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与瘦高个滚在地上仍没放手，擒拿反擒拿地过了三四招，卫庄占了力量的优势，把对方手里的刀强行磕飞了出去，恰好滑到盖聂的脚边。
卫庄很希望盖聂能捡起来，即使不过来帮忙，也可以用来自保。可盖聂扫了一眼，就大力地踢出了卧室，不知滑到哪去了。
气得卫庄骑着瘦高个儿，往他脸上狠狠的砸了十几拳，甚至自己后背硬生生挨了一脚也没停下来。这回是把人彻底打懵了，连抱住脑袋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其实盖聂也明白卫庄的意思，但当年聂远帆学搏击是为了发泄内心的苦闷，并不是为了杀人，根本没有械斗的经验，也没办法灵活地运用匕首。而盖聂本身并不想杀人，自己现在可没有点到为止的本事，手持利刃却力量不足，不伤人就会伤己，所以他索性一脚踢开了。
跟卫庄对了一脚的人也退出好几步远，缓过神又朝着骑在同伴身上的卫庄踢下去。虽说踢着了，卫庄却没感觉一样继续打，而自己的脚倒是震得很疼。这让他胆怯，抬手抽出一把□□，奔着卫庄的腰就猛地扎去。好在这时卫庄已经摆平了瘦高个，就地侧滚躲在了一旁。
那壮汉对着盖聂发了狠，忍着腿上的疼，急速地朝盖聂攻过去。盖聂知他力大不敢硬碰硬，左躲右闪一路退到客厅里。客厅里东西多茶几、沙发、酒架、音响、空气净化器等等，那壮汉一时也沾不到他的边。
这时二楼也传来打斗声，卫庄心道小白要吃亏，无心应付那个使军刺的就冲出去。小白很了解别墅的内部，上楼直奔卫庄的卧室，在墙上的暗格里找到信号枪，向窗外的海面就发了一枪。因为他知道不远处一个小码头，泊着一艘卫庄的游艇。不想二楼也有对方的人一听见枪响就冲过来，与之打在一起。
小白右手不灵活，再加上内脏受伤，体力远不如对手，被仰面压在二楼的木艺栏杆上，大半个身体都悬在空中，随时都会摔下来。卫庄冲出来，并没跑向楼梯口，而是从茶几到二楼栏杆看了一个来回。盖聂立刻就领会到他的想法，伸手搬过一个墙角摆盆景的木架，稳稳地摞在茶几上。卫庄虚踢一脚，逼开拿着军刺的家伙，一个箭步踏上茶几，又登上了木架。
那壮汉见卫庄跳上茶几也明白了他的意图，立刻跳到旁边猛地掀翻了茶几，木架也翻倒出去。
宽大的双层茶几被壮汉一把掀翻，碎玻璃夹着茶几上的东西“稀里哗啦”散了一地，实木的花架飞出去，在沙发上挡了一下，又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咕咚”声。
不过卫庄的动作非常快，在花架子受力的时候，他借着冲力已然起跳，下边一片狼藉，而他的双手已经把住了二楼的栏杆。他双手较着劲儿，把自己身体拉拽上去。
可就在卫庄背对客厅，欲翻身爬上栏杆的这几秒钟里，刚刚被打懵的瘦高个儿从卧室里冲了出来。他手里握着那把陶鲁斯，朝着悬在空中无法躲避的卫庄，连连扣下了扳机。
第45章 交手（下）
瘦高个儿开枪的时候，盖聂正与拿军刺的人纠缠，余光里有人影闪过，却已经来不及阻止。
那一瞬间，盖聂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突然在身体里，“砰”地炸开，全身的血一下子冲到脑子上，双眼所见都是一片血红。那个拿军刺的见盖聂在发愣，一跃而起全力扎向他的胸口。可他万没想到，前一秒还呆若木鸡的男人，突然就变成了愤怒的狮子。在他身体还跃在空中的时候，便重重地被踢在手腕上。这一下力道之大，不仅让军刺飞出双手，连着力的手腕也立刻发生了可怕的扭曲，整个人惨叫一声摔在地上，疼得不停地翻滚。
盖聂一击得手却停不下来，他斜扑出去接住了飞出的军刺。他的速度快得惊人，那壮汉只看见他身形一动，人就到了瘦高个的背后，一句“小心”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军刺已斜入瘦高个的背部。血顺着血槽“刷”地流出来。盖聂手腕一收，瘦高个的身体就倒在地上。他没有立时毙命，而是痛苦地挣扎，却一声也发不出来。
壮汉被盖聂身上腾然而起的杀气惊出了冷汗，再不敢托大，也抽出了军刺，挥舞着扑上前来。盖聂目光狠厉，撤步倾身，以攻为守挥出军刺。与壮汉执军刺刺尖向下的方式不同，盖聂是平举向前，腕臂连动，挑刺绞缠。一下就绞着军刺，划开了对方手臂的皮肉，挑飞了他手中的利刃。紧接着趁对手微一错愕之际，刺尖已没入对方上腹。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三个凶徒都失去了战斗能力，可拔出军刺的盖聂仍是双眼血红，杀意难平。
