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倾余生 完结+番外 (总有刁民想害朕)
- 类型:BL同人
-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
- 入库:04.09
刚刚赶到的蔺晨在看过聂锋之后,当着蒙挚的面将梅长苏当年解火寒毒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蒙挚又气又痛,和他大吵一架。再听到他还是坚持不告诉靖王,要看着靖王“穿上太子冕服,看着他举行大婚”时,更是急红了眼,连说了几个“你”字,最后重重一跺脚,怒道:“你要靖王大婚?你问过他没有?!”
梅长苏淡淡道:“我自然有把握说服他。只要你别在他面前多话。”
蒙挚更怒,胸膛剧烈起伏着,最后忍不住伸手捏住他肩头:“小殊,你这样……对你自己、对靖王,都太残忍了。将来……你叫他如何自处?”
“那你要我怎样呢,蒙大哥?我和他都有必须做的事,”梅长苏幽幽叹息,“你若是但心他将来痛苦难过,就答应我千万别告诉他我是谁。”
两人争执了好一阵,蒙挚终于还是被他说服,不情不愿长吁短叹的走了。
他前脚走,蔺晨立刻就出现在长窗之外,想来是已经偷听了好一会儿了,睨着梅长苏啧啧有声:“你和萧景琰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着蒙大统领的口气,说得你像个负心汉似的?”
梅长苏在蒙挚面前淡然平静,其实萧景琰的婚事何尝像块巨石般压在他胸口,他连呼吸都觉得费力。听蔺晨这么问,苍白的脸微微一红,沉默了半晌道:“是我不好。我早该态度强硬的拒绝他……可我既狠不下心,在九安山还情不自禁,让他更加误会。到此地步,确是我负了他。”
蔺晨手在窗沿上一撑,翻身跃进房内,走到他对面坐下:“你哪里不好了?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高杆得很啊梅公子。”
梅长苏横他一眼:“你要胡说八道就请出去,我心烦,没空跟你斗嘴。”
蔺晨冷笑:“哪里胡说了?你口口声声早该这样、早该那样,可又做不到。光会在他背后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天下可没有后悔药吃。”
他这几句话说得十分辛辣,梅长苏却无从辩驳。他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从不感情用事,更不拖泥带水,唯有对着萧景琰……他的自制冷静理性屡屡失效,他都数不清自己短短数月内做了多少傻事。就比如回京后,他何尝不知自己需要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和勇气斩断自己和萧景琰之间这不该有的情愫,若是这一刀斩下只是他一个人痛,那他根本就不会有半点犹豫——但只要想到萧景琰也会和自己尝到一样的痛楚,他举刀的手就迟迟落不下去了。
蔺晨见他脸上阵红阵白地发怔,眼中满是自己从没见过的迷惘,也禁不住心下唏嘘,叹道:“他还不知道你铁了心要他立妃,并没打算和他过一辈子?”
梅长苏闭了闭眼,轻轻点头:“我早该和他说的……明日他来,我就……”
“你就别说了,”蔺晨截断他,“他明天知道了若要生气伤心,一个月后知道一样是生气伤心。横竖躲不过,你不如让他多高兴几天。也让你自己多高兴几天。”
梅长苏愣愣看他,忽地苦笑:“说得也是。”
第十八章
誉王余党整肃得七七八八,梅长苏的人抓住了秦般弱送去了刑部,剩下一个在逃的夏江似乎也不足为虑,忙碌的靖王殿下终于有了点闲暇时间。
从宫中出来看看时候尚早,萧景琰决定今天不招呼朝臣同往,拎着母亲给梅长苏做的点心,带着列战英前往苏宅。
刚刚转过回廊,就听内院传来一阵阵吵嚷喧闹之声,浑不似平日的清风雅静,正奇怪间,头顶风声飒然,一道黑影直掠过去,在他身后的墙上一借力就飞上了房顶。
萧景琰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就见一个白衣人轻飘飘地落在院中,一手举着把打开的折扇遮住阳光,仰头对着房顶喊:“下来!”
房顶上传来飞流气恼地声音:“不下!”
“嘿,竟然不听晨哥哥的话!”白衣人揎拳掳袖,用折扇指着房顶的飞流继续叫嚣,“你别让我逮着,逮着了我就用蓖麻叶把你裹起来装进木桶,从山坡上往下滚……”
“……”萧景琰心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自称晨哥哥、敢在苏宅大呼小叫还欺负飞流的人又是谁?
引路的黎纲这时已是满脸尴尬,咳嗽一声道:“蔺晨少爷,别闹了。有客人。”
萧景琰顿时心中就不舒服起来——我是客人,他难道不是?
那白衣人好似这才注意到旁边来了几个大活人,扭头看过来,却是个相貌十分英俊的青年,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在萧景琰身上颇为放肆的打量了两个来回,展颜笑道:“这位是靖王殿下吧?失礼失礼。”说着举手为礼,萧景琰还了一礼,问道:“客气。兄台是?”
