出,掐住他的脖子,责问他:是不是他施什么妖法沉了自家的房子。要责问他: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要责问他,你是人还是妖,如果他要反抗,自己就活活的把他掐死!
老道吱的喝了一口酒,脸上浮现出满意的表情。那早上被东方朔折断的右手手腕,灵活自如的控制着右手,伸出筷子夹起一块排骨往嘴里塞去。
东方朔一惊:这折断的手腕,就是年轻人没有个把月也很难痊愈,他的手腕怎么一点儿肿的迹象都没有呢?从没有听说过人间有如此仙药?那,他还是一个普通的道人吗?
老道突然一个激灵,排骨含在嘴里一动不动。放下筷子闭上眼睛,这个姿势像个雕塑一样足足保持有一刻钟。之后,他恢复了常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酒足饭饱,老道摸了一下山羊胡子,满意的一笑。他从身上摸出筷子长手指粗的一支烟,燃着后猛吸几口,突然,把烟朝地上一扔,飞快的走出屋去,把门合上。
第86章 不敢恭维的温馨
躺在地上的烟卷迅速燃烧,顿时,屋里烟雾弥漫,一股臭腐乳的味道很快在整个房间里荡漾。
不好!东方朔被这臭味薰得只想呕,他迅速向窗子飘去,古铜色铝合金窗户四齐合缝,他随着戒指用力向玻璃撞去,嘭的一声,竟然没有撞开。他又急速的向门飘去,门也没有留下任何缝隙,他感到身上一阵酥软,头脑里像是爬满了虫子。
他想从戒指里出去,可是,挣扎了一会儿,却不能出去。他感叹道:这曾经为自己立下汗马功劳的的戒指,可能成为自己的坟墓,我将死在这戒指里了!
太悲催了!还没有搞清这个老道的来历自己,就将死在这里。也许过不了多久,那老道就有可能从地上捡起这枚戒指,将自己扔进阴臭的下水道里。
一时间,他的心灵饱受煎熬,头像是泡在臭腐乳缸里,鼻腔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头脑里的小虫像是在长大,像要从头脑里钻出来一样:现在,到了最后的时刻。
古建筑年代久远,有可能在屋檐的砖缝留有空隙,这是唯一通道,死活在此一举!想到这里,他奋力带着戒指向檐口飘去,他发现墙缝有一个小孔,他用尽最后的气力向里面钻去,就在力气即将用完的刹时,他从小孔中掉落到外面地面上的草丛之中。
臭味消失了,头脑中的虫子也在慢慢的缩小。然而,他太疲惫了,念动口诀也没能从戒指中出来。他望着猪观黑黝黝的高大的院墙,心想:依自己目前这个状态,即使能从戒指中出来,也将死于老道之手。
空气慢慢的清新起来,东方朔盘坐于戒指之中,慢慢的输导气息,半个时辰过去了。只听见一阵呵呵大笑声,只见老道从寝室中走出,拿着拂尘一边笑着一边向餐房走去。不一会儿,餐房内发出老道的自言自语:“这胡作非为的滑稽恶道,竟然有这等本事?竟然能在魔香中活着出去?”
东方朔又听到了自己重生前那些死敌对自己的称呼——滑稽恶道。从这一点看来,这老道并不是人间之人。这就是说,我在这里并不安全,如果他找来,我就有可能再次着他的道。
东方朔的身体经过半个时辰的输导理气,比刚才好了一些。他想,自己一定要赶在老道出来之前离开这里。于是,他在戒指中奋力向院墙外飘去,到了马路中心,头脑突然一阵晕眩,随着戒指一头栽倒在马路上。
昏黄的灯光下,一辆轿车显得很焦躁,不停按高音喇叭,虽然他知道这是违规的,然而,他继续这么按,车速也像是飞起来一般。
在戒指中的东方朔,虽然身上乏力,但他明白,那混蛋汽车如果从自己这个缺乏道力的戒指上碾过,自己也可能要粉身碎骨。情急之中,他用尽身上仅有的余力,向路边滚去。汽车的边轮只差一丝距离就将自己碾碎。
君临名都六号楼一单元九零一室这个新家,新的是第一天,新得像粉嫩的樱桃。在窗户灯光的映照下,里面的人影不停的晃动。
东方朔望着自己新家的窗户,那里有不是亲妈等于亲妈焦躁的身影,那里有不是亲妹等于亲妹守候在窗户前,晃动着焦急等待自己的身影,如果自己现在一切正常的话,自己一定会拉住她们的手,叫一声亲妈,叫一声亲妹。
然而,自己身体松软得找不一点力气,他躺在戒指之中,好像要窒息,死亡随时都有可能降临,他感到特别的无助。
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人行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群。昏黄的路灯熄灭了一盏,这一个路段重新交给了黑暗。
东方朔的心就像这盏路灯一样,黑乎乎的一片。他重重的叹息一声:我特玛的也太轻视他了!危险时刻,他那像枯树皮一样的脸能变化成三岁婴儿的脸,这说明他已经不同寻常!这重生以来的无敌经历,造成自己今天的轻敌,造成自己今天的困境。
这种类似的幻觉,东方朔在天宇间遨游时时常见到,那些来历不明的天神,与自己搏斗过程中,他们常常使用这些幻觉迷惑自己……难道这老道是某尊天神……这又怎么可能呢?
