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常宁是康熙的弟弟,与性子敦厚老实的福全不同,常宁性子倔强又霸道,年轻时也是惹惯了事的主,只是近年来确实收敛了不少,康熙也对他容忍有加。不过这样的容忍在去年乌兰布通之战时,就已经截止了。
因了没有完成预定的计划,福全常宁连带着胤褆等不少随军的宗室都受到了惩罚。乍一看似乎大家都差不多,只是日子久了却渐渐地显出来,康熙对常宁的反应已是大大不如从前。
这自然不会是因为战争的失利,毕竟当初身为主帅的福全也并未因此受到什么多余的惩罚,可是自那以后,康熙对常宁的反应却是明明白白的显示出了三个字——不待见。
差事自然是不会再交给他办,还时不时的寻了些微末的错处,敲打上几分。这样的情况惹起了胤礽的注意,派人仔细查看,竟是将之前的零碎线索统统都串了起来。现下唯独一件事,胤礽实在不明白,那就是常宁到底为何要这么针对他?
听到胤礽提起恭亲王,齐宁的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淡淡地摇了摇头,“启禀太子殿下,奴才实在是什么也不知道。”
眼见着这奴才对他是瞒得滴水不漏,胤礽冷哼了一声,也知道是没什么好问的了,便叫他退了下去,继续盘算着自己的心事去了。
过了一会儿,李德全过来宣旨,赏了瓜尔佳氏些布匹缎子,如意玛瑙之类的小玩意儿,都是按着例份来的,没什么多余的东西。胤礽带着瓜尔佳氏领了旨,心下倒是滋味有些复杂。
宣完了旨,李德全笑嘻嘻地凑到胤礽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太子爷,皇上有令,叫您马上去南书房见驾。”
胤礽见他话中有话,便将身边的人都打发了过去,才淡淡道,“他还说了什么没?”
李德全确定左右无人,才压低了声音道,“其余的倒没说什么,只是皇上听说了这事,气得当时就把茶碗给捏碎了,水啊瓷片啊的撒了一手,瞧给烫的呦~”毕竟是那么多年了,李德全多少还是心疼主子的,免不得想和胤礽提前通个气儿,暗示胤礽一会儿到了乾清宫好好哄哄康熙。
胤礽看了李德全一眼,只“嗯”了一声,便往乾清宫去了。
一路到了乾清宫,康熙正在南书房与诸位大臣商量多伦会盟的事,胤礽便在外面的一间偏殿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见里面的人出来了,胤礽才走过去,和诸位大臣王公们打了招呼。因为是牵扯到蒙古诸旗的事,此次会议倒是来了不少宗室里的人,福全和常宁都在此列。胤礽含笑和两个人打了招呼,并未放过常宁眼里一闪而逝的凶狠。
还真是怪哉怪哉了。
胤礽在心里泛着嘀咕,随李德全入了南书房。
一进门,屋里的人已经被清空了,康熙挥了挥手,李德全利索的关上了大门,下一刻康熙便不耐的抱住胤礽,蹂躏起他的嘴唇来。
胤礽被吻得几乎难以呼吸,双手痉挛地攥住了康熙的衣服,涨红了一张脸,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只觉得刹那间天旋地转,贴在那人的胸口上,心跳的如擂鼓。
也不知过了多久,康熙才勉强放过胤礽,在他的脖颈和唇上细细的吻着。
“皇阿玛……”胤礽如同叹息般的唤了一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许久才缓过神来。抬起头来,他撞上康熙深邃的目光,竟莫名有些心虚起来。
“朕的保成长大了,眼看着也要做父亲了。”康熙终于彻底放过了他,低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胤礽,眼里略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是啊,这可是嫡长孙啊……”胤礽见此,也笑了起来,将那个“嫡”字咬得极重,随后才说道,“皇阿玛,您该高兴才是。”
“谁说朕不高兴了?朕高兴的很呐。如今就要看朕的那位好儿媳的肚子够不够争气了,若不然还说不得要生几回了呢。”男人前面还一副赌气的样子,后面却是漫不经心地说着,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他掩饰似的转了个身,绕回到桌案前坐好,似乎方才刹那间爆发出的怒去都已经随风而去了似的,没留下一丝痕迹。
“皇阿玛说的是。”胤礽见此,深吸了口气,也将方才外溢的些微怒气收敛,低垂着眼睑,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后又继续保持着那平静无波的模样。
这倒真是父子俩,闹起别扭来,也是一副模样,就这样僵着,彼此不肯先一个低头。到头来,还是康熙率先开了口,他心里多少有些恼,自己近来是越发沉不住气了,竟还比不过胤礽这个半大的小子。
