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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浮雪 (花绮人)


  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测,从未见过的愠怒暗生。
  他慌乱地拍开欲靠近的手,不想那人顺势捏住了他的脉搏,用似曾相识的力道拉入怀中,他问他,带着自责和愁闷,“还是晚了一步……你为什么不信我?只要再等等,只要再等一月就好。”
  他出现的太突然,以致于史艳文连侧头看看建木的时间都不够,便被击昏。
  不然,他怎会没看见,那里正有两个如璀璨星子般的人物正在缓缓消散。奇异的光华在无声无息间融入他与素还真身上,带着缕缕被尘封的过往,无奈又突兀的相知,以及那近乎短暂才要开始便就结束的悸动。
  而醒来时,结界仍在,枯亭仍在,人也在,可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却不再了。史艳文还来不及理清如瀚海般的记忆,无情的封印已经印在了额间。
  史艳文脸色大变,“素还真……你不准……”
  “不准?”素还真看着他的眼神,看着他的愤怒,看着他最终失去意识,再也没有眼泪流出,再次拥紧了史艳文,轻啄脸颊,“我那时也这样说,可你何曾听过?”


第27章 浮雪 二十七
  无端却被风吹起,撩乱春心不自持。
  他所有的,为数不多的心动,或因美景,或因美人。
  然而心动,可以因喜,也可由痛。
  犹记年少,史艳文总喜怡情翰墨、流连诗书于村郭,净室雅斋虽也安宁,却远没有在青山绿水中放浪形骸来的快意自在。
  只是,他这般肆意潇洒,总会惹人闲话。
  比如醉心山水,无意读书;比如虚耗时光,愧对父母;比如游手好闲,纨绔无礼。
  说到底,不过是嫉妒他才学过人,家世显赫,才十四五岁就战功加身,当真是文武双全羡煞众人。一众才子名士都不得不退居绿叶,独他这朵红花烈烈盛开,教人敬佩有余,又自恨不如。
  怎么偏就与这样一个人生在同一时代?
  怎么偏就出现这样一个人?
  暮春三月,正是快要入夏却还差些时候的季节,烟雨菲菲薄凉意,暖风习习遇春寒。倒春寒偏来的早了些,雏莺初啼,细雨无声,自个儿躲在书房也无趣,便披了白羽披风到了郊外。
  他想战事方平,自己暂且闲居,父亲也不如往日严格,这样天气,闺阁小姐不会暗送秋波,士族男子更是懒怠不动,怎样都不会再有人来使他烦恼了。
  初始确实如此。
  村郭外有一棵参天老树,树根虬乱突出地面,还有几根嵌入了石头缝里,密集的树叶将雨滴尽数挡在了外面,区区方寸竟也干燥可玩。
  他就躺在那树根上面,方才及腰的头发被锁在披风内,此刻还不用蓄发明志,也不用白衣警身,所里内里还穿着靛青长衫,笑起来的时候可称得上稚嫩可爱了。只是那时脾气秉性还未定下来,不如日后稳重,有人挑拨一两句还能忍下,若是无休无止,手脚可就按捺不住了。
  想来这样不识好歹的人该是很少才对,世家公子小姐,哪个没有受过学监的礼数教养?得寸进尺惹人嫌的道理总归是懂得的。
  史艳文没想到,在这样万物归寂的日子里,恰巧就有那么一个不甘安宁、心浮气躁的同龄人来找他麻烦。
  那人在学监还算小有名气的小公子,虚长了史艳文两岁,长相俊美,独独眼中两分阴狠坏了形象。小公子因族叔是学监长而自觉高人一等,总来招惹他,好在学监长老众持成,虽然护短,却嫉恶如仇,还能约束一二,犯了错除了学监的二十板子,还有族规家法伺候。
  可下了学,又是另一番摸样了,但好歹还懂得适可而止,未料这回喝酒误事,领了个大教训。
  小公子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从来只在风月场里徘徊的人,趁着酒兴也跑到了城郭处转悠,在大树根子不远,撞见了白羽遮眼恣意酣睡的史艳文。
  彼时史艳文武功未至上境,人到了身旁还未察觉,听见人讽笑才醒来。
  史艳文暗道晦气,翻身坐在树根上,从容应对,“小公子好雅兴。”
  小公子大概喝了酒,脑子不大灵活,看见史艳文理他,越加兴奋起来,“哎哟,这不是我们学监的名人吗?怎么?不好好在家做你的文武郎君,跑出来做什么?莫不是出来逐杨花、晓东风的?”
  史艳文方寸不乱,“春日迟,艳文只来留春,小公子若是喜欢此地,让与你便是。”
  史艳文本意是想图个清静,不想那小公子突然怒上眉梢,手上不只是扇坠儿还是石头的东西就扔了过来,史艳文惊讶地偏头躲过,“你做什么?”
