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城无界 (萧意山)

　　陌天黎还未意识到什么，口中冒出只一个字：“啊？”
　　这时，房间外一个人的喊声打断了两人对话：“方华，会议要开始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好的，马上到！”方华急匆匆地整理了一下文件夹，满脸愁容的念叨着：“准备当众挨批咯。”
　　当下方华带着颜菲离开会议室，刚出了门又停下脚步，转头对陌天黎说：“对了，你也得一块去。”
　　“我也得去？？？”
　　“是的，这个会议跟你有关。”
　　三人来到一楼，这是整层楼最大的一间会议室，全部坐满的话至少可以容纳三百人，但此时只有一长长桌摆在会议室中间，长桌两侧分别摆放了八张椅子。会议室正面的墙上同样挂着那八个字“戍守无夜，太平四方”，但是比陌天黎之前办公室里看到的要大气得多。整个会议室布置十分复古，和“卫夜盟”这个名字倒是颇为相搭。


第23章 一切都是猜测
　　会议桌的正座上坐着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身材并不高大，脸型消瘦，但气宇轩昂，眉眼之间自有一股威严。颜菲在陌天黎耳边悄声说：“这就是我们战斗员首领，楚云墨。”
　　陌天黎已经猜出来一个大概，因为这位中年人的气场确实强大。他还看到的之前见过的老霍，此时的老霍坐在离楚云墨最近的左排第一个位置，似乎职位也相当之高。
　　方华带着陌天黎和颜菲入席，他坐在左排第二个位置，贴着老霍的右手边，方华和颜菲因为是随同人员，座位也挨在一起。
　　“今天召集大家开会，主要有三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昨天晚上方华私自行动造成的损失和不利影响。对于这件事，方华，你当着大家的面自己把经过说清楚。”楚云墨没有任何开场前的赘述，而是直入主题，他声音洪亮，和他消瘦的脸型显得很是突兀。
　　“这不就是当众开批斗会吗？”陌天黎心中嘀咕，不禁忘了方华一眼，见他虽然脸带愁容，但也没有太多慌张和胆怯。
　　方华站起身来，缓缓说道：“当时我成功盗取了洛氏集团电脑里的资料，然后离开了会场。但是测灵仪却感应到会场内部出现了几股强大的灵力，我猜测如果有异灵者混入了会场，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我把资料转交总部之后，就马上赶回去支援。”
　　“既然是支援行动，为什么不提前打报告？”
　　“当时事态紧急，顾不了这么多。”方华说话时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陌天黎这才知道方华当时为了营救他闯下这么大的祸，心中很是感激，同时也有一些意外：“原来盗取洛氏电脑里的资料是他混入会场的重要目的，并不是一时兴起。”
　　楚云墨神色中看不出喜怒，沉声说：“不管你出发点是什么，这件事造成的后果相当严重。损坏直升机和武器倒是其次，现在整个关丘的媒介全部在报道昨天完事发生的种种古怪，甚至还有个别目击者现身说事，你自己看看吧！”
　　一名会议工作人员打开投影仪，幕布上展现的是电脑里的新闻页面，数十条新闻全部是有关昨晚之事，一条条新闻标题触目惊心。
　　“无法无天！偷车贼盗窃豪车，连宠物狗也不留活口。”
　　“史上最强女司机！小车高架玩漂移，监控拍到驾驶者竟是女性？”
　　“高端别墅区惊现被遗弃直升机，土豪炫富的最高境界？”
　　看到事情产生这么大影响，会议桌上十几人都是面面相觑，还有几人在低声议论，显然是对方华此次惹出的乱子很是不满。
　　方华眉头紧皱，说道：“弄出这些事情确实是因为我考虑不周，我承认错误，检讨书我已经写好了。”
　　“不是你考虑不周，而是你根本无视纪律，鉴于你至少出发点是对的，这次我也不会重罚你，扣除这个月考核绩效，品职由从一品降为二品，另外你惹出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你自己想办法处理控制。”楚云墨说这句话的语气相当严肃。
　　会议桌座位上发出一阵阵窃窃私语，似乎此次惩罚严重程度超出了大家的预料。
　　“从一品，二品……什么意思？”陌天黎小声问身旁的颜菲。
　　“我们战斗员的品职，一品最高，然后是从一品，二品，以此类推。”
　　陌天黎点了点头，心想这卫夜盟的老大一定是个怀旧狂人，不但盟会名字这么复古，连品职都直接沿用古代官职的品阶名称。
　　楚云墨直视着方华，确认他没有异议之后，脸上严肃之色缓解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么我们说第二个事，这次潜入盛世集团的任务，方华完成得不错，具体成功如何呢？方华，还是你自己来说。”
　　“先是当众检讨，然后又是表彰发言，这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啊。”陌天黎心中想着。
　　方华显然对此无动于衷，只是神色如常地说着：“潜入盛世集团的这几个月，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近一年来，盛世集团的资金流向全部是地下开采行业，值得一提，也正是最近一年，关丘异灵者的出现频率远远高过往年。”
　　“只是一个时间上的巧合而已，不能说明什么吧？”会议桌右排一名身形微胖的男子用质疑的语气说道。
　　“我当然不会仅仅因为时间的巧合就得出结论。这次我得到洛氏集团秘密文件资料，虽然只是过了一眼，也看得出来这些秘密资料是有关地下开采技术的。而昨天的盛世集团股东会议，上官胜的目标就是要买断洛氏集团的这些技术使用权，再加之我们发现盛世集团第一股东上官胜身边的四名杀手居然都是异灵者，这种种迹象，不可能都是巧合吧？”
　　“你的意思是，盛世集团内部正在与异灵者达成了某种合作？”那微胖男子脸上依然带着不解。
　　“不只是合作，我甚至有种预感，盛世集团高层权利已经被异灵者控制！”
　　方华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如同炸锅一般，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无比惊愕的神情，彼此交头接耳，显然方华这番言论对他们的震撼极大。
　　“方华这家伙，平时邋里邋遢吊儿郎当，没想到心思如此缜密。”陌天黎心中对方华又增加了几分佩服，但立马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全身一震。
　　最早在仓库那晚，正是北边地下开采传来爆破声之后，紧接着他就遇到那名神秘少女，两者前后时间差了不到五分钟。如果不是巧合，那么方华所猜测的地下开采和异灵者之间的关联，就更加可以证实了。
　　望着会议桌上众人的讨论，楚云墨一言不发，他一只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轻拍了拍桌子示意众人安静，对方华说道：“但不论怎么样，事情没有彻底水落石出之前不要过早下结论。这样吧，对这件事的调查继续由你牵头负责，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方华领命，坐回了座位。


