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倾余生 完结+番外 (总有刁民想害朕)
- 类型:BL同人
-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
- 入库:04.09
只是他脸皮依旧是十分之薄,轻易就被逗得面红耳赤,可偏偏还硬要绷得镇定自若,惹得萧景琰克制不住的变本加厉,活了三十多年头一次发现自己也不怎么端方君子。
刚开始几次两人还想着避人耳目,后来萧景琰觉得这实在是掩耳盗铃,且欢好之后本就该抱着心上人酣然入睡,为何他非得起来穿戴整齐了从那冷冰冰的密道回去独宿?
于是靖王殿下几乎天天赖在苏宅里过夜,次日清早再从密道溜回府中,倒也无人察觉。偶尔有一天两天实在太忙没能见上面,第二天一大早也定要匆匆过去,哪怕只能站在密道口说两句废话、在他腮边偷亲一记就要转身回去接着忙。
萧景琰虽然成过一次婚,但这时才真正体会到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滋味。心底仿佛藏了块谁都看不到但甜味丝丝缕缕一直冒出来的蜜糖,周遭一切景致像是蒙了一层柔和的纱,盛夏的酷热和聒噪的蝉鸣也变得别有意趣,就连朝中某些臣子谄媚的嘴脸似乎都没那么令人厌恶了。
快活的时光总是易过。倏忽月余,离册封大典只剩三天了。
萧景琰料知自己接下来是要忙得连从密道过来见他一面的功夫都没有了,而待大典之后自己便要迁入东宫,也不能够再天天借密道私会,当下心一横,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将所有的事务暂时撂下,房门一关,大下午的就溜到了苏宅。
梅长苏见他今天来得这么早,难免有些意外。萧景琰生怕他会教训自己正事为重,册封在即不可偷懒懈怠云云,谁料他居然只是道:“休息半日也是好的。”
萧景琰惊异之余细看他脸色,觉得仿佛又有些憔悴苍白。便拉了他手道:“我这些日子来得晚走得早,累得你也不能安生。正好接下来几日没法来烦你,你好好休息,别再劳神了。”
“是天气太热,跟你有什么关系?”梅长苏一笑,回握住他手道:“我这段时日根本无事可做,想劳神也无从劳起啊。”说着携了他手朝外走去,“咱们水亭中去纳凉,飞流和蔺晨也在那玩呢。你晚膳想吃什么,我叫他们做来。咱们消消停停吃了,晚上还可在亭中赏月。”
萧景琰笑:“都听你的。”
晚膳的酒又是照殿红。蔺晨直嚷梅长苏偏心,说他在这住了这许久都没喝过一次,感情是留着只给靖王喝。
梅长苏冷漠道此刻给你喝就不错了,再闹明天连粉子蛋都没有。
萧景琰在一旁闷笑,执壶亲自给蔺晨斟了一杯。
他与蔺晨初见时那点小小芥蒂早已烟消云散。除了相信梅长苏不肯再多心之外,蔺晨第二次见面时也主动示好,一改之前隐隐挑衅的态度,笑说在下那日失礼,靖王殿下莫要见怪。
然后塞给他两个莹润剔透的小玉盒子。盒子里是清香细腻的脂膏。
蔺晨扇子一展掩住半侧脸,悄声道:“这可是我从南楚带回来的,大梁有银子也买不到。”说罢用扇子拍拍萧景琰的肩,施施然去了。
萧景琰捏着两个小盒子木立原地,脸皮有点发热。想起梅长苏说蔺晨的心上人成亲了,而他又从南楚买了这样东西,推断出蔺晨的心上人必定是个男子。两个男子相恋自然阻碍重重,大约就是因为这样才劳燕分飞?
也是可怜人。
萧景琰当即决定尽弃前嫌,不再计较他摸梅长苏嘴角之事。
后来发现那脂膏果然甚是好用,不像晏大夫给的那种有股子药味,且免了自己亲自到螺市街之类的地方瞎打误撞之苦,对他更加生了几分感激。
这时看他与飞流打打闹闹,忽然想他镇日笑嘻嘻的丝毫不露伤心神色——要是换做梅长苏和别人成了亲,自己恐怕没这个本事装得若无其事。
想到这不由扭头看了一眼梅长苏,恰好看到他在偷瞄自己手边的酒壶,忍不住失笑,仗着晏大夫不在,左右看看,偷偷将自己饮了一半的杯子在席下塞给他让他解个馋。
蔺晨何等眼尖,立刻便发现了,威胁要找晏大夫和黎纲甄平吉婶儿告状,逼得萧景琰自罚三杯、梅长苏已经要让飞流杀人灭口才罢休。
当晚月色极好。几人说笑玩闹,直至夜深降露,黎纲来催了三四次方才各自回屋就寝。
萧景琰原想着这么晚了,梅长苏又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打算老老实实一起就寝,并没打算做什么。可青纱帐垂下,梅长苏却破天荒地主动缠抱上来,抚着他脸颊与他亲吻。
萧景琰握了他手轻声问:“你不累?”
