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破局 (蒜泥蛋黄酱)

《破局》作者：蒜泥蛋黄酱
　　长腿叔叔明楼和受资助的孤儿阿诚，因为一个案件千里姻缘一线牵（大雾）
标签：同人 明楼 明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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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明楼是在四月的最后一天到云海市走马上任的。
　　他梳着整齐的背头，深灰色西装和白衬衫的搭配显得稳重得体，领口袖子烫得一丝不苟，只有赤金色的领带略显出挑一些。从着装和谈吐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一个相当讲究仪表的人，举手投足间极具绅士风范。
　　他以前曾经担任过法国知名大学的经济学教授，在专业方面颇有建树。但回国后，他却没有选择继续在经济学领域专攻理论研究，而是选择学以致用步入政坛。凭着优异的表现，很快便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不到四十就做到市委书记的位置，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了。
　　云海市位于S省。
　　论经济水平，S省在国内名列前茅，这几年在产业升级方面搞得有声有色，云海市早先的定位更偏向于工业城市，由于过去一味强调生产和发展，导致环境遭到了很大的破坏，每年一入秋天空看起来就灰蒙蒙的，市民们对此怨声载道。为了改善环境，市里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处理这些历史遗留问题，不仅关停了一大批高污染高能耗的企业，还大兴土木植树造林，空气污染指数才逐渐有所好转。
　　两个月后，今年的国际经济体合作论坛，简称A＋峰会就将在云海市开幕。届时英法德日美等国家和几大重要经济体的领导人都将出席峰会，并展开高级别的对话和讨论。
　　云海市作为承办城市，早在去年就开始进行先期准备工作，开幕式的文艺汇演更是备受期待。但不知为何，省里却突然赶在这个要紧的节点调整云海市的领导班子，云海的前任市委书记姓周，原本再过半年就能满两任，却突然被省里调走。而他前脚刚坐上去省里的车，后脚就流言四起，都说周书记不是调职，而是被纪委双规了，正在接受调查，只是还没有对外公开而已，说得有鼻子有眼。
　　而明楼此次临危受命空降云海，首要任务就是整顿军心，组织好A＋峰会的筹备工作。
　　办公厅主任梁仲春在省里有点门路，知道所谓的流言其实确有其事，所以在给明楼分配办公室的时候，他就没用现成的那一间，而是将隔壁那间规格一样的重新打扫出来，再把需要的资料和办公用品搬过去。
　　官场上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忌讳，前任若是高升，用过的办公室通常会继续留用，算是讨个吉利；若前任被贬职或是因为犯事被调查，那他用过的办公室就绝对不会再用，就算本人不忌讳，旁人也会觉得那是在给新领导下马威找晦气，市委办公厅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明楼对自己的新办公室很满意。
　　干净敞亮，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窗台上还摆了几样盆栽，大概都是新采购来的，他随手拨了拨嫩绿色的叶片，刚洒上去的水便沿着叶脉凝成一颗颗晶莹水珠滚落到他手心里。
　　和办公厅主任一起来的还有临时指派给他的秘书。
　　这次来云海前，明楼刚把自己的前任秘书下放到县里做实职，身边暂时还没有信得过的对象。
　　秘书这个职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干的都是杂务，但论亲疏却是领导身边最要紧的心腹，所以这个人选谁说了都不算，决定权只在明楼手里。但在他挑出合适的人选之前，秘书处还是会挑一个人处理这些杂务，说是秘书，但实际上只是挂着秘书名头的临时工而已。
　　这位临时秘书叫明诚，26岁，是个长相英俊帅气的年轻小伙子，他上周才被分到秘书处，是个名副其实的新人。
　　明这个姓并不常见，往前数几百年没准还跟新来的市委书记是本家，于是梁仲春大笔一挥，就这么定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明诚的背景可不像资料上显示得那么简单——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国安局的侦查员。
　　上个月，云海海关在进行检查时，发现一个海外转寄的包裹中含有不明粉末，经过检测发现其中含有0.5g有毒物质，是一种高致病性的病毒。
