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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楼小冲传奇 完结+番外 (喵了个吱)



一刹那,展昭只觉得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但也只是那么电光火石的一霎。白老鼠并没真用力靠上来,只是那么虚搭了一下;也没盯着他瞧,丢了个眼神之后就转向八王爷去了:“对了,王爷,上回我在你家喝的那个酒很不错,下一坛子什么时候挖出来可不许藏私!”说着他指指自己,“草民我这鼻子最灵不过,隔着三道街也能闻着有没有猫儿打架,您老人家骗不了我的!”


“你这孩子,本王骗你做什么。”八王爷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只是那么笑呵呵的,点头,喝酒,致意他皇兄。


直到灯火阑珊酒意也三分,两王各自散了,展昭拉住白玉堂。


在这个背街巷子里,行人不多,唯有附近住家的顽童偶尔拎着灯笼追打跑过。展昭把白玉堂拦下来,却发现不知要说什么好了——原打算问他究竟是否与八王府失窃一案有关的,可是刚才那场面,这位白老鼠不知怎地竟然和八王爷相熟?


然而不说些什么的话,他又已经把人拦住了,还是在这样昏暗的巷子里。


展昭不说话,白玉堂也不说话,只是抱着手靠在墙上,对着他似笑非笑。


相了半天的面,两人忽然齐齐对叹一口气。


展昭尴尬地偏开头去研究墙上的砖缝,白玉堂直接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顺手就去拍了拍展昭肩膀。


“咳。”终于白玉堂敛起九分笑,稍稍正色道歉,“不逗你了,跟你说说怎么回事吧——”


原来正月初五那天,白玉堂确实摸去了八王府上没错。


“然后呢?”展昭微微皱眉。


“然后我发现有个小子比五爷到得早啊,嘿,真有他的!这小子论身手也马马虎虎可以算一流了,就是胆子小了点,还特地换一套黑衣短打,一路溜着墙根屋檐角,那叫一个小心,啧啧。”


夜探的换黑衣才是常态吧,展昭轻轻翻个白眼,听他继续说。


“他就翻箱倒柜呀,专拣那不值钱的书信瞧。五爷这么聪明哪能不明白呢,这和五爷是同道的来着。”白玉堂活动活动手脚,“真冷啊,不然咱们找个店面坐坐?或者还去开封府你那里也……”


“白五爷功力深厚,当不畏严寒方是。”展昭截断他的话头,追问,“然后呢,你和那个夜探的联手了?”


好吧,白玉堂摊手:“不去就不去嘛,放松一点——五爷哪能跟他联手呢?论起夜探五爷做得他祖宗了。哎呀,个中曲折说来就啰嗦了,总之五爷看着他笨手笨脚又贼眉……那什么眼的不像个有出息的,就帮了他一点小忙。”


帮忙?展昭眉头皱得更紧了。


“嘛,就是看他哪里该翻没翻的,五爷悄悄替他翻了;看他哪里翻过又拾掇好的,五爷悄悄替他再弄凌乱了,就这样。”


“……如此说来,白五爷你那晚到底是去做什么的?”展昭决定直白一点。


“很简单啊,去和八王爷喝酒。”白玉堂盯着展昭的脸,看他剑眉又要竖起,赶紧补充道:“我跟那混蛋小子捣完乱,想着既然查得八王爷没毛病,咱是堂堂大侠白五爷啊,怎么能不留个名姓呢,就去找了你们爱戴的八王爷,和他道了不是,他就邀我一同喝酒了——对了,他家的酒其实软绵绵温吞吞的,一点劲道都没有。”


八王府的酒如何,展昭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白玉堂,你就没觉着,这一番动作太过莽撞了么?”


原以为白玉堂一定又是大大咧咧一挥手表示这在江湖人眼里都是小事情的,谁知,白玉堂竟然点点头:“确实莽撞了。后来我也想,我就那么打窗子里跳进去,万一八王爷正和哪个姬妾……喂喂展昭你别走啊!我哪知道他一个王爷也跟你们开封府的人一样、不近女色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白老鼠有我这个亲妈在,才不可能被扔进大牢什么的呢!
至不济,我还有【专注神展开三十年】这个技能可以发动!






