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每天都在天魔池里躺尸 (Altariel)
- 类型:BL同人
- 作者:Altariel
- 入库:04.09
一个声音道:“吾皇,朱武化身已经从时空隙缝中消失了,是否……”
“无妨。”
脚步声渐近,冰冷威严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最后一箭用来强行打开空间通道助朱武离开,和你的本体一样。”
“为什么,你会……”捂住腰间的伤口,他几乎痛得直不起身来。
黑色的三叉戟上,是涓滴着的黑红血液。摊开戴有手饰的左手掌心,神轻叹:“再次复活的圣魔元胎,用了他的三魔魄,仅凭久远时意识的联通,意外好用。”
闻言,青年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却被沾血的手指挑起下颌,打量起来。
红蓝异色的瞳俯视着他,红焰的深处是倦漠无情的火花,冷峭的线条是唯独天神才拥有完美,神低笑:“这张脸,是你挑衅后吾手下留情的理由。”
“你对他做了什么?”
“虽然外表没有变化,依旧受到了业力的影响。” 神没有回答,抬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随即眉间一只邪眼缓缓睁开,将红色的魔印从掌中封入青年身体。
“逆反魔源之印……”随着封印完毕后手掌的撤离,青年捂住额头,痛苦地锁紧眉关,最后蜷缩在地。
黑发魔神负手转身,对一旁左臂负伤的断风尘道:“将他关入万年牢,严加看管。”
捂住被一箭射穿的左臂,断风尘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青年,点头道:“遵命。”
然后前方远去的身影又道:“找回伏婴师。”
“是。”
断风尘转向身后的华颜无道与暴风残道:“华颜无道,随吾去带回伏婴师,暴风残道,将邪君化体押往万年牢。”
正好鬼魅之眼传回了朱闻挽月踪迹的信息,恨长风重伤逃走,神柱之一已断,中原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应无人有暇前去接应,此时杀掉背叛者,夺取记录另外三根神柱地点的下半册邪箓乃是最好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来到一莲托生大师主持的情感相谈室(误)
这章还是伏月,走一走剧情,衍伸扩充一下原剧里关于万血邪箓的由来和朱闻挽月的身世。
引用的佛经是《起世经》(瞎扯的,修佛的道友手下留情)
☆、第六十一章
许久许久之后,她的梦里还总是出现那个温柔抱着自己的人。
那段日子里,她经常从不安的梦里哭着醒来时,看到的是一张有些肖似梦里青年的脸,细长的眼睛满是晚霞的瑰丽流光,记得是叫姑姑来着。往往她这么一喊,她的姑姑就会把她抱起来,搂进怀里,轻声问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靠在女子冷香的怀里,她只老老实实说:“梦到爹爹了,球球想他。”
女子沉默着抚摸她的头顶,又拍了拍她的背,接着屋子的门被推开,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小丫头,怎么又在哭鼻子?”
那张绘着火焰,有点凶又好看的脸凑近来,捏她耳朵:“爱哭的小鬼长不高哦。”
这个时候,她就会听见这个人哎哟哎哟地叫起来,大概是什么母后别拧我耳朵一类的。
“狼主有话让我来带给母后。”
“讲来。”
“信传到了,地点找到了,他也答应了,该断则断了。”
抱着她的姑姑不说话。
她实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最后要闭上沉沉的眼皮时,她的姑姑说:“吾要去第四殿主持事务,不许把烈雪吵醒弄哭。”
“母后,第一根神柱已断,他回魔界了。”
“母后,总不能让老头子一直被关在那个鬼地方吧?”
……后面的话便听不清了。床又在晃了,这几天总是晃着,老是把她摇醒,常常陪她玩的人说,是魔神要临世了。她不懂那是什么,但看所有人,都不开心的样子。
她回到梦里,回到银发青年抱着她的梦里,依旧想念他,却不知那时候青年也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思念着她。
“你在画什么?”
珠链玉器泠泠的声响,后背贴着温暖的怀抱,他下意识低下头去看抚在腹上的手,上面闪着璀璨的光,紫与红交替在模糊黯淡的视线中,是神常戴着的华丽手饰。
那只宽大的手掌也已经要包不住这个小家伙了。青年半阖着徒然无用的眼,摇了摇头:“随意画的。”
另一只手推开了他刚刚卷好的画卷,纸张沙沙的摩擦声响起,温热的鼻息凑在耳颈后:“看不见也能画?”