　　国安方面立刻如临大敌，正值A＋峰会开幕在即，安全工作乃是重中之重，病毒的发现顿时为大家敲响了警钟。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国安严密封锁了这个消息，打算先派人追踪包裹的来源，结果却发现这个海外寄件人留的是假名，地址也是编造出来的，根本无法进行查证。于是他们只好调转方向从收件人着手寻找线索，却辗转发现包裹的收件人只是一个负责送货的二转手。
　　在国安的监视下，这名送货人将装有粉末的瓶子带往一家西餐厅，把东西藏在靠窗的沙发坐垫里，完事之后便立刻离开。侦查员没有急着动手，严密监控着餐厅里的情况，静候真正的目标出现。
　　但直到餐厅打烊，装有粉末的瓶子也没有被人拿走。
　　全程接近过那里的人大概有四五个，侦查员将这几位可疑人员挨个筛了一遍，而明楼正是其中之一，并且还是送货人离开后最早出现在藏匿地点的人，自然嫌疑更大。
　　但麻烦的是，他只是出现在现场罢了，并没有真正接触到带有病毒的容器，只能说他有嫌疑，却没有充分确凿的证据证实他和案件有关。但无论这是不是一桩巧合，最后都得有个让人信服的结论，总不可能不明不白的停在这里吧？
　　调查组顿时犯了难，案子涉及到这位云海市的新任市委书记，并且A＋峰会的许多准备工作还要由他来牵头主持，要怎么查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换做其他嫌疑人，他们可以尾随监视，掌握对方的一举一动，但明楼身份特殊，他们总不能天天把车停在市委宿舍里吧？云海市国安局局长王天风倒是有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那就是卧底侦察，而负责执行这个任务的就是明诚。但要想把人安插进市委也没那么容易，惊动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暴露，即便是王天风也只能把明诚安插到市委秘书处而已，至于能不能借机接近明楼查清底细，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知道明楼新官上任需要熟悉情况，梁仲春也没有多打扰，很快就告辞了。
　　明楼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对方和他一样是初来乍到的新人，但在他这个市委书记面前却一点都不露怯，站姿笔挺宛若白杨，虽然说以貌取人不对，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长相的确是一个加分因素。
　　明诚事先已经做足了功课，先帮领导泡好茶，接着便拿出记事本开始讲这几天的工作安排，如果遇到顶头上司有疑问的地方，就会暂时停下来，差不多是事无巨细有问必答。
　　“看你办事倒是井井有条，一点都不像个新人呐。”
　　明楼笑盈盈地捧着茶杯，他的定力很好，明明只是出于社交需要才摆出的笑脸，就将眼神里的刺探掩饰得滴水不漏。


第二章
　　如果换做别人，或许只会把这句话当成普通的客套，但明诚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了，两年的一线侦查经历不仅为他累积了办案经验，也将他的直觉磨成了一根尖锐的针，能察觉从细枝末节里传递出来的危险信号。
　　尽管明楼的微笑被杯口冒出的白雾蒙在后面，但压力却是实实在在地落在明诚肩上，就像是在那里架了一个放大镜，就等着他露出破绽，好顺藤摸瓜揪出更多错处。
　　明诚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对面的视线能穿透雾气，却穿透不了他精心演绎的假身份，他的态度十分谦虚：“这几天跟着办公厅的老同志们学了不少。”
　　明楼嗯了一声，接着又问：“在进市委之前还做过别的吗？”
　　“刚毕业的时候跟同学一起创过业，可惜没赚到第一桶金，倒是贴进去不少，后来一边工作一边备考公务员。”
　　明诚对答如流。
　　“原来还创过业，不错不错。”明楼赞许地点点头，”涉猎面倒是挺广的，以前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Y省的理工大学。”
　　为了确保假身份不会轻易被人识破，明诚早就把这些编造出来的个人履历背得滚滚瓜烂熟，但他没想到对方会问得这么细致，居然连校长是男是女信谁名谁都没放过。
　　对方问得越仔细，明诚的疑心也就越重，审核资料是办公厅和组织部的事，哪里需要用人的领导来操心这些，这分明就是对安排在身边的人不放心，才要探一探虚实。
　　明诚越想越觉得可疑，说不定在西餐厅的时候，明书记就已经发现有人在一旁监视，所以才故意没有带走送货人在指定位置藏好的东西，秘书随时要跟在领导身边，如果这个人信不过，那就相当于在身边多安插了一个眼线，自然要小心提防。
　　明诚始终不动声色，虽说手头的资料没有落实到那么详细，但他可以随机应变现编一个出来，怕就怕明楼还要继续跟他计较这些细节，回头若是查证起来就难以收拾了，所以聪明许久的他没有继续聪明下去，而是故意装出一副憨直的样子小声嘀咕，这聊天怎么跟查户口似的呢？
　　声音很小，但足够明楼听清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