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地精会很失落地表示赞同自己的这番安排呢,然后自己再劝慰几句,回头给他一部分安慰金也就完整了。不过现在看来,地精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一句话就能让他撤职。
“鲨鱼哥,你不用这么说。坦白说,你就是要撤我的职,让我交出兵权呗?”
地精回过神来之后,言语居然又恢复了之前的爽利,和刚才那个□□兮兮的他,明显有些不一样了。
“好吧,我鲨鱼就有啥说啥了!不错,可以这么说,我是想让你在疗养期间,把地区的生意交给阿钱,由他来打理,这算是给新进的成员一个展现才能的机会!”鲨鱼哥终于坦白相告了。
听到鲨鱼直承其事,地精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端起桌上的酒杯,大口大口地将一杯酒饮尽,然后向鲨鱼说道,“大哥,虽说产业是你的产业,我们充其量只算是你手下的经理,但是要让我让出这个职位来,你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是我干的不好,还是怎么的?”
贪权恋势(3)
鲨鱼哥没有说话,自己默默地点上一支烟,然后深深吸了一口,向地精说道,“两个理由!第一,你身体不好,有心脏病在身,我希望你能去疗养一段时间,这是为你好!第二,阿钱是个很能干的人,他需要一个展现自己才能的平台,我想给他这个机会,这是为阿钱好!”
“鲨鱼哥,这不公平!”
一听鲨鱼哥这两个理由的解释,地精还没开口反驳,坐在他旁边的亲弟弟阿砍,却是已经大声反对了。
阿砍红着脸说道,“鲨鱼哥,这对我哥来说也太不公平了吧!?好,就算是这位阿钱有才能,需要一个展现他才能的平台,也不能因此而掠夺我哥的平台啊!阿钱到底有没有才能,有多大的才能,咱们大家谁都没看见。而我哥有多大才能,在这个职位上是不是尽心尽力了,这可是有目共睹的!我觉得,鲨鱼哥你不能因为要给一个看不见多大才能的人提供一个平台,就拆我哥的台……”
“闭嘴!”
鲨鱼哥大怒。
但鲨鱼哥这种级别很高的头目,平时就算再怎么平易近人,骨子里还是有他的王霸之气在的。现在地精本人表示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安排,鲨鱼哥就已经极不爽了,他的弟弟又发这么长篇大论,当然更令他恼怒了。
“阿砍!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哥没带嘴巴吗,居然要你给他帮腔说话?出去,现在就给我出去!”鲨鱼哥拍着桌子,怒目看着阿砍。
“阿砍,鲨鱼哥让你出去呢,没听见么?快出去!”天狗也侧过头向阿砍瞪了一眼,喝道。
阿砍胸膛明显剧烈起伏,看来他心里的不服和受屈之意,好像还在他哥地精之上。不过碍于大小,鲨鱼哥让他出去,他也不敢再在这儿多留一分钟,当下只好摇摇头走了出去。
在阿砍走到门外,自己转身关上房门时,目光正好与酒桌正对面的唐邪的目光相触。唐邪面无表情,完全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中,充满了敌意和恨意。
这也难怪,他哥哥地精的职位被自己抢了,他没有理由不恨自己。
唐邪心里笑着,知道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已经在鲨鱼哥手下的这帮小弟中酝酿而成。
房门一关上,鲨鱼哥立刻就哼了一声,向地精说道,“地精,我不在的这两年,你弟弟阿砍真是长大了,也长了本事了,居然敢跟我叫板了!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
地精连忙说道,“鲨鱼哥,你别动怒。我弟弟他年纪小,刚才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他并没有故意冲撞你的意思。回头我会让他给你道歉的……”
“就事论事?哼!”鲨鱼哥又是一声怒哼,地精提到就事论事这四个字,等于是在为弟弟辩护,甚至有‘弟弟做的并没错’的意思。
“这么说,你是觉得你弟弟阿砍说的并没错?也就是说,你认为我这个大哥安排的不对?”话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鲨鱼哥自然也不用再掖着藏着了,这样的话,反而显得自己的决策有误。
贪权恋势(4)
“不是,不是……”
地精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的神情,就差把‘确实如此’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鲨鱼哥,请允许我谢绝这个安排吧!”
就在这时候,在坐的唐邪突然站了起来,向鲨鱼说道,“首先,我要郑重地谢谢鲨鱼哥对我的器重。其次,我表示我不能接受鲨鱼哥的这个安排!”
