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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藏明]天意如刀 (浅池王八)


  雨声越来越大了,叶锦城弓着腰跪坐在那里,他把脸埋在被褥中间,手里却紧紧握着陆明烛的那件衣服,那布料其实颇有些挺括,上面还有金线纹饰,并不柔软细腻,磨蹭着硬起来的阳物,几乎热得发痛,可是这些他统统感受不到了,难以抑制的呻吟渐渐响起来,借着窗外肆无忌惮的雨声,他显然也不想再将它们压抑下去。陆明烛倚在窗棂上的腰吃不住劲地哆嗦起来,连着他在叶锦城耳边说话的声音也直打颤。别出去,就在里面,他贴着叶锦城的耳廓低声重复,就在里面。他一偏头咬住那颤抖着挽留他的嘴唇,两人贴在一起,恨不得把对方吃下去。雨声嘈杂成一片,分不清是陆明烛说话的声音更大还是缠绵不绝的雨声更响。
  陆明烛转过屏风,被锦屏阻挡而显得黯淡的油灯,此时终于明亮了一些,也不偏不倚地将床榻上的情景照得朦朦胧胧,却又恰到好处地一清二楚。尽管有一半锦帐垂落在那里,他却还是一眼就看清了,那床榻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女人或者什么别人。那床帐旁边的灯光不够明亮,却足以照得清楚叶锦城弓起的肩背和半边白花花的腰臀,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他却还是觉得脸颊火灼似的一烫,随即一股尴尬而且羞耻的热意直冲头顶,连带着端着油灯的手也一并哆嗦起来,陆明烛慌不择路地想要后退,却在屏风的支架上磕了一下脚,这一声响动不大不小,他眼睁睁地看着叶锦城那白皙的后腰鲤鱼打挺似的弹动了一下,随即一阵慌乱到极点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转过来的是晃动的烛火下叶锦城惊惶尴尬的一张脸。
  “谁——”
  这声哆嗦着的怒骂在看到陆明烛的那一刻断在那里,叶锦城活像是被掐住脖子提起来的一只鸡,陆明烛只见他脸上的神色由红到白,由白到青,又渐渐火烧似的红了起来,自己也像是被带着似的,后颈看不见的地方,冷汗热汗流了一脖子,可双腿偏偏被钉在那里似的动不了。半晌之后叶锦城梗着脖子,用一种旁人听起来随时就要晕倒似的声音开口道:“……你……你……先出去……”
  “……你……”陆明烛分不出心神来深恨自己的不镇定,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叶锦城好不到哪里去,“你……先把衣服穿上……”
  “……我叫你先出去啊!”
  场面尴尬得过了头,两人谁也没想起来转身出门,或者是伸手拉上裤子。半晌之后叶锦城大梦初醒一般地丢开手,慌不择路地拽过旁边的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一面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出去——我一会儿就——”他话音未落,就不由自主地停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陆明烛的眼神突然转动了一下,那先前似乎也有点泛红的脸,此时突然渐而转成一种森冷的白晃晃的颜色,在灯火的照映下,看着格外吓人。叶锦城愣了,不由自主地顺着陆明烛的目光往旁边一看,心里突然崩天裂地般地响了一声,他丢开被子,手忙脚乱去收方才被自己丢在旁侧的那团衣物,陆明烛却三步并作两步抢过来,叶锦城手里一空,他腰还软着,动作难免迟缓,那衣物已经给陆明烛一把抢过去了。他知道自己这回死了个彻底,还没来得及开口挣扎,那团衣物已经劈头盖脸地被丢回他脸上。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陆明烛这种难以置信的阴森森的语气弄得他一下子哆嗦起来,连话也说不出了,只是立时不假思索地抬手挡住脸——这件事他的确是做对了,随即一个巴掌直落到他头上来,只因为他有先见之明地挡着脸,才没有被扇得晕头转向,陆明烛气得浑身乱颤,抬手还要再打,却突然觉出手中一股湿滑而且凉沁沁的意味,他心里一动,立时明白是从方才自己那件衣服上沾过来的,当下气得发疯,反手想去拔刀,却突然发现并未带兵器,便索性劈头盖脸地对着叶锦城一顿拳头。
  “……别!别打脸!明烛,我错了……我错了……别打脸!”叶锦城想躲,可双腿被还没提起来的裤子锁着,一时逃不掉,只能一手拽着裤子,一手挡着脸大喊。陆明烛气得要命,下手十成十地重,叶锦城挣扎着躲了好久,狼狈不堪,连滚带爬地远离了床榻,见陆明烛还要再打,只好连声求饶:“别打!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你要我怎样都行——再这样惊动了人可就不好了!”
  他这话一下子点醒了陆明烛,万一再将那边的陆嘉言吵了起来,更是要命,只能立时住了手。可是事与愿违,已经来不及了,外面突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随即陆嘉言睡意惺忪又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外面道:“师父……叶师叔?你们怎么了?”
