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的中长发微微飘动,他的心,却不再一片蔚蓝。
终于,他的心情似乎有了一些动摇,但是终究,他还是没有踏出那几乎快要行去的脚步,他在心中可是说是幽幽地叹息:
小景,如今的我,似乎并没有什么理由向你解释,那段心结,他也从未解开,我更是没有理由要求你的原谅,自然,也没有资格……
☆、忆尽你的温柔
金秋十月,阳光和煦恬静,微风拂过,白云飘逸,在这渐浓的秋意渲染下,略带寒冷的空气似乎也染上了几分喜悦。偌大的冰帝校园中,却有一道孤寂的身影稍显格格不入。
定睛一看,赫然便是我们的迹部大爷,只是……
现在,他的神情完全可以称为失魂落魄,刚才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朝天台走去,没有想到,却看到了让他的心凉了半截的一幕。
少年与少女深情拥吻,少年怜惜的目光,少女绯红的脸颊,二人状似非常开心的交谈,如此美好而又让人顿感温馨静谧的一幕,却让当时的迹部感到了无限的讽刺与哀伤,不知道为什么,脑袋变的昏昏沉沉。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迹部勾起凄美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很愚蠢,非常愚蠢,幸福近在咫尺的时候,他从不懂得珍惜,而等到真正失去,并且绝对无法挽回时,他却天真的想要救赎。终于,真相摆在眼前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学着去接受,心中那一种深刻的痛感,如今清晰地展现。
不同于之前那一种模模糊糊的预感,它是那样真切,一阵又一阵的绞痛,一点一点交织的情感,在这一刻,开始出现裂痕,难以弥补的裂痕。
高傲如他,也下意识的远离了那一个事发地,最初,或许有着不甘,但紧接着,便是更加浓重的落寞。
不甘,他为什么要不甘?他究竟有什么资格去不甘呢?
现在的他,除了这一层暂时无法改变的同学关系,和忍足侑士这一个人基本上没有任何联系,他不能要求他的关心,但是相同的,他不需要为了忍足的事情而黯然神伤,也不需要为了他的冷漠而痛苦异常,或许,是这样吧??
不行,还是不能够释怀。
迹部双目无神,紧咬着的嘴唇几乎要泛出血迹,痛不欲生过后,便是无尽的麻木。
“抨,抨”
不时传来或是清脆或是沉闷的击球声,击过来,再打回去,与以前有目的性的练习不同,重复了几十次,几百次,几千次的动作,心中却依旧空虚而寂寞。
迹部的大脑放空,灰暗的眼眸中饱含着无限忧愁与凄哀……
忽然,天空下起了淋淋漓漓的小雨,飞溅起一层层白蒙蒙的水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
但是雨,却绝不像外表那般随着微风袅袅飘来,冰冷的触感难受至极,迹部却似乎完全不想要理会,执意不断击打着墙壁,任由飘渺的白纱覆盖全身,细雨漾漾,使其原本就极为单薄的身影更加孱弱与孤独。
雨点溅开,凉丝丝。
站在教学楼台阶上躲雨的宍户有一些懊恼,今天的天气原本还是好好的,可是为什么突然就变的细雨绵绵了呢?
突然,他敏锐地发现球场上那一道寂寞的身影,定睛一看,那可不就是他们的网球部长,迹部景吾大爷吗!?
心中顿感大惊,宍户想也不想就穿过雨帘,看到迹部就是一拽:“真是逊毙了!迹部景吾,你发什么疯啊?下雨天跑来球场练球,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神啊?”
出于对好友的关心,宍户可谓是怒火中烧,他根本不明白迹部到底在想一些什么,他平常不会那么无聊,那么奇怪呀!他又不是韩剧中的那一种无脑主角,不可能为了什么罗曼蒂克去犯傻淋雨呀!
