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辣举起手覆上黑子的眼眶,“要掉金豆子啦?”
黑子扯下激辣的手,勉强道:“才不会呢!”
黑子仰起头望着车顶,睁大眼睛后用力眨了几下,再低下头对激辣说道:“跟我一起坐到市区,去医院复查一下,明天再回去。”
激辣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天又这么晚,一个人回家路上再偶遇哪个对头就不好了。
“我去了就能看到小宝儿吗?”激辣眼放红心。
黑子眼神闪烁了一下,“不......他不在......”
“哎,我说,要不要和black家的龙太郎定个娃娃亲呐,啊?不在?”激辣一愣,她看着黑子脸上不自然的表情,脱口而出道:“你不会把他扔了吧!”黑子虽然保护自己把孩子生下来,但孩子出生后他心里的矛盾与复杂激辣是看得到的,要说黑子最后还是抛弃了孩子,激辣是相信的。
“没有!”黑子咬牙道。
激辣悻悻的闭了嘴,半晌,又小声道:“别放在心上,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即使你坚持不下去放弃了,我也一如既往地支持你。
香草,不要逼自己,你不用那么坚强。
黑子沉着脸,目光落在一处。
激辣坐起来摸摸黑子的耳垂,“我要到站了,回家准备结业考试,等姐姐我顺利毕业再去看你。”
“小心。”黑子也没有坚持让激辣和自己一起走,他把大衣里的钥匙证件掏出来后将大衣披在激辣身上。
“放心。”激辣穿上黑子的衣服,开心的笑道。
车厢晃了一下,电车开始减速。
“一定是太久没见了,才有这么多话可说。”以前黑子和激辣还真不是这么相处的,也许是时间和距离使他们的感情积蓄的更加深厚,激辣倾身抱住黑子,在耳边说道:“我答应过优子前辈一定会拿到毕业证,那么现在,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两人亲密的交颈相拥,黑子嗯了一声。
“香草啊,不要伪装、掩饰什么,你是香草就做香草,你是激辣就做激辣,就做最舒服自在的自己吧!”
第30章 清明樱花祭
到站后,激辣一步一摇的走下车,站在昏暗的站台上影子拉得老长,黑子的大衣穿在激辣身上松松垮垮,激辣因伤哈着腰挥着长衣袖向车里的黑子告别。
黑子坐在那儿没有动,只是平静的对激辣点点头,他现在又累又痛,心里又五味陈杂,只想找个安心的地方眼一闭,像具尸体一样躺下,激辣先下车了离家还有一段路他得自己撑下去。
滑动着手机通讯录,黑子迟疑着要不要再给花宫君去电话,其实如果还在介怀不想对话,发短信用文字相互表达也是可以的,但黑子不想,他一个字都打不出,只想亲耳听见声音才能安心。
也许这次就能打通呢,他有许多话想对花宫君说,他又怕开口的第一个字眼泪就会委屈又卑微的掉下来,他做错过许多事,却是头一次疯狂的想要弥补自己的错误,因为他不想失去他......
黑子可以冷下心肠漠视许多人事物,假装自己无懈可击,但对这个人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伪装,他真的不想失去他。
有人在激辣刚刚坐过的位置坐下,缠满绷带的手指伸过来按下黑子手机上的睡眠按钮,再强势的捏着黑子的手腕将一只手捉过去。
黑子挣了一下,无奈被捏的太紧对方的力气又不是一般的大,黑子瞬间像炸了毛的猫,尖刻道:
“绿间真太郎,有何贵干!”
他现在可没有心情玩会着火的游戏,而且以后再也不会玩了。
“才不是关心你的说。”绿间颇为不自在的抿着嘴唇,用酒精棉在黑子血肉模糊的手背上一擦一抹。
“我擦!”黑子脸一皱,疼的直缩手。
绿间闻言手下又是一按,淡淡道:“你说什么?”
“疼!疼!松手!嘶......”绿间你大爷,你那是什么口气,威胁吗?要不是看你是个运动员,老子绝对一拳打飞你的头!