“漂亮！”楼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那是卫庄！听得出声音饱满中气十足，应该没受重伤。
对了，刚才陶鲁斯的枪声根本没有响！
盖聂这才如梦方醒，抬头看去。卫庄已收拾了小白身边的家伙，正带着欣赏的神情目不转睛地盯他。
这里离市区不算太远，卫庄不想被发现非法持枪而引起麻烦，除非自己有性命之忧，他通常不会轻易使用枪支。所以在进卧室之前，枪里的子弹就已经被他卸下了。
小庄没事，盖聂心里想着，手上就没了力气，军刺也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告一段落了？
“咔嗒”房门一声轻响，入户门被从外面锁上了，接着是后门那儿也有些响动，然后，有浓浓的黄烟从门缝涌进来。
恐怕这烟里有毒，盖聂第一反应是，扛起被自己安置在餐厅的保姆冲上楼去。卫庄也发现了黄烟，就把二楼的门窗都打开，然后扶着小白退进自己的卧室。等盖聂带着保姆进来就关了门，并用被子将门缝堵上。
“这样也不保险，你的游艇什么时候能来？”小白打开窗，向海面眺望。
卫庄知道最快也得20分钟，船离的不远，但集齐人手也需要时间，如果海陆一起行动，就还要调车。他不想加剧大家的烦躁，就岔开话题问小白：“这伙人是冲你来的吗？”
“是冲着赵莹来的。他们不知从哪得的消息，说赵莹让你金屋藏娇，软禁起来，所以打上门喽。”小白知道当年赵莹对卫庄有意思，才故意这么说。
卫庄心里忽然有点担心，盖聂会误认为这是笔情债，不禁向盖聂瞥去一眼，随后对小白说：“赵氏金楼的余孽，没找到人，不去找放假消息的，还在这儿死拼，真没脑子。一会得让老尹好好教教他们。”
“好像是阿欣来了。”小白高兴地回头对卫庄说，就正瞧见卫庄担忧地看着盖聂。小白还是第一次看到，卫庄露出这种带着点心虚的表情，不由得心思闪电般转了又转：难道说他和这个聂远帆之间……
卫庄一直眼高于顶，常人很难入他的眼。不过刚才，这医生手上的功夫还真不是个“常人”。难得让卫庄出口夸他。
那今天上午聂远帆拜托自己不要把从前的事儿宣扬出去，其真正目的，究竟是为了不让吴晖难堪，还是不想卫庄知道他和黄英玓的过去？怪不得聂远帆敢说，能从卫庄手里拿回那枚戒指。
第46章 比翼
卫庄并没察觉小白想了这么多，闻声也向窗外看。海面上的确是来了一只船，不过不是游艇而是仅容四个人的快艇，驾船的正是阿欣。
“老大，游艇出了点问题尹哥正在调车，让我先来瞅瞅，他带大伙随后就到。”阿欣已到了近处，就停下船仰着头跟卫庄说话。
“别墅里有毒烟，先送我们走。”卫庄说着把窗全打开了。
从窗到海面的距离有十多米，只能先顺着绳子滑下去，再爬上快艇。小白从墙上的暗格里导出了绳索，将自由的一头抛出窗口。
“带上她。”盖聂指着还在昏迷的保姆对卫庄说。
“她下不去，让老尹一会儿再来找她。”卫庄回答。
“耽搁太久，也许就抢救不过来了。我背她下去。”盖聂说。
“你的体力够吗？”虽然激战只有两分钟，但盖聂所积攒的体力也消耗了大半，背人上楼时明显冒出了虚汗。看盖聂不为所动，卫庄继续说：“就算你背她下去，快艇也坐不下这么多人。”卫庄示意小白先走。
小白撕了几条被单缠在掌心，防磨防滑；又做了简易滑扣，锁在腰间挂在绳上。小白知道自己右手使不上力，体力也不佳，他不希望爬到半路没力气再掉到海里去。
这个过程中，盖聂并没放弃为保姆争取，他说：“地方不够，我可以留下来等你的下属。”
卫庄看着固执的盖聂很生气，嘲讽地说：“你怎么不把朝我开枪的那个也带上？”
盖聂淡淡地道：“他肺部穿刺，现在已经断气了。”
小白没看到当时细节，就好奇地问：“伤口很靠下怎么能伤到肺？”
盖聂见小白撕床单，就开始拉扯窗帘，打算把保姆绑在自己身上，同时回答说：“由下向上躲过肋骨，可以刺穿，所以他会发不出声音缓慢窒息。”
卫庄听得双眼一凛，追问道：“那个壮汉呢？”
“胰脏破裂，胰液烧伤内脏，再加上大出血，也不能救了。”盖聂条理分明地说着，已把人背在身上后开始打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