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家的路上，陆煊感觉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窥视感。久经沙场的人，总是会有这种敏锐的直觉。陆煊的更是格外的敏感。他知道有人在盯着他，但是并不在意。只是在经过街角的一家茶馆的时候，喝了一杯茶，然后转身离开了。
随着他在长安城的崭露头角，曾经的西域蛮子，已经正式进入了大唐官场的旋涡。很多人开始注意这个突然间被太子关注的蛮子。靖安司的成立，分走了龙武军，跟金吾卫的不少权利。这让这个机构，刚一诞生，就处在旋涡的中心。陆煊这些管理层，更是被不少人记恨。
等到陆煊回到家门口时，那种窥视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张小敬也已经在门前等候了。
“校尉大人。”
“讲。”
“我们失手了。所有的‘熊火帮杀手’在被俘之后，直接自杀，没有一个活口。我们这边伤了三个弟兄。都是狠茬子，不像是熊火帮的余孽。”
“是与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加快脚步了。你那边现在有多少人。”
“两百在册，还有三百在野。李福山亲手调教。虽然比不了边军老卒，但是比长安的这些兵，强了不止一筹。”
“五百人......已经到极限了。再多，就瞒不住了。”
“但是五百人对于长安城来说，实在是太少了。”张小敬显然还是有些不满意。
“是有点少。其它的我会想办法的。”
回到家中，许鹤子早已经在家等他。帮他他脱下官服，然后服侍他洗澡。只不过洗着洗着，就变成了两人同浴。之后又是同桌，然后同床......
许久之后，许鹤子躺在陆煊的怀中，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胸口。
“陆郎。能再为我念一遍那天写给我的诗吗？”
“你天天偷偷的在房里念，还没念够？”
“那不一样，我想听陆郎读给我听。”
“好好，我读给你听。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许鹤子听罢，又往陆煊怀里蹭了蹭。
“陆郎啊，你有如此的才华，为何从来不再他人面前展示呢？就凭这首诗，足够让你成为全长安闺中少女的梦中情人。”
“呵呵，那样你这醋坛子，岂不是要打翻了？”陆煊才不会上这种当。据她所知，全天下，乃至全多元宇宙的女人，本质上都是爱喝醋的。
“那不一样，我的陆郎如果能够名扬长安城，那我不是更能让人高看一眼。”好吧，全时间线的女人同样都是爱慕虚荣的。
“你想听真话吗？”
“当然想听了。不过如果陆郎不方便，就不用说了。”
“因为我感觉这东西没什么用？诗词歌赋，终究不过是小道。既不能救百姓于水火，亦不能救大唐于危难。这个国家就是卖弄这些东西的人太多了。他们看不到盛世之下的危机，只知道无限制的赞颂这大唐风光，我不喜欢这样。”
“......”许鹤子并不是很能理解陆煊所说的话。但是她能够感觉到，陆郎心中的隐忧，以及隐隐露出的鸿鹄之志。
“陆郎，妾身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要答应我，永远不要抛下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带我一起。”
.....................
六月，天气逐渐炎热起来。
陆煊这边自然又寄出了一种新的大杀器，制冰。在古代，夏季用冰降暑，这可是帝王的享受。因为这时候的冰，只能在冬天，把冰储存在深深的地窖中。等到天气炎热了了，再取出来用。一般的人家，自然是不可能具有这种条件的。
不过对于从道观弄到了一批硝石的陆煊来说，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整个过程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简单。先把硝石溶解在一个大水盆中。然后在将另一个水盆装水，放在大水盆中。硝石溶解，会吸收大量的热量。如此，水盆中的水，会快速的降温，并最终结冰。
当陆煊亲手重复这个过程的时候，一旁的小舞惊的直呼姑爷是仙人转世。
“姑爷，你是神仙吗？会不会呼风唤雨啊，会不会打雷打闪啊......还有，天上是不是真的有玉帝啊......”
“舞儿......”一旁的许鹤子看不下去了，一声呵斥，让舞儿悻悻的走开了。不过舞儿刚走，许鹤子就馋了上来。
“陆郎啊，跟我说说吧，天上的神仙都是什么样的啊？”
陆煊：“......”
