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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阳花]天子脚下 完结+番外 (般若兰宁)



他话音未落,乱葬岗中已传出一片仓皇惊叫声音。乱声中,陡一道白光如闪,横贯半座乱葬岗,冲入了那片鬼气。

十一 前缘误



看到那片冲天鬼气与紧随其后的白光,谢碧潭恍惚中甚至记不得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再回过神,已是策着青驴翻身冲回了乱葬岗。

这一遭进入也顾不得是否践踏他人遗骨,拎了缰绳连声叱喝催促,往乱声起处赶去。青驴似懂他心意,虽说一边仍是不大情愿的打着哼哼,一边也没耽误了脚下。四蹄蹬开,在一片荒坟乱土间轻敏小跑疾行。

得了脚力,去速自与先前不同,一人一驴狠跑了一气,前方已能看到数点灯光晃动不休。只是青黑鬼气早已归敛不见,连着那道半途插入的白光俱踪迹杳杳,不知去向。

谢碧潭晃晃悠悠骑着驴跑到了事发近前,不想局面已散去大半。他一个犹疑间,那边灯光晃动处已先有人瞧见了他,立刻大声呼喝起来:“那边是什么人?”随即便见有两个人高擎了灯笼,迎面过来。

谢碧潭这一下大窘,一时间忙不迭在脑中想着些支吾开解的说词。只不过还没等他想好了开口,过来那两个人里头,忽的有一个惊讶道:“这不是谢郎君么,你竟然真的在这儿!”

谢碧潭这下更是发懵,眼看着那两人提着灯过来,都是仆役装束。其中开口说话那个隐约似是瞧着有些眼熟,但夜黑风大,又看不真切,难以辨认。

倒是那人上前作了个揖:“谢郎君,您且不认得奴了?奴是黄家小仆黄念儿,咱们往常多有见过的。”

谢碧潭这时凑得近了,恍然记起:“黄念儿?你怎会在此?这……刚刚这里一片嘈杂,是发生何事?”

他这一问,黄念儿顿时摔手跌足,哀声不已,连连道:“谢郎君,哎呦,您可真是活祖宗……罢了,也不说了,您快过来瞧瞧我家郎君吧!”

听闻黄金履竟也在当场,黄念儿字里行间还透着格外一股不大妙的意思,谢碧潭悚然一惊,忙舍了青驴,跟着人深一脚浅一脚过去。



那一边灯火亮堂处,还有两个从仆守着,便见他们身后一块平地上铺开了雪缎嵌毛披风,上头脸色青白、牙关紧咬昏迷着的,不是黄金履又是哪个。谢碧潭惊骇万分,急忙蹲下身去抚脉,边道:“这到底是怎生一回事?黄兄何以深夜来此,又成了这般模样?适才……适才可是有什么异象?”

黄念儿帮着他扶着黄金履,唉声叹气道:“不是小的多嘴,瞧瞧我家郎君如今这个模样……哎呦谢郎君啊,这话当真是不中听也需说了。我家郎君本来今夜在三雪园与两位远客宴饮,三更尽了散了席,不便回城,就要在园子里歇息一晚。结果临要睡了,忽的又起来,唤奴等打灯备马,说是谢郎君你今夜被人约了出去,恐有麻烦,趁着人马便利,赶去探一探才安心,因此就带了奴等出来。不想深更半夜,竟是往这乱葬岗子来了,好在我们一行人多,当真吓人!”

谢碧潭没成想早时那一回打探,竟叫黄金履挂念自己安危至如斯,一时心中又是感念又是羞愧,口中只能连连道:“这……这……”

黄念儿继续道:“先前一路走过来倒也没什么,只是到了这一带,还不见谢郎君您的人影,奴等便都劝说郎君回去罢了。郎君便道,前面瞧着隐约似有间亭子模样,只再过去望上一眼,若还不见人,就回三雪园。郎君又嫌奴等步子拖沓杂乱,独个提了灯笼就过去。不想就这一转眼功夫,忽然听到郎君惊叫一声,没命般又从那亭子里跑出来。跑没几步,一片的鬼哭狼嚎,一大股黑烟跟在后面冒出了亭子,就把郎君裹在里头了。奴几个当时都吓得傻了,手也不会动,脚也不会动,真真是没了魂!结果忽然天边‘嗖’的那么一声,又飞过来道白晃晃的光,就那么绕着黑烟一转悠,一眨眼什么都没了,只剩了我家郎君昏在当地,不省人事。”

黄念儿比比划划讲得怪异吓人,谢碧潭听出了一身冷汗,却不是为他话中鬼怪出没,而是那字里行间草亭黑烟种种,摆明了与鞠慈相干。再细想黄金履寻来的这个方向,可不就是自己方才离开处。这样一考量,虽说不知为何鞠慈要对黄金履动手,但显然眼下这昏厥之症,非在自己可解的范围。更有白光带走鞠慈一说,就算要在这乱葬岗中再找到人也是不能。想了一回,他也不继续诊脉瞧病,直接冲着黄念儿道:“快扶了你家郎君上马离开,回……回三雪园去,某与你们同往。再分个机灵些的人手,就守在安化门,候着城门一开,见了李云茅……李云茅你们认得吧?”