东方朔此时最担心的不是老道,而是自己的处境:行人走路一不小心,把自己踢进水篦下的下水道里,那自己也就完了。
这时,更令他的担心的事出现在眼前:猪观那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嘎吱一声开了一扇,老道手拿拂尘,沿着猪观的院墙在寻找,拂尘时不时的在绿化丛中拨拉一下。
老道拿着拂尘沿着院墙走了两个来回,然后,站到门前伫望,良久,才返身走进大门。
东方朔一直在紧张的注视着老道的一举一动,直至老道走进大门,他才松一口气。
一个身着蓝色学生裙的女孩,骑着电瓶车向这边驶来,由于没有路灯,她骑得格外小心,格外的慢。她在距离戒指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了微弱的红光。
透过戒指,东方朔认出了这个女孩,她就是自己的邻居,自己刚搬来那天,告诉自己的家中曾经吊死过人的傻姑娘。这个傻姑娘经自己治疗恢复了正常,但自己现在仍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傻姑娘停下电瓶车,弯下腰来,捡起戒指,自言自语的道:“这好像是那个帅哥手上的戒指,它怎么会在这里呢?”
傻姑娘,是我救了你,你现在捡起了我,是不是命中注定的呢?难道冥冥之中真有一报还一报之说。东方朔的心里,又燃起了生的希望。
傻姑娘把戒指放在胸前乳沟的地方,这个女性线条最美的地方,这个青春少女最最性感的地方,良久:东方朔,我喜欢你!东方朔,你在哪里?
东方朔在香怀之中,浑身像没有了一点儿重量。刚才躺在路边时,身体也像松软得没了重量,而现在和刚才的区别在于,刚才整个身心是难受的,而此时的身心浸泡在爱的情感中。
傻姑娘从乳沟处取下戒指戴在手上,深深的吻了一下。然后,骑上电瓶车向家中而去。她经过那条没有路灯的黑暗的小巷,来到东方朔家陷进地下的家前,浑身颤栗,呼吸也急促起来。
东方朔看到陷进地下的家周围被围着黑布,像许许多多的鬼在这里聚会一样。他见傻姑娘害怕,便安慰道:傻姑娘,别怕,有我呢……有我有用吗?我现在还能干什么?
傻姑娘到家了,她的瘸腿母亲看她那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样子,抱怨道:“银杏啊,妈叫你不要到天黑之前回来,你就是不听。叫你不要穿那裙子,你也不听……”
东方朔这才知道,这傻姑娘名叫银杏,姓什么,依旧不得而知。
“不是我不听,放学就这么迟,我一个人也不能早回家吧……女学生多数都穿裙子的……”银杏极不情愿的嘟哝着。
瘸腿母亲脸上像能拧下来水,在锅屋把炭炉最下面的炭屎夹出,上面添上新炭。
这十二孔煤炭的煤炉,曾经是锅屋里的一宝,是城里人的骄傲,而如今,这十二孔已经是贫穷的象征。城里几乎家家都是煤气管道,老城区虽然没有煤气管道,但至少有个煤气罐。
银杏心疼的把母亲扶到一边,把大铝锅添了一下水,然后端在炭炉上。
银杏自从不傻之后,身上慢慢的变粗,胸前变粗还有可原谅,这腰围变粗就让她感到气愤。
银杏只喝了一小碗稀饭,母亲无论怎么劝说叫她多吃一点,她只是说不饿。
炭炉的水发出了沙沙的响声,这声音慢慢的由弱变强,它在提示人们:我快要开了。突然,声音变小了,发出低沉的突突声。
银杏走到锅屋,插上炉插,拿着红塑料圆桶,放在大桌旁边,然后到锅屋端了一盆冷水倒在塑料桶里,接着把那一铝锅烧开的水倒在里面。
塑料桶里水的水面飘浮着热气,它在召唤着主人的到来。
银杏走到门口关上门,将门插插上。脱下上衣,接着脱下裙子,脱下粉色裤头,挂在椅背之上。然后坐在水桶里,把水轻轻的抄起撩在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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