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然气呼呼的上楼,瞥见睡得心安理得的某人,一下子就火大到不行。安阳被弄醒了,虚弱的睁开眼睛,茫然的看到一双邪魅的眼睛,呆了呆才醒过神来,惊慌失措的抬起上半身,被子却从胸口滑下,露出自己光裸的身体,急忙拉紧被子,脑中的慌乱让她不得不再次正视现在的处境:“你……”喉咙干哑的说不出话来。
君亦然察觉到她的惊慌失措,意识到现在自己的情况太过微妙:“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还没……”
安阳才不管现在什么情况,总之先赏了她一个枕头,骂道:“滚!”
嘴里咬出的一个字让君亦然有些狼狈,这都什么事啊?
“你听我好好说……”
“滚,马上滚!”
“嘿!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好像我把你怎么着了似的?”
“还敢说……”安阳赏了她一个枕头。
“好吧好吧!你先消消气,把衣服穿上,一会儿我送你回去。”伺候不好你,先把姑奶奶你送回去总可以了吧。
安阳依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君亦然心里后怕,如果是因为昨天那个吻,自己确实有些乘人之危了,毕竟昨天安阳是不清醒的,自己却没有拒绝,实在说不过去了!姑且,等她冷静下来再说清楚吧!
君亦然托着腮,一脸不耐烦的坐在餐桌前,眼睛严肃的盯着楼上。
林亦幽泯了口牛奶,继续和张妈简单的闲聊着。
“亦幽,要不,你去楼上看看?”
林亦幽瞥她一眼吩咐张妈去楼上看看。
张妈应了声就要往楼上去,安阳已穿着昨天洗干净的衣服下来。
君亦然瞪了一眼林亦幽,狗腿的迎上前问:“早餐做好了,要不要过来吃?”
安阳依然低着头不说话。
“亦然。”林亦幽冷清的喊了她一声,便扔给她一条用冷水冰过的毛巾。
君亦然木讷的接过毛巾,叹了口气,牵着安阳的手到餐桌边坐好,这才小心翼翼的给她敷眼睛。
安阳埋下头冷着声音道:“昨晚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知道,我有男朋友的,他是你的朋友,你所做的,不只是对我的伤害。”
这误会太深了吧?君亦然正在思考如何跟这个女人解释。那边林亦幽已经吃好了,漫不经心的挪开凳子,拿起沙发上的包准备出门。
“亦幽,这个事你得见证一下……”
“又不是要去结婚,见证什么?你的事我一点也不想管,倒是……”林亦幽转过身子,看着神色颓然的安阳道:“安小姐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对她好点!”
哈?
第三十三章
和安阳的关系变得十分尴尬,君亦然几乎没再看到安阳会来酒吧,估计她不会想要见到自己,听宇祈单的口气,似乎也在为安阳突来的情绪转变而担心,最近,和安阳相处起来也很微妙,拉手挽肩都是禁忌。
君亦然意识到情况变得过于严重了,如果不解释清楚,这个女人很可能还在钻牛角尖。
电话打不通,只能亲自去诺亚要人。
安阳陪客户吃饭去了,君亦然打听到地址开车过去等。在酒店外等了三个时辰,才看见穿着得体套装的安阳出来送着客户。君亦然开门下车,直接站在安阳面前。
安阳脸色一变,害怕的退后几步,埋着头不说话。
安阳身边的小助理不认识君亦然,只乖乖的等在一旁。
“我们谈谈!”君亦然开口说了一句。
安阳依然低着头:“我得回公司了。”
“我送你回去!”
“我们开车来的。”
君亦然叹了口气说:“好吧!下次再约!”
安阳没回应,带着助理快步离去。
君亦然坐在车里,瞄一眼闪动的钟,十一点了。
安阳出现在诺亚门外,君亦然右手按住车把准备下车。眼前却是宇祈单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迎上去,把安阳紧紧搂进怀中,安阳开始是拒绝的,眼看着挣扎不过才安静下来,乖乖的缩在宇祈单怀里。
君亦然皱紧眉,下意识里觉得这种担忧有些多余,但是……看到那个人女人安静的在别人怀里获得安慰,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痛快!唉!自己这是怎么啦?不会是因为一个吻就喜欢上人家了吧?
君亦然是个滥情的人,不是吗?怎么可能正儿八经的喜欢那样一个女孩子?