“在下蔺晨,长苏没跟你提过我?”蔺晨眉毛一挑,仿佛这是很值得惊讶的事情。
萧景琰脸色微沉,淡淡道:“他跟我一处的时候,很少提起旁人。”
“啧,那个没良心的,”蔺晨折扇轻摇,笑眯眯地道,“不过他可常常跟我提起你呢。”
黎纲脑门上的汗都快下来了——这对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飞流蹲在房顶观望了片刻,见蔺晨和水牛说话,想来暂时不会捉弄他。眼睛盯着萧景琰手中的食盒,悄无声息地纵身落在了他身侧。
萧景琰扭头对他一笑,将食盒递给他:“喏。少吃点,不然一会儿吃不下晚饭苏哥哥说你。”
“嗯!”飞流双手拎着食盒用力点头,随即皱起鼻子对蔺晨“哼”的做了个大鬼脸,双足一蹬,又跳起来踏着墙头跑了。
“我治不了你了是吧?”蔺晨怒目对着他背影喊,袍袖一展也纵身上了墙头,两人一追一逃,瞬间跑远了。
黎纲悄悄瞥了一眼黑着脸的靖王,干笑道:“蔺晨少爷就是爱和飞流胡闹。殿下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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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一照面就觉得萧景琰神色不对。可他既不知萧景琰和蔺晨那一番对答,又因这是二人九安山归来后第一次单独相处,想起昨日蔺晨说的话,胸腹间仿佛有无数只飞鸟在扑腾翅膀一般,实在无暇细究萧景琰的情绪。
幸好萧景琰也不是转弯抹角生闷气之人,坐下来第一句话便是:“我刚才在院中遇到一个人,追着飞流闹腾,说他叫蔺晨。”
“哦,就是我和殿下提过的,能解我兄长之毒的那个大夫。”梅长苏兀自不敢看他,忙忙碌碌地烹水煮茶,顺口答道。
萧景琰一愕。梅长苏确是早就和他提过要请一位大夫来替他兄长解毒。但梅长苏对此人的描述就只一句:跟晏大夫一样乃是江湖中的神医。所以在萧景琰脑海中,这位神医根本就是另一个面目模糊的晏大夫——一样须发苍苍,一样总是爱将双手背在背后的,古板老头子。
结果竟然是那样一个皮相俊俏举止轻薄的浮浪子弟?!
萧景琰本就不豫的脸色这下更黑得像锅底一样,冲口而出:“他叫你‘长苏’?”
“什……?”梅长苏不解,一抬眼看到萧景琰那写满“我不高兴”的脸色吓了一跳,讷讷道,“是啊,怎么了?”
萧景琰哑口无言。
是啊,怎么了?
这人若是他江湖上的朋友,和他互相称呼一句名字又怎么了?说不定他们认识远在自己之前,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置喙?
可是……
“他说你没良心……”这话几乎是嘟囔了,“你跟他,交情很好?”
蔺晨每天至少要指摘他三次“没良心”,梅长苏早已不以为意,莞尔道:“十多年的交情了。他那人就爱说笑,殿下别理他。”
听听,一个“他”,一个“殿下”,真是亲疏有别。
萧景琰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小心眼、连一个称谓都要斤斤计较的人。
梅长苏显然也不知道,他只是看着萧景琰越发难看的脸色,有点不知所措。
蔺晨的声音却在此时唯恐天下不乱的响起:“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长苏,酒你是不能喝了,端着药碗劝斜阳吧。”
梅长苏和萧景琰面面相觑。长窗外夕阳西斜,院中初夏的花开得团团簇簇。
蔺晨已经老实不客气地推门而入,手中端着药碗:“你该吃药了,长苏。”他一口一个“长苏”,脸上笑容灿烂得令梅长苏一阵恶寒。
“靖王殿下,叨扰一下,”蔺晨笑着对萧景琰颔首示意,将一碗药直送到梅长苏嘴边,“容长苏吃了药再和您商议大事。”
梅长苏不知道他这又是发得哪门子疯,可他确凿地感觉到靖王殿下十分不悦,赶紧接过药碗仰头几口喝干,将药碗朝蔺晨手里一塞,不客气道:“喝完了,你出去吧。”
蔺晨笑眯眯的丝毫不以为意,一手接过药碗,空着的那只手忽然温柔的覆上他的脸颊,大拇指从他嘴角抹过,用一种无奈又宠溺的语气道:“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然后他站起身来,端着空碗翩然离去,剩下被雷劈了似的梅长苏,和表情已经扭曲到近乎狰狞的萧景琰。
到此地步,梅长苏终于明白过来蔺晨在搞什么鬼,也终于明白萧景琰在生什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