“朕今日不是来与你算账的,只是想好好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医给塔娜看了诊,估摸着今年五月便要临盆了,儿臣想既然头一个已经是这样了,倒不如赶紧先有个嫡子出来,也防着日后有变。”
这话说罢,康熙脸色一僵,他自然知道,胤礽这里堪堪映射了他自己的处境。胤褆长子非嫡,与胤礽年纪又相近,近些年来,被朝中那些大臣们撺掇着,和胤礽的关系势同水火。
这些事他怎会不知,只不过是皇子身后联合着不同的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处理不好,便要出大乱子。他是存了自己先铺好路,撑到胤礽继位再去的心思,是以这朝中的势力他也不过是敲打敲打,少有几次伤筋动骨的时候。
胤礽如此说,正是因了现下的形势。塔娜虽说蒙古格格出身,但卓索图意图联合噶尔丹谋害康熙,这笔账早晚要算,而塔娜即使生下长子,却因为没有母家势力的支持,绝不会起什么大的风浪。可是若是胤礽的其他侧福晋再诞下儿子,那么日后这局面,可就不好说了。
是以,胤礽便正是想趁着这个时机,将嫡子先行确定下来,免了日后再如他一般,兄弟们之间相处也尴尬。
康熙难得露出一丝怜悯和愧意,“罢了,你既然想了如此深远,便照着你的意思去办吧。”
胤礽点头应下,满意的看到康熙的火气彻底消了下去。
谈过了正事,两个人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康熙也不愿再触胤礽的霉头,干脆不再提。只站起来,将胤礽拐到榻上,温存起来。
近来为了多伦会盟的事,他已很久没和胤礽亲近过了,此刻,他将胤礽半压在榻上,轻轻亲吻他的下巴,热烈的呼吸喷在胤礽的皮肤上,有些微的痒。
“今晚留下来,怎样?”康熙低笑着吻了吻胤礽的鼻尖,伸手探到胤礽的衣服里。
胤礽闷哼出声,见这事就这么轻易打发了过去,嘴角却扬起一个狡黠的笑容,小狐狸似的眯着眼睛,难得心情大好的看了康熙一眼,“这倒也不是不行。”
听胤礽这般说,康熙自然知道,这孩子定然又是要和自己谈条件了,这样的事之前也有过两三回,胤礽总是趁着这样的时机和自己说些琐碎的小事,大多无足轻重,康熙也都随口允了。他们确立关系尚不过两个多月,床弟之事却是极少。一来是宫中毕竟不便,二来也是胤礽对于身处下位仍是不太适应,虽然嘴上不说,康熙却是知道的。
是以没回胤礽提些旁的要求,康熙也是尽量满足。
“说吧,朕要看看,这买卖合不合算再下决定。”虽然已经浑身发热,不过康熙并不焦急,只淡笑着一边说着,一边在胤礽身上卡着油,他倒想知道这一回他这个宝贝儿子又有什么想要的了。
“那不如,皇阿玛便跟儿臣讲讲皇叔们的事吧,特别是……恭亲王……”
此话一出,康熙立时僵了表情,略微诧异地看了胤礽一眼,却见他眼神犀利,显然已是知道什么了。
“好小子,你都已经这般神通广大了,竟还用得着朕告诉你吗?”略带着些许危险的低沉声音,胤礽感到康熙慢慢俯身,咬了咬自己的耳垂,轻轻笑起来,“这可是桩大买卖啊,朕要先收点订金才行。”
说着,胤礽便感到那人的手探入自己的身下,终于忍不住轻哼出声,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真是个老狐狸……
第56章 述往昔陈年旧事
“唔……”胤礽喷射出来,窝在康熙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此时,他们已经身在龙床上,衣裳散落了一地,寝宫里烛火尽熄,已然是深夜。仍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夜里天凉,胤礽扯过被子,一把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翻了个身,不再理会康熙。
由着康熙在南书房里拿了“订金”,他已经有些腿软,后来又进了寝宫,更是头脑发晕,哪还记得问康熙怎么回事,只迷迷糊糊的便被那人吃干抹净,来来回回折腾了数遍,此时更是浑身酸痛的厉害,想这人素来奸诈,今晚是明摆着把自己往死里操弄,来避开质问。
“怎地?这就恼了?”见胤礽气鼓鼓的把自己缩成蚕蛹,康熙淡淡笑了起来,俯身将胤礽从被窝里扒出来,强硬的揽进怀里。
“皇阿玛若是不想说,何必这般搪塞,儿臣自去查便是。”胤礽窝在康熙怀里,抬眼看了康熙一眼,不满的搂过康熙的肩,心里当真是有些恼了。
虽说常宁也是康熙的兄弟,但上回在漠北,常宁差点害得康熙丧命,这人竟也没认真计较,如今自己找上门来询问,他也一副要息事宁人的模样,胤礽怎地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