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演习开始就是,直到演习结束,207输了,就是我输了。
想不想再来一次,比上次演习更真实的对抗?
还来一次,教导员听着这对话越来越心惊胆战,就这一次已经够了,还来第二次,这帮特种兵是不是想要他们的命啊?他得赶紧阻止。
中校同志,沈同学恐怕没有机会了,最近他都要忙于毕业考试,没时间再参加任何演习了。
我叫袁朗,A大队三中队队长,小兄弟,我诚挚地邀请你参加我们大队与B师进行的对抗演习,这是比上一次还要精彩的对抗比赛,希望你能来参加。
没等沈一星开口,教导员就抢着回答:谢谢你的邀请,袁中校,我们会考虑的。
说话中,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袁朗只顾着和沈一星说话,根本没注意到铁路鬼使神差地从哪里变出一包慰问品,交给了教导员,最后,象征性地拍了一下沈一星的肩膀,笑道:好好养好身体,我们等着你哦。
这句志在必得的话一出口,教导员的脸上立即阴沉下来,心道:这些人脸皮真厚,这不是明火执仗地抢人吗?
袁朗则比铁路更直白,直接问:沈同学,你会来参加对抗演习吗?
沈一星看看教导员的脸色,不敢正面回答,表情无辜地用眼神表示:那要看我现在的老大们是否允许才行呀?
袁朗怎么会不明白,只是这家伙坦白的表情把他逗笑了,说:好了,同学,你好好考虑吧!这是机会,也是一次考试,不过,你上次遗留的一道难题,现在是否可以揭开迷题呢?
难题?沈一星脸上马上冒出无数个问号。他这才想到,眼前这位中校好象不是上次演习跟他教劲的家伙,哦!
他恍然大悟,上回那位老A军官没能解开他设置的密码组,难道还耿耿于怀?
这位首长,我想,还是等下次有机会,我亲自告诉他答案吧。
袁朗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意味着小家伙已经动心了,这是个聪明而又真诚的男孩,这短短的十分钟谈话,已经让袁朗觉得不虚此行,不过,他是否能成为老A的一员,还是未知数。
铁路和袁朗看着沈一星跟个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地进去了,刚进大厅就遇到护士长,被骂了一顿,连忙赔礼道歉。
几个孩子正在医院走廊上嬉闹,沈路过时竟然迅速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一个孩子顺势要摔倒,沈一伸手,孩子跌在他怀里,他脸上笑开了花,看见几个红肩章战友正在病房门口等他,又兴奋地迎上去,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十六)在路上
(十六)在路上
这小家伙有趣吧,有了他,你的生活绝对精彩,不过,你的脑细胞也会相对损耗不少。
教导员自我调侃着。
铁路则意味深长的望向袁朗,那意思就是:你不就喜欢这种兵吗?
而袁朗的眼神则明白地告诉铁路:他对这家伙还没有完全确定,只是颇有兴趣而已。
任务基本完成,铁路和袁朗告辞出来,一个战友的车已经在门口等他们。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就为了这十几分钟的谈话,袁朗真是服了,想想每一批几十个南瓜,都要这样一个一个地去“游说”,有的还要动用非常手段,反复做工作,看来,这找南瓜的活不比削南瓜轻松,以后,他袁朗削南瓜时真的要慎重又慎重啊!
觉得怎么样?说说想法。
看袁朗若有所思,铁路知道他的阴谋就要得逞了。
陈老黑负责选拔,那削南瓜的活儿,好象不太适合他们中队吧?
铁路就知道,狐狸忍不住了,但还是不动声色,觉得袁朗答非所问,强调:我是问你对这个学员兵的看法?