第64章 太子的礼物
单纯的制冰，自然无法满足陆煊作为一个穿越者的需求。冰激凌这东西，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虽然这个时代没有各种香精。无法做出真正的冰激凌口感。但是纯天然的也是不错的。至少吃的健康。要知道在后世，纯天然的才是真正的奢侈品。
按照历史的轨迹，要到唐朝末年，硝石制冰才会出现。之后就会有人把冰水中加糖，制作成唐朝的糖水饮料。只不过陆煊做的更加精致一些。取了一些早熟的瓜果榨汁，有加入一些蜂蜜调味，然后用冰块冰镇。成功的做出了大唐版的农夫果园。虽然是超简易版。但是在这个时代，仍旧是一种领先。
又或者把碎冰跟果肉一起搅碎，再加入一点蜂蜜增甜。做成一种冰镇的水果沙拉。这东西一经出场，就瞬间征服了许鹤子跟舞儿的嘴。
“唔啊......好七......我还要吃。”舞儿一连吃了两大碗，但是过了一会，就吵着还要吃。结果很明显，肚子痛的哼唧了一下午。但是第二天，又吵着要吃。对此，陆煊只能感慨，唐朝的娱乐，跟味觉享受，实在是太少了。
七月，陆煊的酒馆正是上线了冰镇果汁，以及冰镇水果沙拉。这可是皇宫里都享受不到的好东西。一经推出，迅速风靡了整个长安。陆煊又一次成为了众人视角的中心。各路人马开始明里暗里的探寻他的制冰之法。有人重金求合作，有人威逼利诱想要巧取豪夺。
然而，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仅仅独家卖了不到半个月，陆煊直接就把配方公开了。
“陆郎，你怎么能这么糊涂。那可是你的秘方，我还打算传给我们的孩子呢？”许鹤子早已经做了陆煊的妾室。尽管陆煊表示他可以娶她为正妻。但是许鹤子自己拒绝了。她觉得自己的出身，如果做了正妻，可能会有人说闲话，对陆煊的仕途不利。所以主动提出做妾。
只不过半年的时间，她的肚子却不见动静。让她开始有些慌了。她不在乎做妾，因为毕竟自己先到。只要有了孩子，最好是男孩，自己的地位怎么都不会动摇的。但是到现在为止，肚子始终没有丝毫的动静。这让她更加着急，每天晚上痴缠不休。
也亏得陆煊体能强悍远超常人，否则二十多岁就得保温杯里泡枸杞了。
“区区一点制冰的法子，称不上是秘法。传出去，让百姓们过的舒适一点吧。”
陆煊确实不在乎这东西的价值。或者说，他跟其它的穿越者不同，对于金钱的欲望并不强烈。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身处盛世余晖的关系。他满脑子都是延续盛唐的风华。
他有时候也会反省自己。做个富家翁，享尽荣华富贵一生不好吗？但是不管怎么样，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或许这就是一个文艺青年的执着。在他的梦里，大唐的盛世应该是完美的。但是当他来到这个所谓的盛世之时，却发现它不但不完美，甚至快要消逝了。
所以，本质上，陆煊维护的不是所谓的大唐，而是他自己心中的梦（这算是作者我一个文艺青年的一点情怀）。他已经身处梦中，而且不想醒来。
太子府。
“陆校尉真是这样说的？”
“一字不错。”
“长源啊，你觉得这位陆县尉的话是真心的吗？”
“奇巧秘术，世人大多秘而不宣。但是我们这位陆校尉，却从来不放在心上。各种秘技，随意的散播。工部那边已经给出了反馈。陆校尉给出的锻钢法，已经试做成功了。如他所说，使用那种‘流水作业’每日可产千把精钢横刀。最新的一批军备，已经送往西域前线了。”
“呵呵呵，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连那种秘术，都随手送给了我。区区一制冰之法，自然也不会被他放在心上。只不过他说的那句话，倒是有些意思。‘传出去，让百姓过的舒适一点吧。’这话说的，就好像......”
太子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
“就好像这天下，是他的天下一样。”长源接上了太子的话，只不过这句话让两个人都沉默了。半晌之后，太子开口道。
“但是看起来，他并不是那种枭雄之辈啊。”
“确实不是，他跟那些野心之辈完全不同。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他非常特别，跟我们所有人都不同。他就是想要让百姓们吃的更饱，穿的更暖。就是想要让前线的将士，装备更精良，伤亡更少。就是想要身边的一切变得更好。没有理由，他就是想这样做。”
“这么说，他还是个圣人？”
“不，他绝对不是圣人。太子殿下，不要忘了，我们共同商榷的那个计划。计划一旦实施，长安城必定血流成河。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犹豫。这个人，心中在乎的，似乎只有自己的目标。这是典型的枭雄心态。但是奇特的是，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为自己牟利，而是为了大唐。心中怀有大义，但行事不择手段。恕长源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定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