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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破局 (蒜泥蛋黄酱)


  “好吃。”
  阿诚发出由衷的赞叹,他望向明楼,对方同样也是赞不绝口。
  “就是些寻常的野果罢了,山上长了不少呢,说来也奇怪,山顶或者山下都没有,就只长在半山腰上,如果不掐着成熟前去摘,第二天就会被山里的动物吃个精光。”刘大爷哈哈大笑:“因为果子长得圆润喜庆,村里婚娶的时候新郎新娘手里都要拿一颗,用红绳子拴在一起,再去父母面前行礼,寓意和和美美永结同心,所以也叫同心果。”
  阿诚刚把最后一口咽下去,听了他的话差点咬到舌头。
  明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顺手又从果盆里拿了两个同心果,一个攥在自己手里,另一个就光明正大当着两位老人家面递给阿诚,眼神一碰便忍不住绽开笑容。
  阿诚捧着果子左揉右揉愣是没舍得吃,他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自己在云海住了那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在市面上见到过这种水果。普罗大众总是对新事物充满好奇,如果能对它进行合适的营销包装和推广,销路一定很好。
  乡长夫妇叹了口气,刘大爷便解释道:“以前也有几个收购商有兴趣收购,但是野生的果子毕竟供应量有限,算下来根本装不了几车,一来一去的运输成本反而占了大头。因为前景不明朗,大家也拿不敢搞大规模的种植,毕竟家里经济都有困难,有几个人敢把棺材本拿出来砸在里面,万一到时候收成不好或者品相不佳,岂不是要赔得血本无归?”
  “我看您家院子后面长了不少啊。”
  明楼插嘴道。
  刘大爷捻着烟叹了口气,一旁的老伴推推他,干脆自己替他说:“乡里没人肯种,他就拿儿子给的养老钱自己种,结果枯了一茬又一茬,闲着就揣个小破本子做笔记,可那果树就是不肯好好结果,钱都不知道赔了多少,一直到这几年才终于有了点起色,树苗栽在山下也能成活了。”
  说着,老伴便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个PU皮封面的记事本展示给大家看。明楼翻了几页,上面确实密密麻麻记了很多,还有观察记录和从别处摘录下来的资料,因为缺乏相关的种植指导读物,刘大爷就只能自己一点一点凭观察和经验来摸索,少不了要多走些弯路。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好歹还有个能干的儿子能依靠,比其他人多一点家底。我多走点弯路,大家就能少走点弯路。老昙乡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一直以来都是靠老天爷吃饭,不整点跟别人不一样的拿什么去跟别人争?”
  一双满布皱纹的慈目定定望着窗外,从那里能看到果树横生出的枝丫,缀在上面的果实尚未真正成熟,但里面却已然孕育出了希望。
  明楼对老人的话深以为然。
  精准扶贫提高民生也是他这个任期内必须攻克的难关之一,以老昙乡的自然条件很适合做农业旅游开发,明明娇美如花温柔似水,却偏偏藏于深闺无人识,因为老昙山的存在始终是他跨不过去的坎。
  晚上,刘大爷的老伴特意把儿子以前用的房间清扫出来让给明楼住,而阿诚就住客房。但明楼没有急着睡,而是在桌上摊开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做了一大片标记。
  “之前还困得只打哈欠,现在怎么又精神了?”阿诚将脑袋凑到前面,看到老昙山被一条红线拦腰截断,“你想在老昙山修一条隧道通高速?”
  “其实计划很早以前就有了,可惜当时因为技术和资金跟不上,就一直没能批下来,但我要的可不止是一条高速那么简单。”但明楼的目标可不止于此,他拿红笔又在邻省的区块里点了点,“咱们的邻居前年就开始搞高铁建设了,一旦建成,经济效应很快就会显现出来,咱们省开通高铁的城市还不多。在我的设想里,老昙山的隧道一条可以通高速,另一条完全可以通高铁——从老昙乡可以进一步连接邻省,途径的老昙乡乃至云海都将成为高铁网络中一个重要的节点,整盘棋就全活了!”
