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时候。”爱川说着,瞄到锅子已经沸了,急忙去厨房。
寒舒池托着下巴,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爱川的动作。
小雨为爱川对自己的疏忽生着气,即使接送学校,也拒绝爱川同行。奇怪的是,爱川对此也不再卖力讨好,由着小雨对自己敌对情绪越演越烈。清姨习惯了做中间人,可是这次倒丝毫不起作用,小雨为此觉得委屈,心里恨死了爱川。爱川脸上也表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力交瘁,说话间耐性十足,却每每像在交代什么一般,弄得小雨越加抗拒。
诺亚在巴西研发的产品已经开始生产,和巴西最具实力的几家大企业已正式启动合作项目,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股票市场也一路好转,诺亚利用新产品质量和价格上的优势一股持平了徐翰伟花巨资最新研发的同类产品,同时,诺亚出产的产品更具多样性,往往在一系列产品上市一个月后,新的产品又陆续推出,同时,诺亚开始倾注资金到超市和房产业,徐翰伟所在巴西股市极不稳定。
寒舒池皱着眉头听着巴西传来的视频报告,捏着手中的材料问:“你们留存的流动资金和备用金是多少?”
“足够我们进行三年之久的资金周转,同时,我们与银行签订了为期三年的投资协议,银行的贷款也不会随意中断。”
“依靠银行贷款会变成诺亚的致命伤,所谓足够的资金是我们不需要依靠回笼资金和银行贷款来资金周转,诺亚是在逆境中成长起来的,所以没有风险的时候对诺亚来说,才是最不利的。”寒舒池托着下巴,翻看着所有投资的项目图纸:“现在要放缓脚步,尽可能的挖掘切实有效的市场信息,近期我会安排时间过去。”
接完电话,安阳拿着一叠资料进来,面色很差:“AU公司内部出了问题,我们合作的项目企划书被偷窃。”
寒舒池接过材料:“安阳,AU那边已经查出凶手,这个凶手你很在意?”
安阳面色更显苍白:“我很抱歉,出现这种事,我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寒舒池放下材料,一反刚才的严肃,微微笑着:“安阳,让你负责与AU负责人接洽是我准许的,出现这种纰漏,我是否也要为此负一部分责任?何况内奸是在AU,你的职责尽到了,后面需要追究责任的话,有你的大老板撑着呢!”
安阳一脸错愕,这是寒舒池第一次给予她这种信任,在被昔日恋人出卖后得到这种谅解对她已经是一份难得的知遇之恩。
看着安阳渐渐红了的眼睛:“安阳,要哭的话出去哭。”恢复冰冷的语调,安阳没来由的倒哭不出来了,脸红的退出门去。
“哟!还活着呢?”君亦然出现在安阳身后。
安阳瞄瞄这茫茫人海,实在是狗血的相遇:“有何贵干?”
“听说,哭鼻子了?”君亦然眼睛百无聊赖的注视着远方。
“你想落井下石?”
君亦然讪讪的笑笑:“怎么,我在你眼里一直扣着顶女巫的邪恶帽子?”
“君总,今天我很累了,不想动嘴巴!”安阳略略埋下失落的眸子,举步离开。
“嗯?不好意思呢!对善良的人,我并无好感,你的脑袋看上去还像那么回事,可是论起心计来还差强人意。”君亦然邪魅的舔舔唇:“诺亚和AU的合作表面上似乎顺利,但是可恨的美国人习惯了留一手,所以真正合作起来,问题不是你这种善良脑袋能想象的,舒池习惯了这种暗里的风险,这次事故恰好给了诺亚机会,内奸出在AU,他们再调查也不敢对诺亚不满,即使查到那个奸细与你有莫大的关系,论起手腕来,他们赢不了寒舒池,反而会被将一军,这可是你立下的战功。你的自我憔悴怎么看上去都是多余。”
安阳扭转头瞪着眼:“你知道些什么?是,我是单纯过头了,可是,我想要的就是这种……爱情。”说着,眼泪哗然落下,眼神却透着倔强。
君亦然被吼得神经发麻,一时也不知道怎样应付,这种女孩子她最不擅长应付,偏偏让她在大街上看见她难过的乱晃,唉!早知道,装没看见就好了。
君亦然手机铃声响起,安阳艰难的扭扭脖子,迈动步子。
“去找,都出去找!”君亦然大声怒喝。
君亦然叱喝声引来许多人的张望,安阳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不顾形象的乱发脾气:“君……”
“走开!”君亦然收起手机,推开挡路的安阳直奔自己的汽车。
此时的君亦然让人觉得陌生,陌生得仿佛这个人不再是那个处处透着妖冶智慧的女人,而是丢失了无可取代的东西般茫然混乱。
EK是君亦然祖父创办的跨国集团,总部设在德国,君亦然的父母在她七岁那年遭遇空难,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的君亦然并不知道父母再也不会回来了,一直一直盼着一个一个重要的日子,虽然父母一次次失约,她还是一遍一遍等着父母那天突然出现,兑现诺言。直到被自己的同学指着鼻子嘲笑,她才幡然明白自己已经变成了孤儿,和班上的其他孩子是不一样的。
君亦然的爷爷七十大寿,整个君家都沉浸在奢华的热闹中,君景谦把自己关在书房,谢绝见客。虽然君景谦的两个女儿把寿宴摆得极为阔绰,且随了老爷子的意思,将寿宴订在中国君家别墅,只为和君家宝贝大小姐欢聚一堂,可是,这会儿,君家那位能呼风唤雨的大小姐却迟迟未出现,君景谦堵了气,闷在书房不出门。
两位君家小姐轮番劝说都起不了作用,最后只得派人去寻。
热闹持续了半个时辰,君亦然还未出现,老寿星也未出现,这多少让举办这场盛宴的两位君家小姐面上无光,眼看着寒舒池带着两个孩子从车上下来,两位小姐立刻拥上去:“舒池,见到然然了吗?”