安阳走进君亦然的酒吧,有些不自在,却不得不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她是知道君亦然不会当真,所以必须装作自己也不在乎,她心里即使再怎样恨,也不想引起宇祈单的怀疑。
君亦然不在,说是昨晚被人发现晕在游泳池边,伤口有些感染,又住回医院了。宇祈单已经去看过,人还在昏迷,因为有君家人宝贝着,外人也没有机会呆太久。
安阳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不明原因的没有过多悲喜,只是忐忑着希望不要再听到那人任何的消息。
君亦然命佣人把从家里带来的兰花摆在窗台上,自己卧在床上静静看着,摇曳的树苗又长出了两片新叶,佣人们浇完水被赶出了医院。
林亦幽的出现在意料之外,林亦幽把乘好粥的小碗放在君亦然面前的食桌上问:“手动得了吗?”
君亦然默然抓起碗里的勺子咀嚼没有味道的白粥,吃了不过两口,嚷嚷着说:“我要吃肉,不想喝粥!”
“都这样了,还想那些不切实际的”林亦幽抱着胳膊,挑着眉,没好气的说。
“亦幽,亦幽,晚上给我吃肉,我以后都不烦你!”君亦然讨好的搓着手指。
“本来还想着,你这次好了,我就送你个特别的礼物。”林亦幽拉开凳子坐下来,一脸正经的说。
“什么礼物?你该不是想弄死我吧?”
林亦幽呲之以鼻:“在英国拍下《班纳》原就是要送你的,除了《班纳》,还有《梦想国》。”
君亦然突然安静下来:“你是知道林如絮的吧?”
“知道!”
“你母亲不喜欢她,你知道吗?”
“知道!”
“她没有要求你不要接近我们吗?”
“耳提面命!”
“那么……你这样做该是伤她心了。”
“那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十七岁时,你为了这幅《班纳》,差点丧命,你在乎《班纳》,不是因为这是一幅无与伦比的杰作,而是画这幅画的人恰好是你爱上的人。”
“亦幽!”君亦然顿了顿说:“果然,我还是讨厌你的!”
“我不明白!”林亦幽困惑的摇着头:“我常常觉得你的讨厌带着某种偏执。”
“是的!因为你和林如絮有着不言而喻的相似。”
林亦幽轻轻一笑:“这就是你给我扣的罪名?”
“哼!”君亦然无所谓的笑笑。
林亦幽无奈的笑着:“有必要吗?”
君亦然喝光了碗里的粥,放下勺子,心满意足的躺下来。
“我算是弄明白了,为什么你总是讨厌我,却还是愿意服输的被我欺负了。”
“我是斗不过你的,那是事实!”
“……”林亦幽远远的望着君亦然,淡淡的笑着。
宇祈单母亲生日那天,宇祈单第一次带着安阳到家里,宇祈单的母亲有些黑黑瘦瘦的,却很高大,只是眼睛不太能看清东西,宇祈单聘了个保姆负责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一家人一起过个生日简单而温馨,宇祈单在厨房里掌勺,安阳负责配菜和烤蛋糕,两人在厨房里说笑,老人听着也舒心。
安阳怕冷落了老人,做好要做的事,也不搭理缠着自己不放的宇祈单,跑出去和老人闲聊,老人坐在椅子里孩子气的说自己脚指甲长了,让宇祈单给自己剪一剪,安阳安慰着老人,说自己可以帮忙,于是找来报纸和指甲刀,扶老人在沙发上坐好,脱了鞋袜,把老人的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专心修剪起来。
“太太!安小姐很孝顺呢!”保姆一边收拾屋子一边羡慕的说。
老人笑得合不拢嘴:“是啊!孩子很好!”
安阳在一旁听着也舒心:“以前常给奶奶剪指甲,她还不乐意呢!”
“呵呵!那是心疼你!”
“怕我剪坏了!”安阳顾自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
饭菜上桌后,保姆找了借口离开了,老人忍不住问:“祈单!你们上次去泰山拍的照片我让保姆洗出来了,你拿来给安安看看!”
这一句话顿时让安阳莫名其妙起来,宇祈单满脸的笑容有些僵硬:“妈!和我去泰山的不是安安!那是我的老板君总!”
老人的笑容也变得僵硬起来,隐隐的是不高兴,也不再说话。
安阳望一眼宇祈单,宇祈单无奈的回了个莫名其妙的笑容,安阳只好陪着老人转移话题,总算让老人又高兴起来。
老人还是把安阳带进宇祈单的书房,找出相册,两个人慢慢的看起来。
“安安!祈单这孩子呢!心地很好,他和这位小姐感情很好,我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带她回来,没想到……是我误会了。”
安阳看着照片里笑得开心的两人,这一刻竟觉这两人分明是如此的般配,安阳一次次告诉自己不必在乎,这两个人是很单纯很单纯的友谊,可是……淡淡的苦涩还是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