  明楼胸中似有气象万千,他伏下身在先前画的虚线上又来回描了几道,纸上的线条转眼便由虚变实,赋予所有展望以雏形,画完便将笔一丢,掷地有声。
  “这可是个了不得的大工程。”
  阿诚明白,如此庞大的规划必然要面对一个个未知的挑战,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高大的有些不可思议,他忍不住暗暗牵住明楼的手,想给予他自己微不足道的支持,又好像只要这样就能稍稍拉彼此的距离。
  夜深了,阿诚确定明楼那边已经歇息以后才回到自己的客房。
  他深吸了一口气,却迟迟不敢关掉床头的灯。
  他恐惧黑夜的到来,害怕那个阴魂不散的可怕噩梦会尾随黑夜的脚步一同到来。
  于是翻开包,从里面翻出一截红色的尼龙绳,一头拴在钢丝床的床头,另一头拴在自己的手腕上。其实他独处的时候一直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除非是劳累过度,否则很难正常入眠,常常还处在浅眠状态就被惊醒,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折衷办法。
  这根绳子虽然不能替代当年在河岸边救他的哥哥,但好歹能给予他一点微薄的安全感。
  等一切准备妥当,他又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方才探出手关掉灯。
  黑暗幡然而至。
  他一下子屏住呼吸,身体重重地靠向床板。


第十八章
  很多人在睡眠时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却很难在梦境中完全控制自己的行为或者梦的的发展。
  阿诚亦是如此。
  对他来说,黑夜和噩梦就是两个相辅相成共生共存的东西,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就能想象接下来的梦境里会出现些什么。
  他对母亲的印象很稀薄,所以梦中出现的面孔总是一片模糊,几乎看不真切,只记得她的声音很温柔,会在睡前给他哼好听的摇篮曲,咿咿呀呀带着些许乡音。而父亲则是个严肃又刻板的商人,除了工作很少关心其他东西,对他来说妻子更像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存在的生育机器,或者说,一个不需要支付薪水的住家保姆,能帮他把家里操持妥当就够了。所以在阿诚的记忆里,父亲留给他的更多是背影,连一个像样的道别都没有。
  接着就是嗙的一声。
  门关上了,父亲和母亲都被关在门外。
  画面突然扭曲起来,只剩下火辣辣的疼,一转眼,桂姨就像一头凶猛的母狮突然扑过来,举着鸡毛掸子一下一下抽在他背上,似乎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她解气,又被被她揪住头发往地上摁。
  阿诚的额头狠狠撞在地板上,但迎接他的却不是坚硬的触感,而是浑浊的水。
  他乍然呛了一口,四周的水草伴随着他剧烈挣扎的动作开始狂乱的舞蹈,就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纷纷缠绕到他的脖子上,试图掐住他的喉咙,而他能做的只能凭空去抓身边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
  他死死抓着绳子不敢放手,却无法阻止身体坠落的趋势。
  就在这时,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还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水面忽然动荡的更厉害了,光线打亮了近处,却无法覆盖到水底更深处的黑洞,他有一只脚已经被盘踞其中的怪物咬住了脚踝,一口一口撕扯着他身上的肉。
  置身于可怕的动荡之中,水面上的浮光与深渊里的黑暗也随之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阿诚的手脚更是同时遭到两股力量的疯狂拉扯。眼看就要粉身碎骨之际,一道猛然强光打在脸上,他才终于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阿诚!阿诚!”
  明楼捧着他的脸又轻拍了好几下,他恍惚的眼光才重新凝聚出焦点。
  “明书记……”
  “你没事吧?”
  “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
  “我在隔壁都能听到你梦呓的声音,虽然敲了门但是你好像没听到。”
  明楼只披了一件外套就过来了,山里的夜晚要比城市里冷得多,张嘴就能呼出一团团薄薄的白雾。进门前,他确实以为那只是梦魇而已,但看到对方冷汗涔涔的模样,被打湿的衣背,还有手腕上那圈红绳,却无一步在说明那绝非普通意义上的噩梦那么简单。
  阿诚揉了揉疲软的脖子,发现身上又全是冷汗,他又习以为常地去抹额头上滚落的汗珠,才想起拴在手腕上的红色尼龙绳还没有解开。兴许是因为梦里的场面总是真假难辨的关系,他这次挣扎的特别厉害,绳圈虽然绑得很松,却还是在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显眼的红色勒痕。
  他顿时触电般地伸手去解,可越是慌乱就越是事与愿违,还是明楼按住了他的手,犹如抽丝剥茧一般将绳结一一解开,见阿诚还没有做好准备进行解释,便拎起摆在角落里的热水瓶和塑料脸盆,将绞好的热毛巾硬塞到他手里。
  阿诚说了声谢谢,默默地照做了,等去掉身上黏黏腻腻的汗,噩梦过后的糟糕感觉才终于有所好转。
  而明楼始终一言不发,自顾自地掀开阿诚地被子钻进去,一手撑着脸颊侧卧着,他没有急着去关床头的小灯,明亮的灯光映亮了糊在窗上的白纸,也将阿诚泛青的眼圈照得更加清晰明显,明楼向他张开手臂,他就乖顺地将脑袋枕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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