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静静的看着乔杉，等待后续。
“这次去伏见鸟羽, 你不能去，土方已经安排好人马打算把你送到大阪去。”看到冲田总司要反驳，乔杉加了一句：“近藤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如果是近藤先生的命令的话。”冲田耸了耸肩，强打起精神来：“那只能执行了。”
冲田嘴角的苦笑让乔杉微微叹气, 到了冲田的身后，摸出那把冲田第一次给他梳头发的梳子，梳顺了他睡得凌乱的头发：“知道你不愿，但是若是你在战场上病发，那些把你当成兄弟的几个人，会不会分心？”
冲田‘嗯’了一声，声音有点闷：“你会陪我的是吗？”乔杉说是，冲田的嘴角这才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俩人相视一笑的瞬间，鹤丸国永突然打开了门，喊了一声‘哇！’，冲田吓了一跳，倒是乔杉放下了梳子，一脸平静。
乔杉的这幅样子惹得鹤丸国永有些不满：“每一次惊吓，主人的脸色都这样正常，真是无趣的很，还好冲田的样子能让我的心情愉悦一点。”
乔杉抿了抿嘴没说话，起身拍了一下鹤丸国永的脑袋：“你啊。”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宠溺，听得鹤丸国永愣了半饷，最后摸了摸鼻子，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药丸。
“时政给主人的，说是能缓解疼痛。”鹤丸国永将药丸放到了乔杉的手中，然后转身关上了门：“我还是去吓一吓长谷部吧，那脸上一天到晚跟个僵尸一样，要是能看到惊吓的表情就好了。”
乔杉看了看手中的药丸，递到了冲田的嘴边：“吃了吧。”
冲田看了一眼乔杉：“你一天到晚总是有一些我不懂的东西，什么时政啊，灵力啊，具现化啊。”冲田推开了乔杉的手，嘟着嘴赌气道：“问你你也不告诉我。”
自从生病了之后被要求静养，冲田的脾气总是有些暴躁，乔杉知道冲田是因为不能上战场难受，他叹了口气：“好了，别闹。”
“我才没闹，别用这种哄小孩的话跟我说话。”冲田别过脸去不理乔杉，乔杉坐在那儿，过了半饷将药丸放到了一旁，说了一句：“你现在不吃，过一会吃了吧。”，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他知道近藤和土方的这个决定让冲田不满。
他是鬼之子，是为了新选组能够付出一切的鬼之子，他可以杀人不眨眼，可以忍受鲜血的腥甜味，却无法忍受自己拿不起刀剑，只能选择暗淡退场。
冲田，是想要死在战场上的。
乔杉开始咳嗽了起来，咳得乔杉直不起腰来，今天的天气并不好，乌云密布，就像是他们俩的心情一样。
冲田为了不能上战场难过，乔杉是因为冲田去大阪之后不久就会离世而难过，俩个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所以乔杉选择两个人之间有一些距离也好，这样就不会在难过之余，疏忽了对方，说出什么伤了对方话的言语。
坐在马车上，冲田被乔杉裹的很紧，冲田坐在车上，摇晃的车身让他有些不舒服，乔杉在冲田的身后轻轻的拍着，这样的节奏让冲田想起了自家姐姐那时候也是这样的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睡觉。
眼角有些湿润，冲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困意就上来了，他迷迷糊糊的抱怨乔杉：“你昨晚没到我屋里来。”
乔杉笑了，笑声悦耳，笑了两声后又咳了两声，冲田伸出手来揉了揉乔杉的脸，摆出了一副大爷的样子：“给爷继续笑....诶呦，乔杉你别拧我耳朵，好不容易有点瞌睡都被你赶跑了。”
外面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打在了马车的顶上，响起了一股节奏，冲田听到了雨声，半睁开眼，看乔杉抖了抖，把他的外衫揭开，把乔杉抱在了怀里。
以前是冲田挤进乔杉的外衫把他抱住，现在是他揭开外衫，还是将乔杉抱在了怀里。
两个人的体温交织在一块，很暖，暖到心里，乔杉喊冷，冲田就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外面赶路的压切长谷部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嘴角勾了勾，将马车赶得更稳了一些。
等到了的时候，天晴了，泥土湿润过后带着独有的气息，窜入冲田的鼻中，那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那浅浅的青草的香味，很像乔杉身上的味道，连这冷雨带来的冷意都跟乔杉身上的温度有点像。
冲田说：“你身上的味道要比下雨后的味道好闻多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乔杉看了一眼冲田，伸出手牵住了冲田的手，到了内里，那屋檐上的雨滴和空气中的雾气惹的冲田的衣服半湿，乔杉从行李中拿出了一件外衣：“换一下吧。”