他避不开,被钳制在对方怀中,也收不回那副画:“想着她的样子,在心里,自然就画出来。”
“那只小猫,”神低笑一声,摩挲着掌下圆润的隆起,然后用一根手指按在那张仅仅描着水墨线条的画上,不一会就有了灵动的色彩,“这样才是她。”
凤遥重能够感受到画上气息,生机勃勃,灵气充沛,是来自不久前极封灵地的神柱断掉之后被弃天帝所吸收的神州地气。他彻底闭上了眼睛,淡淡道:“吾看不见。”
手掌覆盖在他闭着的眼睛上:“你会看见,在这个世界毁灭再生之后,你看见全新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又移开,炙热的唇贴着一片冰凉的枯萎,即使曾经喜爱过,现在也不复明艳。捧起凋落的花,用地气去灌溉,又能有多少起色?
他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感觉肚子里那个小家伙又要胡闹起来,便下意识去捉住了弃天帝的手腕。但他忘了,在逐渐将灵识纳入面前这具容器上的神,不会像以前那样容易触碰,他要去抓住的手,只消轻轻一掌可令五岳顷刻崩毁。
“纵容并不是温柔。”弃天帝抬手避开了,反手握住了凤遥重的手腕,然后让青年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撩开灰白的额发,让被掩住的黑纹一览无余。
曾经以魔龙灵体之身欢好时,青年细瘦柔韧的腰身,平坦紧绷的腹肉,无不是得他钟爱的地方。如今隆起后又柔软得脆弱,被撑得越来越薄,简直不堪重负。不用看也知道,那上面的黑纹也是如同脸上一样,蜿蜒如蛇舞,妖冶又不详。
“吾所见过最固执不知悔改的人,”弃天帝如此评价着,然后又去唇尖掠过青年眼角边黑色的花蔓,“你的化体自投入吾掌中,被带回魔界了。”
“他在极封灵地败给你了。”凤遥重很快猜到了前因后果。
“小遥重,”骤然,魔神的蛊惑贴在耳边,“你输得这么可怜,吾不忍心欺负你了。”
他虽是这么说,手却攀上了青年外衫的系带上。
“吾以为,”青年浓黑的眸子幽如深潭,手指划过弃天帝胸前垂挂的青玉珠链,“不再是魔龙灵身的魔皇,已经与曾经摒弃七情六欲的神无二了。”
灵识不是曾经的意识,如非弃天帝刻意收敛了气息,凤遥重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会不会不敢动了。失去视物能力的眼睛并不适合对视,也不适合再说挑衅的话,他的触碰在神看来只是另一回事。就这样僵持着,见不到那张隔绝俗世烟火的容颜上有什么动容,而弃天帝却故意牵引着他的手,触碰到从来无人敢去抚摸的冷峭轮廓,坚硬又有超出他指尖的温热。
“你所有的恋慕与执念,从你第一次见到吾的时候,”魔魅低沉的嗓音,勾引心神浮沉在江海飘摇,“第一次对吾表露心意的时候就深植在心里,是你无时无刻不在渴望吾。”
触在脸侧的指尖微微颤抖,只有一个字的答案无从回避:“是……”
但他不想。凤遥重侧过头,不想再这样被剖出早已伤痕累累,垂死跳动的心:“咎由自取,不知悔改。都是吾。”
“你把所有的赌注都输了,”弃天帝放开了凤遥重的手,任着青年最后一丝的挣扎,淡淡说出迄今为止都漠然处之的事,“甚至孕育了这个胎灵。”
青年垂下的手攥紧了,头偏着低了下去,灰发掩住脸,没有回应。
不再是魔龙灵身后已然不会像当初那样受到影响。他的灵识在逐渐完整,将所有干扰心神的执障隔绝。弃天帝将凤遥重身后书案上的那张画卷收在一旁的竹筒中,轻描淡写一句评断,无情得几近残忍:“你的身体,不应该孕育它。”
那句话说完时,已经在他肚子里醒来的小家伙刚好伸了一下腿,结结实实地踢了一脚,凤遥重只觉额际的冷汗都痛得冒出来了。遭受业力侵蚀的身体无时不刻不是痛的,每次以为快要麻木都只是错觉,真正存在的,是一天比一天的痛苦。
他确实不应该孕育这个孩子。他或许根本生不了这个孩子。生命那样的无暇和美好,又怎么会从尽是业力污浊的身躯中诞生?可是他又答应它了。
“我……只想要它。”
拂起垂落的灰白长发,为青年撩到耳后,神耐心地说:“它证明不了任何的东西,吾讲过,虚无而又飘渺,是不存在于世间的。”
弃天帝见过太多了。从创世之初起,生命的诞生不过是世间最普通的一件事而已。万物有灵,繁衍生息,兴盛,衰落,乃至死亡,然后再一次轮回,永无止息的重复。简单得引不起丝毫的兴趣,又何况是一个孕育在罪业之躯的生灵。
“那也是吾想要的,”一只手撑在书案上,他虚弱得像一只被从羽茧里强行抽出的蝶,“你要问的,所有的吾都承认了,还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