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苍丐]风雪人不归 (nuomiyanuomi)
- 类型:BL同人
- 作者:nuomiyanuomi
- 入库:04.09
这人从树上跳将下来,把酒往丐帮面前一捧,笑道:
“这回我可比燕拘先找到你,怎么样,算我赢了吧。”
寻筝接过了酒,点头道:
“你赢。”
那小巧的酒罐在丐帮的手中灵活地打着转,天策欣赏了一会儿,忽而问道:
“这酒已经给你带来了,你怎么不喝?”
“等他来。”
寻筝往垂柳尽头望了眼,少见地补了一句,“他还没到。”
“诶诶诶,寻筝,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谁先到谁先喝,你第一个,我第二个,干嘛等那小子。”李行季又嚷嚷开了,头顶两条红须甩得活蹦乱跳的。
“谁说不等我的,这酒拿去,先罚三杯!”
忽从柳絮之中飞来一罐酒,李行季眼明手快地接稳了,拔开塞子就嗅到股清冽的酒香气,哟呵道:
“不错啊燕拘,你哪儿弄来的?”
“兄长给带的。”
玄甲少年拨开垂枝如幕的柳条,踏在小道上往这边走过来,除却方才那罐酒之外,怀里似乎还捧着什么东西。
“哎哎哎,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李行季喝了口酒,几步过去就要扒拉燕拘怀里的东西,“让我瞧瞧是什么好东西。”
“闪开,又不是给你的。”燕拘好笑避过,把人踹开,“寻筝等着呢。”
“哼,我就知道。”
天策朝两人做了个鬼脸,几步蹬上树喝酒去了。
此间阳光晴朗,碎碎柳絮被光照出白日飞雪的质感,有些亮,有些软。
少年靠在柳树底下朝他一望,被光照透的深蓝水底泛起粼粼波光,那汪海蓝就这么扫过来,教人连防备都来不及。
燕拘坐在他对面,将怀中布包的东西放在地上,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里的汗,随即道:
“寻筝…我,我给你带了双木屐。”
丐帮有些惊诧地张了张眼,呆呆地看着他。
“要不你先喝酒,我给你穿上吧。”
几下拆开布包,燕拘低着头不敢看寻筝的脸,伸手将丐帮那只沾着些尘土的脚踝握住了,隔着手甲感觉到对方瑟缩了一下,他连忙握紧,又怕太唐突让人觉出些什么来,于是稍稍松了点手劲,把木屐套了上去。
有些紧张地把丐帮的脚放下,燕拘低声问道:
“你试试看,穿着舒服吗?”
奈何寻筝那张生得可入景画的脸上向来很难看出喜怒,他动了动脚趾,似乎在感受什么,抿着唇看了会儿才道:
“这鞋……”
“那个,我也是第一次做木屐。”生怕寻筝不满意的燕拘硬着头皮道,“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你告诉我,我回头帮你改…你别,不要它。”
少年瞧着苍云微微泛红的耳根,薄唇边亮出个柔和的笑影。
“没有,很舒服。”
湖面上飞来的风卷着散发出淡光萤火的柳絮,拂动少年灰蓝色的衣袍,拂动少年雪白柔软的发冠后尾。
燕拘垂了垂眼眸,忽然伸手按住丐帮踏着木屐的脚,俯身过去,毫不犹豫且快速地在那人的薄唇上点了一个吻。
寻筝并未拒绝。
在和煦的阳光之中,丐帮伸出两指端住了苍云被光晕涂抹出美好阴影的脸,海蓝色的眼不动声色地瞥了瞥坐在树上大口喝酒没空理他们的银甲天策,随即朝面前的人露出个极为真实明确的笑。
面对面,手对手,呼吸与呼吸交融。
燕拘听到少年带笑的沙哑声调。
“坏孩子。”
风起。
于漫天柳絮纷飞间,索个缠绵甜蜜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天知道这文我有多想站苍策丐啊,青梅竹马组的杀伤力太大了
丐哥唱词出自《九歌、湘君》里的前半段,幽怨里带着缠绵,真的很适合被骗之后的恼怒状态了
春梦肉有删减
☆、青灯照扇
【食用说明】
【无逻辑剧情向,苍爹丐哥】
【结局HE,持续发糖,时间轴叙事(按照年龄)】
【哭包炸毛爹X哭包炸毛丐】
【大概是短篇】
苍:燕执灯(字萧然)
丐:秦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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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照扇》
文/Nuomiyanuomi(糯米丫糯米)
冬至长安,八抬大轿把远从君山而来的新妇迎进了将军府,将那冰冷的青檐黑瓦扫出喜气洋洋的暖意,都道燕将军娶了个与这京城贵媛们不同的女子,听说刚进门便掀了盖头,跟前来偷盗的贼人打了个天翻地覆,披着青衣把贼扭送进了牢里才回去拜堂,可把府上的老郡君气得不行。