好吧,以黑子现在的状态,想要一拳打飞绿间这只一米九五的庞然大物根本不可能,即便是巅峰状态时也有几率难以撼动,所以,这些讨人厌的高个子,黑子暗暗咬牙。
黑子不怕受伤,甚至享受那种拳拳到肉、血肉飞溅的感觉与视觉,但他受不了这种没轻没重、磨磨蹭蹭的不专业的治疗,酸疼酸疼的像是在被几百只蚂蚁啃咬。
绿间那边已经拿出绷带往上缠了,虽然绿间脸上没笑,但黑子还是能深刻感受到烦人的绿脑袋上飘的都是得意劲儿。
“哼,手法这么烂还来我面前献殷勤。”黑子不留情面的讥笑道。
“黑子,你应该知足,是我来献殷勤而不是别人。”绿间一丝不苟的为黑子缠好绷带,俯下身用牙咬断,“你也看到了,这里还有洛山、海常、桐皇的人。”
“是啊,要是别人那特么可就尴尬了。”冬季杯颁奖典礼前的播放事故,播放内容大部分都在引导观众告诉观众香草这个人有多少暧昧关系,甚至在暗示香草在脚踏多条船,最后给当事人最大的打击的那一小部分,凡是见过、知道黑子这个人的应该都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黑子相信赤司绝对明白的彻彻底底。
幸好,赤司、黄濑、青峰、桃井这几位旧人不在,但也奇怪,队员都在他们怎么不在呢?
绷带规规矩矩的在黑子手背上打了节,黑子举起手欣赏起来,同时把另一只没包扎的手藏好,嘴里就没打算吐出什么好话,“这么晚才回去,一下午都在庆祝自己在冬季杯取得名次吗?”
“真是不知谦虚为何物,黑子。”绿间照常想推眼镜,但发现指尖的绷带染上了血渍,马上举着指尖用控诉的眼神转向黑子。
黑子靠在椅背上半瞌着眼,“哼,逼死你个强迫症。”让你上赶着巴结我,该!
上高中后的绿间脾气好的不得了,面对与他最合不来的黑子,即便是这种情况,绿间也没有扭头走开,而是给黑子简单的说了一下下午的事,“几个高年级的前辈聚在一起打球,有些人就留下来观战了,黄濑还有模特工作赶了最早的车走的,桃井情绪不高,青峰和她一起回去了,赤司一直心事重重,你和那个女生离开后不久,他也不见了......”
“你好像心情不错。” 心情不佳的黑子听着绿间飘逸的话音突然打断道。
绿间停住述说,愉悦的用带着血渍的指尖推推眼镜,从上到下打量了黑子一边,颔首道:“恩。”他不仅心情不错还兴奋地快要打破他严肃正直的人设了。
[今天大屏幕上的播放内容,让我对你消失的那段时间终于不再一无所知,不良少年吗?不,应该是太妹吧,原来黑子你做坏孩子可以做得这么好,真是个天生的小坏蛋。]
[听你说喜欢名字里有“真”字的人,心跳的比和你说话时还要快,虽然明知道你说的根本不是我。]
[最后还知道了你的秘密,这就是你不告而别了无音讯的原因吧,许多人和我同时知道了这个秘密,不过愕然之余还感到惊喜的人只有我一个吧,赤司那里肯定是惊吓。]
[就像是你垂涎海底深处的一条小人鱼,为了得到小人鱼你不断下潜,在潜至一半时,你又发现你的小人鱼还能口吐珍珠,那感觉真是醉人的美妙。]
[国中时都在防着灰崎,结果你被赤司这个早熟的心脏叼走了,高一冬季杯总决赛在观众席的走道上遇见披着雾崎校服的你,我想我应该是第一个遇见你的人,雾崎也在东京,这一次一定要尽人事,却没想到早有个花宫真在你身边了,不过我对自己说没关系,尽人事以待天命,这一次我只等天命,不等人事。]
所以......
[看你情路受阻,我心情很好,如果现任能就此变成前任,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黑子受不了的闭了闭眼,坐离绿间的远些,不行了,夭寿了,绿间这小眼神儿,太骚了,又闷又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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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杯发生在学年的最后一学期,冬季杯一结束紧接着就要迎来期末考试,星期三的中午黑子坐在教学楼顶层的台阶上一边吃今天小卖部特供的伊比利三明治一边备战期末考试,手机响了半天黑子才慢吞吞的放下物理笔记,当看到来电显示时,黑子脑中出现短暂的空白。
这两天的平心静气原来都是假装的,黑子手忙脚乱的扔掉心爱的伊比利接通了电话,“喂,喂?花宫君是你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花宫的声音才传过来,“是我,哲也,那天没接你的电话,对不起。”
黑子的心大起大落,他急忙道:“没有对不起,花宫君你不需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做错事的是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让你伤心了,哲也......”花宫带着歉意说道。
“是我让你伤心了,花宫君。”黑子忍不住吸吸鼻子。
黑子又软软的说:“花宫君晚上有事吗?”
“是该见面好好聊一聊我们的事。”花宫那边的情绪很低,“不过得周末考试结束后。”
“恩恩,好。”黑子听着手机用力点点头,积极的说道,“雾崎考的真早,诚凛的期末考试大下周才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