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悠说:“朗姆一直不放心你,这次让伊迪丝去你身边也是蒙蔽他的一个好机会,至于朗姆那边的动向……伊迪丝,朗姆身边有没有你的人?”
普罗塞克说:“有一个,不过他的地位不是太高,太过机密的事情他探不到。”
朝阳悠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关系,这样已经很好了。再说还有你呢,重要的事情你应该多少也会有所耳闻的。”说到这里,他轻轻叹了口气,充满歉意的看着普罗塞克:“这次要委屈你了,双面间谍不是那么好做的。你给朗姆传递消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最好把信息先发给我看一看,如果实在来不及,宁可出卖我们这边的资料也不能让自己出事。”
普罗塞克淡淡的点头。不过朝阳悠知道她就是这个性子,应该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心里的愧疚感也稍微减轻了一些。
其实想一想,普罗塞克在琴酒这边要比一直跟在朗姆身边强多了,最起码安全上更有保障。
琴酒等朝阳悠话音落了,接着对普罗塞克说:“我手底下还有一个隶属于我的私人情报团,一并交给你。”
他的话一出口,不仅是普罗塞克,就连朝阳悠都惊讶了。
朝阳悠虽然没说话,但眼里却很好表达了他惊喜以及感动的情绪。
琴酒看着他,突然微微一笑:“你能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诉我,我当然也能。”
“你信任的人,我也会信任。”
就像朝阳悠无条件相信伏特加,主动把自己攸关生死的身份暴露在伏特加面前一样,不过就是因为他是琴酒的亲信罢了。
朝阳悠的眼神亮了亮,好像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一样。不过他对自己情绪控制的很好,这样子只是持续了短短几秒,朝阳悠就又变回了平时那个惯常微笑待人,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但是没人会以为刚刚那一刻是自己的错觉。
普罗塞克眼神闪了闪。她看了眼琴酒,然后又将目光收回来,垂下漂亮的眸子。
正在心里对朝阳悠那转瞬即逝的一刻赞叹可惜不已的琴酒并没有注意到普罗塞克的异常。
琴酒将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身体向后倚靠在沙发上,俊朗的眉眼斜斜的望过来,显得慵懒却十分具有男性魅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琴酒就已经习惯了在朝阳悠面前展现最好的自己,现在又有一个和朝阳悠非常熟悉的漂亮女人在,琴酒更是情不自禁的显露自己的优点,省的让朝阳悠总是把目光放到普罗塞克身上。
朝阳悠一直以来都是看着他的,结果这个女人一来就抢走了朝阳悠的注意力,这实在是让习惯于控制全局的琴酒心里郁闷恼火。
朝阳悠没有察觉到琴酒的小心思,不过当自己喜欢的人显露出这样一幅魅力惑人的样子,他不可能一点异样都不显露出来。
所以琴酒就发现朝阳悠看他的次数变多了,心里愉快了不少。
不过他是开心了,朝阳悠欣赏之余就有点郁闷。
琴酒这是干嘛,因为有美人在场,所以态度都变了?
不过普罗塞克是朝阳悠本人钦定的妹妹,即使气闷不过,也不可能把火气撒到她身上。但是当琴酒被伏特加一个紧急电话招呼走的时候朝阳悠还是挺开心的。
基本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朝阳悠嘱咐琴酒几句注意安全就让他赶紧离开,剩下普罗塞克继续说了些边边角角的小事情,总算是全部说完了。
朝阳悠说的有些口渴,伸手从桌上端起他的杯子,还没有端到嘴边,就听普罗塞克突然问了一句:“琴酒就是先生喜欢的人?”
这句疑问猝不及防,朝阳悠端着杯子的手抖了抖,几滴水溅到他白皙的手背上,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亮光,看起来非常显眼。
他怔了怔,一口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而后苦笑道:“你们女孩子的直觉就是敏锐。”他叹了口气,喃喃说:“幸好他没发现。”
琴酒要是发现了,对待他的态度不可能是那样。
他或许会震惊,或许会厌恶,或许会漠然,反正……不可能这么平和。
普罗塞克细长的双眉很罕见的蹙在了一起:“先生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说?”