还不知道,是个相当另类的兵。
另类,头一次听到袁狐狸口中冒出这两字,铁路不禁勾起嘴角,笑了。
既然另类,那就是说已经看上了,铁路心里跟明镜似的。看铁路的样子,袁朗就知道有戏,陈老黑时间上根本安排不过来,削南瓜的活非他莫属。
A大队谁都知道,那个枪王是他袁朗的,谁都抢不过,而现在这个小号吴哲,也已经在他心里挂了号了。
可是,长路漫漫其修远兮———
此时,袁朗还不知道,没心没肺的沈一星其实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甚至连A大队是什么,都没彻底弄明白。
这一点,让铁路再次向他发出正式邀请时,让老A大队长哭笑不得,回来后直接把不满发泄到了袁狐狸头上,责怪他居然没跟沈一星解释什么是老A,逼得袁朗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终于遂了陈老黑幸灾乐祸的心愿。
为了让沈一星出现在选拔比赛的作训场,铁路可真是磨破了嘴,最后动用了各种关系,才迫使XX理工大学放行。
在沈一星的直属领导极其火大地执行命令后,铁路还要费尽唇舌,向这个看似聪明,其实特别单纯的小家伙讲解老A这支部队的历史和性质。
因为在这所军校里,特种部队并不是这里的学生心之向往的颠峰,为了引诱沈一星,铁路连吴哲这个活例子都搬了出来,游说的过程还充满了火药味,一翻唇枪舌剑。
而沈一星始终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让铁路也不免有些着急,形势眼看着就要急转直下。
连学院的领导都认为这个优秀的学员没有必要去参加这个选拔,更别说一心想让沈直接上研究生的林湘南教授,还有一直对老A怀恨在心的区队长,和对特种部队不太感冒的教导员等人都极力反对。
铁路感觉有点四面楚歌的味道时,这个被袁朗评价为另类的学员兵,最后竟然力排众议,答应去试试,众人惊愕中还不忘解释理由:这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事,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铁路对成才是彻底撒手,对袁朗直接说:我已经搞定了一个最另类的,这个不另类的,你自己解决。
袁朗是后来听说的游说过程,这样比较起来,他还是愿意跟装甲老虎打交道,至少沟通起来不那么费劲,没有代沟。
成才向吴哲做了个钢七连的手势后,背起行李就起程了,他留了一张纸条给袁朗,上面写了一句许三多说过的话,步兵,就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兵。
所以,他打算一步一步走回702团驻地,就像许三多当初犯毛病时一样,他想感受一下,那种一步一步接近自己老部队的感觉。
他找了一份地图,从城市,到农村,一个个乡镇,从祖国的首都出发,感受着城市的脉搏,路,就在脚下,延伸——仿佛大地的经脉,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田野里,山坡上,池塘里,大自然赋予人类的每一处恩赐,都在律动着生命的活力。
作者有话要说: 你一直在路上,风萧萧的路上,多少金戈铁马,和多少雨雪风霜,你一定在路上,征尘依然飞扬,你将儿女情长,折叠好放进戎装,你总说越是风浪,越生出从容坚强,你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挺起胸膛,我多想变得和你一样,我想你又在路上,你走的如此匆忙,我沿着你的目光,追赶你的方向,我看到鲜花开满山岗。
☆、(十七)在路上B
(十七)在路上B
这些,在从前,是成才从来没感受过的,他突然感觉自己仿佛刚刚破茧而出,突然学会了用更开阔的眼光来看世界,来感受世界,而自己,变得十分渺小了。
702团团部就在不远处了,成才觉得心潮澎湃,不为别的,而是为了久违的重逢,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许三多杀人后一蹶不振,决定复员之前还要回这里来,因为这里是他的根。
无论他走了多远,始终还是会牵挂这里,草原五班,钢七连……因为,这里有我们的所有人的“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次这样的时光,连长、史今班长、六一、小宁、小帅……
每一个人都只能有一次,所以,才那么珍贵。
他的钢七连啊,虽然连长已经原谅了他,可是,直到现在,成才才知道,经历了生死之后,才知道,自己当年居然要抛弃这种幸福时光,为了一个没有意义的目标而虚耗青春,而当时,只道是寻常,是多么幼稚,多么不可原谅。
迎着已经升了老高的太阳,成才终于忍不住哭了,现在,钢七连已经不在了,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世界上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现在他已经没办法再回到七连,他突然能够理解高连长的心情,自己当初真的是在他的心窝上捅了一刀啊。
而他,却可以拥抱一个剖开自己心肺的凶手,去原谅一个冷酷的刽子手,这需要怎样的胸怀啊?
难怪,所有人都说,七连没有倒,七连的骨头还在,它永远都生生地长在每一个七连战士身上,永远都那么铮铮作响。
不抛弃,不放弃,已经溶进了七连每一个兵的血液里,任何时间和空间都无法抹去。
所以,我回来了。
成才抹干了眼泪,对自己说:钢七连第4944个兵,你要从这里,重新开始,走出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