唐邪这么一说话,天狗和地精的目光又都转向了唐邪。其实在他们眼里,唐邪早就该说一句话了,如果闷声不吭的,那等于是戴着手套夺自己的权!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这个安排?”鲨鱼皱着眉头问道。
“两个理由!”唐邪立刻回答道,“第一,咱们家现在并不缺人手,至少不缺能干的人,就这样各司其职地发展下去不是挺好吗?第二,就算缺人手,这个走马上任的人也不是我阿钱。因为我阿钱初来乍到,对帮会的内容都还不熟悉,并不能胜任这个高职。所以,就算地精哥吃完这顿饭就去疗养,那么接替他的是别人,也不能是我阿钱!”
听到唐邪这一番话,天狗和地精虽不知道唐邪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起码听起来是挺真诚的,而且他说的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鲨鱼哥,不是我地精贪权恋势,诚如阿钱兄弟所说,他初来乍到,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他对帮会的内容和经营的生意,应该是一无所知的吧?就算我确实应该让位走人,也没理由让给他啊?让他一个不懂行情的人来领导那些兄弟们,就算我愿意,我想兄弟们也不会愿意的!”
地精不卑不亢地说道,他既不怕得罪唐邪,也不怕鲨鱼听着不爽。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威胁我?给我鲨鱼施加压力?!”
鲨鱼哥重重一拍桌子,面红耳赤地说道,“什么人一生下来就会经营产业、打理生意?你不也是跟着我现学的么?至于兄弟们服不服的,这好说,兄弟们服我鲨鱼本人,就应该服我做出的决策!我的命是阿钱兄弟救的,一来,他对我恩同再造,二来,阿钱是能干的人,并不是酒囊饭袋,我给一位对我有大恩、而且又很有才能的人一个展示自己才能的平台,这也不对?如果哪位兄弟觉得这样做不对,那就别做我兄弟了!”
鲨鱼哥一言至此,可谓是把话说绝了。再坐的人,谁如果不服他,或者试图劝谏他,那无疑是自找钉子碰。
就算是唐邪本人,如果再表示自己不能胜任、不该接任娱乐城地区执掌者一职,那也是不知好歹,显然也会触怒鲨鱼哥的。
像天狗和地精这些小弟们都知道,被触怒后的鲨鱼是很可怕的。
地精低了下头,没有再说什么。胳膊拧不过大腿,就算自己不服,有一万个反驳的正当理由,那又能怎么样呢?
关于这片娱乐城,说到底还是鲨鱼一人的产业,鲨鱼相当于总裁,而天狗和地精、玄风以及黄牛四位□□小弟,充其量只不过是经理而己。
诛心之论(1)
做总裁的鲨鱼,要裁撤地精这位经理,本来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已,哪用得着解释那么多,听地精叽叽歪歪地讲理?
可是,地精心里很不服气,万分不服!
想自己在鲨鱼哥的手下,当然不敢自夸德高望重,但是说到操心办事,兢兢业业这四个字是绝对当得起的!
自己一没有犯什么错,二没有消极怠工,虽说近年心脏病频发,但是身体绝对还没坏到不能处理事务的程度,鲨鱼哥就这么把自己撤了,像皮球一样踢开,连个正当理由都给不出,还要借助老大的威严强行裁撤自己,就这,怎么能让人甘心让位?卸磨杀驴也不带这样的吧?
地精脸上通红,越想越不爽,正要站起来再和鲨鱼哥理论一番,桌子底下,天狗的脚又伸了过来,用相当大的力道踢了他的小腿一下。
地精现在情绪正激动呢,受不得半点不爽,天狗踢他一脚,本是让他知难而退的好意,他却想不了这么多了,大声向天狗说道,“天狗哥,你老踢我干什么?鲨鱼哥又不吃人,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意见,光明正大的提出来不行吗?什么事,非得偷偷摸摸的进行?!”
天狗心里长叹,这地精是没戏了。竖子不足与谋,连这么点小委屈都受不了,那还怎么在这圈子里混下去?不就是把地区的管理权让给这个叫阿钱的小子么?让出来会少你一块肉,还是少你一条筋?还有什么事比跟鲨鱼哥正面拍板更愚蠢的?
在刚刚断指明志的天狗眼里,地精已经是没有未来的人了。因为他这沉不住气的性格,会让他死于非命。
“天狗,你想说什么来者?”鲨鱼突然向天狗问道。
“没!我就是想告诉地精,不要冲动。因为鲨鱼哥既然安排阿钱兄弟接管地区的生意,那就一定有大哥的道理在!”天狗立刻回答道,他可不想惹火烧身,对于没有什么合作价值的地精来说,现在还是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为好。
“嗯,”鲨鱼点了点头,目光又瞧向怒发冲冠的地精,说道,“地精,你还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