这君山来的新妇尹氏似乎就是打定了主意似的要搅得燕府不得安宁,她穿露臂的宫装,那半身张扬红艳的芙蓉花绣引得众人竞相打量,她绑了发踢蹴鞠,带的队便从来没输过,饶是跟男子打也丝毫不肯落下风,别的贵媛弹琴奏乐,她捡着叶子吹两下便能逗乐一群人,老郡君教她学的礼仪虽然记住了,可在府内仍旧是没个正形。可偏将军喜爱得厉害,他将这女人视为自己此生挚爱,老郡君却视她如洪水猛兽——待到成婚三年,终于受不了整日缩在一方小天地里跟老女人勾心斗角的尹氏生下儿子燕执灯之后,便分毫不带地离府出逃,闻讯而来的燕大将军燕无疆与母亲大吵一架,最终甩袖离去,回了他的雁门关。
燕执灯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长到十一岁,老郡君生怕他长成尹氏那个无法无天的样子,自小便对他管教甚严,家中诸多规矩,都要这孩子一一记在心间。于是外边人只道燕府出了个不爱笑的小将军,做事有条有理,沉稳不似寻常孩童,却不知这孩子为了长成现在这样,跪过多少次祠堂,挨过多少次板子。
落在纸面上的笔力迥劲,抄的正是仁孝字句。
燕执灯是不喜欢自己素少谋面的爹娘的,这活在老郡君和下人口中的一对夫妻,根本就是世间难寻的奇葩,极不负责任,自私,张扬,且只顾自己。而至于这府里的老郡君,那就更说不上喜欢了,老郡君逼走了他娘连带他父亲,虽说这并未多大影响到他的生活,可那到底也是他曾期待过的,别人有而他没能尝过的亲情。
旁人都说老郡君看重他,待他好——这词用得也真真是妙,竟然是看重,不是喜爱,也不是疼宠,不过这也确是现实罢,他与老郡君的关系,本就利益又冰冷得很。
他与燕府里这些人的关系,都没法用亲近去形容,这地方像个把他养大的居留所,狭窄,灰暗,刻板,毫无温情可言。
轻轻的敲桌声并未扰到少年收笔的力度,燕执灯不紧不慢地从跪坐的蒲团上起身,顺着先生手中书卷的指向往外看,少年瞳孔骤然一缩,意外见自己的亲侍正撑着伞满脸着急地在廊下打转,连忙弃笔告罪,疾步而出,先前的从容尽数消失不见,劈头便道:
“你怎么在这里,阿扇呢?我不是让你看着他吗?”
“秦,秦少爷他午时让小的出去买糖葫芦,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回来便不见人影了。”那亲侍怕得面色发白,话也说不太利索,“有人说秦少爷是往后山去了,小的想上去,可郡君不让找,小的实在是没办法了,眼看这雨就要大了,后山那泥可是……”
“伞给我。”
亲侍还未说完便觉手中一空,少年夺过伞夹在腋下便疯了似的往太学外跑去,竟是已经完全不顾那繁杂的宫规礼节,任由密集的雨点砸在自己身上,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秦扇是三岁时被自己的姨姨尹玉露带到燕府的。
他父母死于江湖仇杀,把他藏在酒坛子寄给尹玉露,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印象不深,隐约记得姨姨带他走了很多地方,最后便到了长安。
听说尹玉露原本没想把他留在燕府当中,只是要把他带走的那日下午出了点意外,他扒着来瞧他的表哥胳膊死不放手,而老郡君坚决不肯这对浪荡夫妻带走她花心思培养出来的完美孙儿,于是秦扇就这么被留下,以“外客”的身份住在了府中,成了既不是主子又不是下人的尴尬存在。
小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老郡君不喜欢他,下人们爱在他面前议论姨姨的事,后来表哥教他识文断字,他晓得了什么叫礼义廉耻,再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就越发难受,尤其是老郡君时常在教训表哥的时候连带着拿话刺他,教他不愿与府内的人说话,性子逐渐变得孤僻起来。
他这些年是忍习惯了的,可今日却又不同。
等葫芦串的时候,他坐在桂花树下把玩着表哥送他的玉饰,常在老郡君跟前侍奉的婢子领着重礼与其它下女路过,因见着他在玩玉饰,便出言激他,无非是生到七岁还要人喂饭穿衣,莫不是残废如何如何,秦扇在这点上无可辩驳,索性充耳不闻,只静静地摸那玉饰的流苏。
却不料那婢子忽然走过来伸腿踹掉了他手里的玉饰,只听一声脆响,那玉饰便在青砖上磕出几声脆响,折成两半。
秦扇立时呆在那里。
这么多年来,这些人虽然对他动辄言语羞辱,却从未动过手,更别说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损坏表哥送他的东西,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讥笑声便灌了满耳,说什么的都有,直到那领头的婢子忽然提到了他娘,这人明明连他娘的面都未见过,却笑他娘是个跟尹玉露一样不识大体的乡野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