不仅不说,根本就是极度害怕让琴酒知道的样子。
朝阳悠摇了摇头,落寞的轻笑道:“我怎么敢让他知道。”
让他知道了,然后……讨厌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琴爷:朝阳怎么一直在看普罗塞克,不开心。
小朝阳:黑泽怎么对伊迪丝这么不同,不开心。
普罗塞克:……
呵呵。
☆、吃饭
朝阳悠刚刚意识到自己喜欢琴酒的时候也曾经试探过他。
那时候组织里女性十分稀少,而他们做这行的又不能像普通人一样随意喜欢任何一个人,是以当时组织里同性恋人虽然不多,但也有几对。
朝阳悠就是某天拉着琴酒刻意遇到他们,然后略惊叹的说道:“黑泽,你看,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在一起。”
琴酒当时听了朝阳悠的话根本没有任何联想,只是以为他是单纯的好奇,淡淡的点了点头:“嗯。”
朝阳悠顺势问道:“你不惊讶吗?以前就知道?”
琴酒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对,见过。”
朝阳悠看出琴酒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不过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当然是不死心的,于是继续问:“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的伴侣会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可能……也是个男人?”
其实朝阳悠知道自己这句话问的有点危险了,很容易就能让琴酒联想到他的那点小心思,但他还是十分乐观,充满期盼的想,也许琴酒喜欢男人呢?也许他能答应自己呢?
不过琴酒的脑回路显然在这方面跟他不太一样,压根没有往朝阳悠担忧又期盼的方向思考。他只是叹口气,停下了脚步,略微无奈的揉了揉朝阳悠的头发:“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我不喜欢男人。以后别总是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梦想与现实的落差如此巨大,朝阳悠有那么一瞬间根本无法言语。
他的心脏猛的缩紧了,胸口闷痛到几乎无法呼吸,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笑容,甚至还微微透出一点不好意思:“嗯,我知道了。”
那时候琴酒的敏锐度还没有经过千百次出生入死的训练,根本没有发现朝阳悠眼底转瞬即逝的痛苦。
从此以后朝阳悠再也没有露出过一点对琴酒的爱慕,而且不久以后他就被朝阳英介送出了国,再次见面已经是物是人非,朝阳悠对情绪的伪装早就被锤炼的炉火纯青,又有意掩饰,琴酒当然更不可能发现。
朝阳悠敛下了眸子,将手里的水杯放回桌子上,再抬头看向普罗塞克时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笑意:“好了,该说的事都已经说完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普罗塞克微微皱起了眉:“先生……”
朝阳悠摆摆手:“行了,出去吧。记得告诉格雷我要一个人待一会,不要进来。”
普罗塞克沉默了一瞬,然后抬脚走出了书房。在转身关上门的一刹那,她看到朝阳悠脸上露出的极度疲惫的苦涩。
普罗塞克站在门外沉默一瞬,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像是单纯的对待同事或者上司一样对待琴酒了。
她替朝阳悠不值。
=========================
伏特加那边没什么大事,琴酒去了一趟也就全部解决掉了。朝阳悠看着琴酒发来的信息,安下了心。
下午就是工作的时间了。朝阳悠签完了文件,正打算去给自己倒杯水,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这是朝阳悠自己的私号,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朝阳悠看了一眼,然后略微惊喜的按下了接通键:“黑泽?”
琴酒低沉而具有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朝阳,是我。”
琴酒打的电话,朝阳悠当然十分开心,声音都不自禁的柔软了一些:“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琴酒似乎笑了一下:“有,你明天中午有空吗?我想找你吃饭。”
“好啊。”能和琴酒吃饭当然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朝阳悠非常爽快的答应了,然后问道:“需要我带酒吗?”
“不用。”琴酒说道:“那里不能带酒。”
……那里?
朝阳悠愣了愣:“不是在你的据点吃饭吗?”
“不。”琴酒说:“你很久没有回东京,这里开了不少味道不错的餐厅,我想让你尝一尝。”
味道再好也没有用啊……
朝阳悠头疼的想着,十分后悔自己刚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琴酒。早知道他就先问一下了。
话说谁能想到琴酒会是个能去外面吃饭的人?朝阳悠真的一直以为他小心谨慎到只吃自己信任的人做的饭的!
朝阳悠十分为难的揉了揉额角,试图挽回:“我现在身份……比较敏感,出去不太好吧。”
琴酒倒是没有把这个当回事:“那地方挺隐蔽的,人也不算多,你去的时候挡一挡脸就好,我们直接进小房间。”
朝阳悠倒是还想再说,只是没有琴酒的动作快:“那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