梅长苏支起身子凝视他,目光中滟潋着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是有些累了。可你不是……明天起就不能来了么?”
萧景琰一颗心顿时像泡进了温热的蜜糖水里——原来是因为小别在即。他难得这样真情流露,萧景琰哪里还抗拒得了,翻身把人拢入怀中,低声道:“短则五六日,长也最多十天,我们就又能见面了。只可惜你不能来参加册封大典。”
梅长苏抱住他脖颈:“那我便提前祝殿下鹏程万里,扶摇九天,从此……再没什么能阻碍你。”
第二天天色未明,萧景琰便悄悄起身,一寸寸挪下床来。轻手轻脚的穿戴停当,扭头看看床上的人,竟然还睡得沉沉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笑意。
梅长苏浅眠,往常自己一动他必然会醒——可见昨晚被累坏了。
他蹑足走向密道,没瞧见身后那原本熟睡的人忽然睁开了双眼,没带半点睡意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转过屏风再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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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果然如萧景琰所料的,忙得别说去苏宅,就快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欠奉。
大典前夜他好容易被礼部放回府中,犹豫了半晌还是扳动密道的机括,谁知扳了几下毫无动静,叫了列战英进来一起搬开书架一瞧——那密道竟不知何时已被封上了。
萧景琰知道这密道定然是要赶在他迁入东宫之前封死的,所以也并不如何在意,只是心说封密道也不和我知会一声,待见了面看我怎么收拾你。
六月十六,太子册封。萧景琰正式成为国之储君,入主东宫。
萧选自九安山回来后身体便一时好一时歹,月前萧景桓在狱中自尽,他心中想来也并非毫无触动。强撑了这么些日子,太子加冕礼上再劳累整整一天之后,他终于是病倒了。诏令免朝十日,由太子监国。
萧景琰刚刚册立,本就千头万绪,再被整个朝堂的政事一压,直直忙足了十日。心底虽然思念不已,也只能对着东宫琉璃瓦上日渐消瘦的月亮叹几口气。
十日后萧选还朝,在朝上嘉勉他几句,笑说“景琰连日辛苦了,今天就赏你休沐,一会儿回府好好休息。”
萧景琰巴不得他这一句,真心实意地磕头谢恩。散朝后出得武英殿脚下生风,恨不能一步就迈到梅长苏跟前。
还未行至宫门,迎头遇上了正要去向皇帝请安的纪王爷。
“纪王叔。”萧景琰恭敬执礼,纪王见到他也很是高兴,笑道:“免礼免礼。太子殿下双喜临门,何时请王叔喝一杯啊?”
萧景琰奇道:“双喜临门?何来双喜?”
纪王呵呵大笑:“你这傻孩子,还不知道呐?定是这两天忙晕了。你父皇母妃要替你选太子妃,昨日聚了一群诰命夫人在芷萝宫帮忙相看呢。”
“纪王叔,”萧景琰满面愕然,“您说什么?什么太子妃?”
“咦?这叫什么傻话?”纪王瞪起一双小眼,“太子妃是什么意思你不懂啊?”
萧景琰已无暇理会他打趣,呆立片刻,忽地向他匆匆一礼告声失陪,调头便向芷萝宫方向跑去。留下纪王在后诧异地咕哝:“这么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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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萝宫如同往日一般,弥漫着淡淡草药清香,安宁静谧。
萧景琰急促的步伐来到这里之后也不由自主地收敛放慢,整整襟袖才走了进去。
静妃坐在窗下的矮榻之上,仿佛已料到他的来意,目光中满是悲悯地静静看着他。萧景琰见了母亲神情,心中咯噔一声,连礼也顾不上行了,几步过去跪在母亲面前,急道:“母妃,到底……?”
静妃轻咳一声止住他,摆手屏退下人,半晌才徐徐道:“我猜你今日也差不多知道了——大典之后我就想同你说的,可你一直在忙……你先前的正妃故去多年,如今做了太子,自然不能再任由内府空虚。母妃昨日看了,柳中书令家的小姐就很好。样貌性情皆是上上,更难得她家世……”
“为什么!?”萧景琰猛地站起,恐怕是生平第一次无礼打断母亲的话,“母妃您明知我和长苏……您还曾反复叮嘱叫我不可负他,为什么又要我娶妻?”他捏紧双拳:“是父皇的意思是不是?儿子这就去面圣,告诉他不管是柳家还是哪家的小姐,我一个都不会娶!”说着竟转身就要走。
“景琰!”静妃在他身后提高了声音,“你给我回来!”
萧景琰脚步顿住,绷紧了背脊却不转身,低低道:“母妃恕儿子不孝吧。父皇怎么责罚我都认了,哪怕立刻下诏废太子……总之我不能对长苏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