这厢他无法理解,那厢迹部却似乎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紧握着的球拍,良久,才似乎反应了过来,用淡淡的目光看着宍户,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他的关心,然后神情漠然地走向教室,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再没有人看到的地方,迹部虽然匆匆地离去,精致的面孔上却再一次闪过了令人痛心的神情,那样哀然,那样沉寂。
宍户看着迹部离去的方向,心中那一种诡异的感觉更加奇怪,忽然想起迹部今天早上看向忍足的那一种目光,总觉得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思量片刻,毅然起身。
他在校园中的各处奔波游走,当看到一个心不在焉,似乎已经神游九天的少年时,立即奔向前去,面色焦急地说道:
“忍足,你现在最好去看一下迹部,他的样子看上去非常奇怪,所以你去劝一下他吧,虽然你们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但是你说的话他应该还是听得进去吧。”
察觉到宍户的话语,忍足唤回自己的灵魂,笑容看似悠悠,却隐含了一丝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急切:“那,宍户君你说迹部君怎么样了个不对劲呢?另外,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一切,都只是水到渠成罢了。”
“不管怎么样,总而言之,他的模样像是吃错药了一样,好端端的一个人,莫名其妙到球场上去淋雨练球,现在都不知道感冒了没有。”宍户的神色凝重,不像是在开玩笑。
忍足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心理不知道为什么,抽痛了起来,喉咙有一些火辣与干涩,淡然的表情也有一些维持不住了。
宍户见他看起来似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告诉他迹部离去的方向,目送他神情不自觉焦急地同样匆匆离去。
忍足在校园中四处找寻与询问,网球场,天台,食堂,他都找过了,有人说他来到过教室,不过又很快走了,正当他心中有一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忽然在樱园中发现了他的身影。
正欲朝前走去,却有一种情绪生生地阻止了他的脚步,倏地停了下来。
迹部的心情有一些空落落的,漫无目的地在园内行走,他在思考,会不会,会不会之前只是一个误会,会不会那只是视觉由各种因素造成的错位?(作:女王,您真相了……)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要跟忍足真正谈一谈,暗暗提醒自己出口要把握好分寸。
可是当迹部发现不远处若隐若现的修长身影时,他却是不由自主地勾起了有着浓浓嘲讽意味的笑容: “呵,这不是忍足吗?你怎么也来这里了?这些天不是跟母猫玩的很开心吗?怎么又忆起伤花悲月了,你就这么无聊吗?”
“那也比您迹部大少爷要多姿多彩多了呀,我是知道大少爷您不稀罕伤花悲月,可是听说迹部君刚才冒雨还去练球,真是风—雅—呀。”
忍足故意咬了重音,还特意加长,语气虽像是揶揄,却更像是对他的冷嘲热讽,令迹部心中又是一阵无名火生起,语气不由得更加恶劣:
“是呀,比不上你那些花枝乱颤的风骚女人,本大爷真是好奇你们在一起会干一些什么,说一些什么,但就凭你那一副贱样,想必都是一些'哔—'的话题吧。”
“迹部景吾,你说我贱没有关系,但是我不能容忍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去胡乱骂无辜的人。”
忍足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如果说刚才还有一些客套的笑容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完全生气了,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怒意。
“这种时候你还维护那个女人呀,景吾真是小瞧了你忍足侑士了,无辜,呵,在你这位怜、香、惜、玉、的绅士眼里,只要是母的,恐怕都是无辜的小绵羊吧,那么本大爷,情愿当你口中那一种残忍的恶人。”
迹部怒极反笑,用轻蔑的眼神打量着他,口中的语气自然也是毫不客气。
“好,好。我从来没有想到,我在你的眼里是这样的人啊,那么请问迹部景吾先生,眼高于顶,骄傲自大,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我是否可以理解成这就是您惯有的态度。请问您从本质上是不是我所理解的这样呢?”
忍足声音微带颤然。
之后,言语攻击更加强烈,两个人似乎都要癫狂了,一句句违心的话语轻而易举的脱口而出,一句比一句狠。他们心里都明明知道自己不是那样想的,却依旧是冷锐相对,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都拥有那样相似的骄傲,都不容得别人辩驳,反对。看起来是一个张扬一个内敛,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但是从本质上而言,他们却是一模一样的。
“本大爷觉得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好说的了。”迹部目光冷然,紧咬的嘴唇却有一些颤抖。
“可能吧。”
忍足的神情也有一些疲惫了,但是他的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寒,都要令迹部感到陌生,仿佛迹部在他面前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旅途中随处可见的风景。
他是孤狼,所以,他不可以眷恋,因为不可能会有结果。
迹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说出那么多口不对心的话语,明明心里是想要与他好好交谈,可是一旦开口,一些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有着伤害,讥讽性质的言语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涌出,一气呵成,不留下哪怕一丝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