第24章 加入我们
　　接下来，楚云墨眼神在所有参会者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陌天黎身上：“那么，接下来说最后一件事，这位新来的小兄弟，是叫陌天黎吧。”
　　“啊，是的。”对于楚云墨突然的点名，陌天黎感到有些意外。
　　“加入卫夜盟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陌天黎如同头顶上打了个霹雳，差点站了起来。
　　方华此时显得十分尴尬，刚才被批评和被表彰时他都从容淡定，此时嘴里却有点结巴：“那个……是这样，因为我们脱险不久，劳累过度，所以呢，这个事情我还没有跟他说……”
　　“那就是你的失职了，好吧，这事我们就不放在会议上聊，明天我等你们答案！”楚云墨正了正衣领，然后用洪亮的声音喊道：“散会！”
　　众人陆续离开会议室，等人群散尽之后，陌天黎一把抓住方华问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方华满脸堆笑：“你别激动，我慢慢跟你说。”
　　两人又回到之前那间办公室，方华把陌天黎按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他对面，顿了一顿才说：“我们卫夜盟是一个秘密组织，和那些异灵者一样，外人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所以我们的人员来源，无非是两种，一是盟会成员推荐的至亲，第二种就是你这样清楚知道异灵者存在的人。再说，我觉得你这人很有正义感，跟我很合拍。”
　　“得了，那是你们一厢情愿，我可从来没想过加入你们。”
　　“但是你已经清楚知道了异灵者有关的秘密，就算我允许，盟会也不会放你离开。”
　　“等于是说我没得选了？”
　　“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就是清除掉你脑海里的相关记忆，不过这项技术目前不太成熟，可能会误伤你脑袋里的其他记忆，也就是说你以后可能会忘掉过去的某些片段。”
　　“卧槽！这不还是等于没得选嘛。”陌天黎气不打一处来，缓了半天才说：“如果我就是不加入，或者加入之后再反悔，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这个嘛……”方华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他似乎在犹豫该怎么说，然后下定决心似的，走到了书桌上，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交到陌天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