黄念儿忙点头道:“认得认得,李道长嘛!”

“便是他了,等到见了他,就说某在三雪园,叫他快来救人。”

黄念儿也明白黄金履多半是撞了邪祟,再听谢碧潭这样说,立刻信了,急忙道:“奴这就安排,谢郎君这边来。”便招呼另几人搭把手,将昏迷的黄金履搀上了马背,叫一名健仆陪同着骑上去,从后面架稳了。谢碧潭自去上了青驴,一行人战战兢兢,高挑灯笼呼喝着退出了乱葬岗,直往西南方向去。



这一夜只余残更,却煎熬得格外漫长,不知几时可明。



李云茅到了三雪园的时候,天色刚刚亮透。这园子本是欢饮达旦之地,黎明白昼,反倒寂静清冷,除了日常必要的洒扫仆役,极少有人走动。

不过才一进大门,就见一位妙龄女子迎上来,素色衣衫,浅淡妆容,仪态面貌却都极美,袅袅婷婷拜了一拜,口称:“李道长,黄郎和谢先生等您良久了,请这边来。”就当前引路,穿廊过院直到三雪园深处,一座十分雅致清净的小轩中。

才一挑开丝绵绣花门帘,扑面暖气馨香,更有谢碧潭熟悉的声音跟着人一同到了面前,李云茅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就往内室拖去:“快来瞧瞧黄兄的情况,这可怎生是好!”

“莫急莫急,某这不是已经来了……”李云茅紧着安抚他两句,人已到了卧席之旁。此时天光已然大亮,四面帐帘高悬,房内光线十分通透。就见黄金履闭目咬牙,神色惨淡,倒在枕上鼻息轻弱,不省人事。那面上只需一望,就见黑气缭绕百会中堂,其色甚厉,颇是难缠。

李云茅见此也不由叹了口气,摇着头问谢碧潭:“到底是怎生弄成这样,昨夜不是你自个出的城么,如何黄公子又卷了进来?”

“这……”谢碧潭犹豫了下,一旁那素衣女子立刻屈身福了一福,笑晏晏道:“谢先生熬了半夜,李道长又是一大早就赶过来,想来腹中都空荡荡了。儿去厨下关照关照,张罗些粥菜点心来用,二位且在此稍等。”说罢轻声缓步退出房去,将门也带好,显见十分知趣。

只是谢碧潭这时也没心思在她身上,一待到房中再无旁人,立刻坐近了李云茅些,将昨夜经历原原本本讲了出来。他与李云茅面前,全无半点遮掩的心思,甚至与鞠慈作别后,险些迷在乱雪荒坟中的丢人之事也不隐瞒。事无巨细说尽了,才咬了咬牙,试探道:“你看黄兄的情况,莫非当真是……是鞠师兄……”

李云茅更是干脆,直接掐了几道诀,在黄金履天庭紫府、胸下丹田各试了一回,再取了张符箓验过,苦笑一声:“如此厚重的邪气,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精纯异常。若不是你那位鞠师兄,长安城中再出了第二个有这般能耐的,怕是连钦天监都要惊动了。”

“可鞠师兄怎会无端对黄兄出手,他二人既不相识,又无新怨可结,怎……”

李云茅丢下指间黄符,转而抓住谢碧潭一只手拍了拍,将他慌乱的不择言止住了。他如今是个格外冷静的,按定了谢碧潭的肩,才道:“鞠先生的情况……某不好说,但你言昨夜见到将他带离的那道白光,显然是杜师兄无误。杜师兄虽不干涉你二人见面,却也不曾远离,守在近处,说不定……便是鞠先生并非如眼前所见那般平和无害。毕竟鬼针之邪,气焰冲天,以人身命盘压制,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从无人尝试,亦无人知晓。”

谢碧潭的脸上血色褪得淡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你是说,鞠师兄他……他或许也要与那些害人的妖鬼同路……”

“罢了,都是猜测而已。”李云茅仍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肩头,安抚意味浓厚,“现在杜师兄与鞠先生已离开,再揣摩那些也无用处,还是先看看黄公子的情况,寻个妥善法子才是。”

“……嗯。”谢碧潭呆坐半晌才应了一声,用手搓了搓额头脸颊收敛心思,转身去探看黄金履情况。只是他左看右看,也没甚结论,少不得还要等李云茅开口。

李云茅这回又换了一路手法,眼花缭乱的在黄金履身上与周遭摆弄了一气。谢碧潭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听他道:“取个水盂过来。”一边扶起了黄金履。

谢碧潭忙去墙角寻了个铜盂,刚按着示意捧到黄金履面前,就见李云茅一手拈诀,向他背心处一拍,喝了声:“祛!”

黄金履全身一颤,猛的前倾,正对准了铜盂开口,“哇”的一声,呕出一大滩黑浓之物。那气味恶臭冲鼻,难闻至极,谢碧潭慌的也向旁一侧身,还是干哕了两口,才勉强压住了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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