“玩失踪?”寒舒池锁起眉,颇为意外,君亦然宠着老爷子这是君家上下都知道的,只要君老爷子一发话,无论她在干什么,都会以君老爷子至上。
“舒池,你先劝着老爷子出个面,这会儿客人都等急了。”
寒舒池有些为难,她和君老爷子打过交道,现在躲他还来不及呢。
“嗯……小雨,你去。”君老爷子的大女儿现在嫁到林家,现在是林太太,见劝不动寒舒池,只好讨好被君老爷子视作正牌曾孙的寒墨雨。
小雨歪歪头,乖乖的去了。隔了半刻钟,竟然捂着小脸回来,仔细一看,一张小脸都被掐得红红紫紫紫,眼角悬着泪,情况颇为不妙。
林太太脸一青,欲伸手安抚,小雨赌气的挥开她的手:“他的脾气一点没变,根本不让说话,逮着就又捏又掐。”
寒舒池面无表情的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脸,表示理解。
寒舒池的手指只摸了个来回,小雨一张脸没来由的红了,缩着脖子直往后躲,但是又觉得她的手指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也就佯装躲着,心理不知道多高兴了。
“电话打过去了吗?”寒舒池收回手指。
“打了,一直没人接听。”
“哗哗”一群人蜂拥到君家楼道前,只见君老爷子颇有风度的在佣人的陪护下下来了,客人们纷纷上前致敬问候,场面可谓壮观。
林太太惊讶的张大嘴,还是嫁到刘家的君二小姐推拉着林太太上去问候,林太太才回过神来。
老爷子见到自己的两个女儿脸色一板,不等她们上前问候,自己先去了大厅和客人们寒暄。
“您不是死活不出来吗?”刘太太小声的戳他的脊梁骨。
老爷子铁着脸白她一眼,瞬间又一变,整个人又笑眯眯起来:“然儿呀!买礼物耽误了,在电话里先给我磕了头。”
“怎么着,还兴这个啊?”
“我也用不着你给我磕。”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
“您啊,太宠她,她呢,也由着您瞎胡闹。”
老爷子脸色红润,精气神儿足的摆摆手:“没大没小。”
寒舒池避开老爷子的搜捕,应付着迎面招呼来的男人女人。
“池丫头。”老爷子通过小不点儿小雨搜到了寒舒池,立刻板着脸叫她。
“老爷子!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寒舒池脸色一青,马上转了个笑脸。
“你也弄这些个陈词滥调来糊弄我。”君老爷子迈着大步子靠近。
寒舒池强装镇定的站在原地。
“你给你家老爷子也糊弄这几个词?”君老爷子再次问话。
“……”寒舒池乖乖的站着,等着老爷子训斥。
“说说看?”君老爷子得理不饶人了。
“……”寒舒池从未这么怕过一个人:“祝寿的词都是贴着心说的。”
“这个好!要一视同仁嘛!然然就是这样的,你和然然是同学,是好友,要和然然一样,……”
来了!寒舒池硬着头皮接受君老爷子的青梅竹马论,在君老爷子的意思里,寒舒池也是听的明白,自己没来由的遭了老爷子喜欢,君亦然在外面不定性情,惹得老爷子颇为担心,恰恰,君亦然在自己面前表现的颇为服管,于是有意把自己和他孙女儿撮合了,算作老爷子心里认准了的。没来由的,君老爷子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孙媳妇,只要碰着面,定要说些管教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