  叶锦城一愣,他还不知道陆嘉言来了,可是很快反应过来,连忙道:“……没事,没事,我和你师父说话呢。”陆明烛一时也尴尬万分,脸上青红交错,只能也咬牙道:“没事。回去睡吧。”
  外面陆嘉言似乎应了一声,接着脚步声一路远去了。叶锦城手忙脚乱地提上裤子,一手捂着差点要烧起来的脸,眼睛小心翼翼地睨着陆明烛,一面蹭到榻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捞去了那件衣服,一面慌不迭道:“我错了,我这就走……你……现在外面宵禁了吧?再回去太冒险,你今晚去跟你徒弟睡,我走,我走。”他话说了一半,见陆明烛只是气得脸颊通红,死死地盯着他手上的衣服,吓得连忙又道:“我……我去洗干净!”
  他说完这话只觉得心跳如雷,慌不择路地转身出去。刚下楼梯,却见那跟了他几十年的侍女,大约是听到了动静,正在一面走一面往上看。叶锦城顾不上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在楼梯上站住了,恨声无比地问她:“……有人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公子,”她镇定地抬起头来向上看他,“是你自己以前告诉我们,他来了不用传话,随便他到处去的。”
  叶锦城哑口无言地瞪了她好一会儿,半晌才一屁股瘫坐到楼梯上,泄气道:“……好,好。去吧。”
  (一四三)
  就着黯淡的灯火陆明烛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他还气得要命,只觉得一颗心在腔子里砰砰地上下乱跳,连带着额角都在抽搐。鼓胀的情绪把整个胸口都顶起来,这种感觉十分复杂,三言两语无法说得清楚。说是纯然的气愤其实并不恰当,他未曾意识到自己此时更多出于一种恼羞成怒后的尴尬才表现得如此不平静,并且在这种不平静中,多少还掺杂一点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欣慰——这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第三个人在场。两颊还是滚烫的,烫得他满心愤懑,可很快就有比这种愤懑更加让他恼羞成怒的事情——他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硬了起来。
  陆明烛一屁股坐到床榻上,颇有点垂头丧气地看着那凌乱成一团的被褥。直到这会儿他才觉出疲倦,连生气的力气好像也消褪下去,没有先前那样激烈了。腿间那东西蠢蠢欲动,又被裤子束缚着,难受得要命,他到底还在气头上,狠心不去碰它。原也是这样的,这些年来,只因为不能原谅当年与叶锦城贪欢而变得愚蠢的自己,多年来在这样的时候,他要么草草自己了事,要么索性自我惩戒似的硬生生等着它平静下去。除了这些,还更有种难以启齿的理由在里面——身体对当年无数次缱绻欢好的印象太过深刻,即使多年来从未再有这种事情,每每情动,后面也依旧敏感空虚得难以忍受,寻常的抚慰,从来都没能让他觉得满足。可是他一点都不愿意把自己的手指或者什么东西弄到后面那处,这让他羞耻到无地自容,更会连带出一大堆此生再也不想回顾的记忆,因此索性多数时候就这样强忍着。
  只是今天不行。心一直跳着停不下来,像是被这里的什么东西鼓动着似的。陆明烛在那低垂的锦帐里坐了好久,才突然明白过来,只因为这房间里,这床榻附近,到处都是叶锦城身上的气息。
  回忆是一件十分奇妙的东西。它平日里从不显山露水,只在最不经意的时候突然浮起来,这些无形的东西可以是似曾相识的场景,或者一句从前听过的话,一件老旧的东西,甚至是一种曾经再熟悉也没有的气味。陆明烛手里攥着一截被角,愣愣地坐在那里。他突然想起来,在无明地狱里,只是那种藏书室年久堆积的味道——混合着霉味、纸张的干燥气息和墨水似甜似苦的味道,都能让他想起叶锦城。从前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太多,好听难听的话也贴在一起说过无数,一起尝过的味道更是数不胜数,这些都成为流水一样贯通滔滔岁月的记忆,刀斩不断,火炙不干。他当初对叶锦城一见钟情,后来爱叶锦城爱得太深,后来也就被这精心策划的骗局伤得太深。他曾经无数次地以为自己已经被当初那太过炽烈的感情烧透了,现在不过剩下一堆冷的灰烬,可现在才懂得藕断丝连的道理,曾经爱得太深,牵绊也太深,纵使他毫不留情地手起刀落,也仍然有千丝万缕看不见的线连着他们。这些线隐藏得太巧妙,他无法寻到它们然后一一解开。就好像眼下,他还记得叶锦城当年身上的香料气息,是那种青木香和没药的味道,而现在这间房间里没有香料的味道,可当年那些香料后面,叶锦城本人的气息就更加清晰地显现出来,逼得他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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