等到冲田脱下了外衫，乔杉走到门口，抖了两下冲田的外衫，想把外衫上的褶皱弄平，一个熟悉的药丸从外衫的衣袖中滚到了地上，乔杉捡起药丸，嘴角轻抿，将药丸捏在手心，回屋问冲田：“为什么不吃？”
这是时政给予他的缓解疼痛的药物，他没舍得吃，留下来给了冲田，这人不应该用自己的身体跟他赌气。
冲田穿外套的手一顿，瘪了瘪嘴，没敢看乔杉，乔杉又问：“为什么不吃？”
事不过三，冲田听到了乔杉语气中的严厉和愤怒，他看向了乔杉：“你不告诉我我问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我就不吃你从他们那里拿来的药。”
“乔杉，这不公平，我的事情你全部知道，连我小时候尿床的事儿都被姐姐告诉你了，可是你呢，你身上全都是迷，问你你总回避我。”
“你们都这样，土方先生和近藤先生也是这样，自从我生病的这事儿没瞒住之后，也开始瞒着我。”
看着冲田刚开始不满到了后面的委屈，乔杉张开嘴想要说话，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时政不允许他说出关于政府的所有事情，他不是不想告诉冲田，只是他想要告诉的时候，就会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疼的难受，疼到让他管不了别的。
这是一种警告，他根本开不了口。
他叹了口气，将药丸上面刚才沾了的灰尘拂去，含在了口中，上前吻住了冲田的唇，强行将药渡了过去。
这是乔杉第一次这么主动的吻他，冲田愣住了，在唾液交替时将那药丸咽了下去。
听到了咕噜一声，冲田这才发现自己咽了下去，乔杉看了冲田一样，转身就打算离开：“有些东西，我不告诉你，这是为了你好。”
冲田顿了顿，上前走了两步，抱住了乔杉，双手从后抱住了乔杉的腰，将头埋在了乔杉的脖间：“我错了，别生我气，我不问了好不好？你别走，我就剩下你了。”
乔杉叹了口气，拍了拍冲田的手：“好了，没怪你，知道你不能上战场郁闷，知道你难受。”
冲田低下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声一声的说着对不起，乔杉说着没事儿，就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泪水润湿。
“双十的人了，别像个小孩一样。”冲田哽咽的厉害，哭的难受了还开始打嗝，听得乔杉有些无奈，转过身轻轻的拍着冲田的后背。
等到冲田打嗝的症状稍微好一些了，乔杉才道：“你想问的所有，以后若是有机会，等我们相携到老之后，我就告诉你。”
“你这样我不是永远不知道了嘛。”
他活不长的，怎么可能跟眼前这人白头到老，只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冲田看着眼前的人，抿了抿嘴，有些难受。
“会知道的。”看到冲田还要说什么，乔杉打断了冲田的话：“我的心已经很疼了。”
所以别再说让我心更疼的话了好吗？
冲田伸出手摸了摸乔杉心脏的位置：“摸摸心，不疼不疼。”
乔杉看着冲田低下头的时候，那浅浅的发旋，忽的就没了话：“冲田，我爱你。”
这种肉麻的话让冲田很受用，他拉住了乔杉：“刚才的吻都是药丸的苦味，你再吻我一次，要那种带着雨后味道的吻。”
“好。”
第40章 chapter 40
春天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 听得烦心，冲田坐在门口发着呆，乔杉端了茶上来走到了冲田的旁边：“这儿冷，过会你又要咳了。”
“现在前线怎么样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呢？”
乔杉抿了抿唇，说道：“那边那么忙，可能分身乏术。”
“看来战事不是很好。”冲田伸出手拉住了乔杉的袖子：“若是好的话, 土方先生会给我回信的。”
看了看冲田难看的脸色，乔杉不想骗冲田，将冲田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你的手更冷了, 快些回去吧，这雨没什么好看的。”
冲田抓住了乔杉的手腕，用力的攥着：“乔杉，你别转移话题, 你告诉我，是不是前线不太好。”
乔杉抿了抿唇, 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很平淡的看了一眼冲田，冲田松开乔杉的手, 他太过于了解乔杉了，乔杉若是嘴角没了笑意，十有八九是他猜的没错。
“我要去前线。”冲田恍惚着起了身，魔障了似得要去拿刀剑, 乔杉看了看手腕上的红痕，只是看了一眼冲田，他站在了门口扒住了门框，无声的拒绝冲田。
冲田苍白的脸上带着坚定：“乔杉，让开，你让我去看看。”冲田转了转眼珠子，低声请求道：“我就看看，不上战场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