  小公子更气,“怎么?你就如此看不起本公子?连我送你个东西都不屑接一接!”
  “……多虑了。”况且,那应该不叫“送”吧?
  “我知道你心高气傲,别人都说你是谦谦君子,你大度宽容,那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个武夫!哈哈。”
  武夫?
  时下许多豪族都看不惯沙场战将,美其名曰不喜杀戮,还不是因为战事吃紧,武将地位上升,危及了那些坐吃山空又手无缚鸡之力的“豪族”。史艳文也不着恼,站起身行了个礼,拢紧了披风便要告辞。
  小公子见激他不怒,兼又灌了几口劳什子黄汤,胆子壮了,竟拉住他的披风一扯。
  可惜手还没碰动披风人就先摔了一跤,倒把自己尴尬了个眼睛发红,史艳文愣了愣神,告罪后伸手拉他,他倒没拒绝,只是起来后就不放手了,对史艳文怒目而视,“谁让你惺惺作态了?”
  史艳文点头,“是艳文放肆,公子大度,量必不会与我计较。”
  小公子顿时怒急,“你竟敢讥讽我小肚鸡肠!”
  “……”
  “为什么不说话?跟我说话浪费口舌是不是?看着我回答!”
  史艳文眼皮一抽,脾气也有点上来了,语气便多了两分冷漠,“多虑。”
  小公子看起来就像要吃了他似的,可史艳文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动手,他甚至都准备好及时点穴再送他去春雨中醒醒酒了。可小公子突然就松开手,站在原地又瞪他许久,见史艳文还是不温不火,跟佛堂里端坐的石头一般,即冷笑一声,态度突变。
  “没想到你穿白衣挺好看的,虽然依旧道貌岸然。”
  史艳文觉得这个弯转的太大,顿时一阵莫名其妙,“小公子到底想做什么?”
  小公子微眯了眼,绕着他走了一圈,脚步也不稳,酒气将史艳文周身的清气驱了个彻底,“我说你整日高高在上,做那么个清高样子给谁看?连个笑容都没有……我倒不知道你有哪点迷人的,难不成就是因为这张虚伪的皮相?你笑一个给本公子看看?”
  “……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给本公子笑一个。”说着还用手去勾他下颌旁的羽毛,摆出一副令人厌恶的阴险笑容,当真糊涂虫上了脑,不知死活了。
  “可敢,再说一遍?”
  小公子嗤笑,“我说,给本公子,笑一个。”
  史艳文看他许久,嘴角慢慢上扬,小公子即刻愣在当场,眼神就跟定住似的。不妨才反应过来,嘲笑之声还未出口,便经历了平生仅此一次的拳打脚踢。
  史艳文离开时,小公子还挂在树上哭爹喊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后来……
  后来他就再也没招惹过史艳文了,学监长深感欣慰,还特地夸了他学有所成,总算知道了何为进退得宜,拿捏妥当。
  史艳文表示附议。
  ……
  史艳文现在也想这么揍上一顿素还真,就在这片枯败荒亭和青葱绿草之上!
  素还真心里有一通无名火,这让史艳文很不解,他不过就是入了场梦,稀里糊涂的也没做成什么事。不过就是最后在长椅上躺下的时候与素还真发生了点“不算冲突的冲突”,可他不是及时醒了么?
  虽然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你到底在气什么?”
  素还真笑了,像欣赏一块羊脂白玉般,上了瘾似的在脖颈见摩挲着,动作近乎轻薄。那里没有什么伤痕,细腻完好,肌肤因地面的湿气而稍显冰冷,手感却极好。
  史艳文不止一次妄动了,哪怕是因为那不知何来的“无形影响”,依旧让素还真心有不甘。
  他不信任自己,不信任就罢了,却三番两次设计他。
  素还真一遍又一遍的来回把玩,也不管身下的人目光越来越冷,脸色越来越红。若非念及那点“情分”,这番无赖已足够让史艳文咬牙切齿了,说不定会像那次与他险些大打出手也未可知。
  可他脸上还有泪痕呢,这人却一点没察觉异常,只是皱着眉头,看起来清清淡淡的,眸子里的怒火怎样看都是半真半假的。
  素还真不想看他的眼睛,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就像个置身事外的人,无辜的让他想发怒都不知道用什么理由,然而心口翻涌的怒气却实在压不下去,却又只能隐而不发。
  所以他越发用力,得寸进尺的一再于底线徘徊,只想他看是不是真的会动手。或者干脆彼此打上一架,那点距离还能拉近些?
  素还真眸色又深了几许,按在草面上的那只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草根叶片被瞬间拔断,和泥土不分彼此搅合成了一团。可他看起来是那么平静,平静的危险,史艳文也察觉了危险,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便是被他看出了自己诱他入梦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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