第42章 包策宴



热闹一场过后,总好似烟花腾空,绚烂归绚烂,可是刚刚闪花了人眼,它自己就无影无踪了。


展昭迈着步子走在回衙门的路上,听着后头白玉堂故意吵吵嚷嚷地作势追他。


还差两道街就能看着开封府衙门的石狮子了,后面忽然安静下来。他停脚步转头去看。原来是白玉堂被个行脚打扮的给叫住了,正在那里拆一个信封。


“……展昭,我三嫂临盆在即,这恐怕我得赶回陷空岛一趟去。”白玉堂匆匆扫完了一页纸,满面歉意地望着展昭。


“甚好。”展昭点点头,抱拳,一副“就此别过”的架势。


白玉堂盯着他半晌,叹口气:“本来还想着,若是我能死乞白赖地留下来,鞍前马后给你帮点忙,也许你就能慢慢消了气呢。”其实他本来是想要说“大年那晚上我也醉得差不多了,少说有九分不是故意的”,可是说那话,就好似明明有错还要辩解一般,自己觉着丢人,也怕是更要让展昭瞧他不起。


展昭最终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是应景地随口嘱咐他两句路上小心之类,就转身回衙了。留下白玉堂自己,在那街角抱着手仰头看了一阵子烟花,待到烟花放得差不多了,就自己回去客栈里安歇下,准备天亮好赶路不提。


且说展昭回来衙门里,去找包大人把这一晚上所见所闻细细禀报了,他说得郑重其事,上首的包大人和一边的公孙先生却捋着胡须对笑不已。


笑够了,还是公孙先生起身来倒水,顺手也塞给展昭一碗:“刚烧的滚开,慢些喝——展护卫终究年轻了,这王公贵人相处起来,可不就是这般么,管他满腹里怎样牢骚,落到嘴巴上都是甜如蜜;只没想到那一位白少侠,学起这一套居然也是有模有样,可爱得紧了。”


“陷空岛的白玉堂,与展护卫交好的那个?”包大人谢了公孙先生的茶,想了一回道,“该是和八王爷商议好了要如何套那一位的话头吧。依本府看来,他倒不似这个脾气。”


“差了,差了。”轻轻摆手,公孙先生笑得有三分深意,“不外乎四个字,人、说、鬼、话。真要是有心,入门起来快得很。学生我这半生识人虽不敢言多,千八百总是有的;可是真个只会一心诚实、讲不得慌话儿的,算来也惟有一老——”这指的是包拯,“一小——”这下他又指展昭,“你们二位而已!”


被公孙先生调侃了一番,包大人笑呵呵的好似乐在其中,展护卫也只好笑着点点头认下了。


正月十五的晚上月亮跑得快。宽衣解带歇下没一会,年就过完了。


年过完了,诸王也各自回城。虽说趁着人多手杂,坑蒙拐骗偷砸抢的案件一大把,可这些到了包大人的高悬明镜之下都不算事,喝着汤扒着饭也能判得清清楚楚。当然,话是那么说,可是包大人每日都为了升堂断案耽搁用饭,惹得厨房张大妈一日三回地跑去公孙先生那里告他的状。不过这些统统都是小事了。


总之,过年到开春这段日子,开封府里无大案。


展昭有些急,开封无事,天下有事啊。直到公孙先生一边给他的文竹洒水,一边状似无意地给他讲了些年代久远、不辨年月的陈旧故事,他才恍然。原来天子无为,灵台自清。这大宋建国,本就没给外封诸王留下多少弄事的余地;再者说,没用开封府、没用他展昭去查案,未必就是忘怀了这一茬——御座之下除了养猫,也还蓄得一群恶犬良驹。


这头事略略宽了些心,看看就到了二月二。也许府里难得炖上一回猪头肉,吃多了几口肉皮克化不尽,害得展昭这一晚没睡踏实。


再下来几日,展昭都在做噩梦。一忽梦见说西北边关告急,万里驰援;一忽梦见说襄州事发,义士血洒。总是惊得他半夜里坐起,一脊背的都是冷汗,几日下来,竟然着凉喷嚏起来。


南侠展昭是什么人?习武之人中顶尖出色的,从来只有受伤、没有生病这一说。他忽然这么一受凉,合府里上下都受了惊。为此公孙先生特地给他把脉,把了一回又一回,才终于蹙着眉头道:“展护卫近来思虑过重了,依学生的意思,倒还是安神调补最为紧要。”


说起安神,不管什么远志、合欢、五味子,其实最好的还是教那人散散心。


这下巧了,刚好包大人趁着这天案子不多,早早断干净了,掏一块碎银子叫厨房弄上一桌好酒好菜,喊了展昭,也叫了四大校尉,开封七子团团大桌子边上围着坐了,举杯庆贺一番。


受贺的是这府里两位最有份量的两个人——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他二位相识二十载,共事十五年,一直这么人前客气,人后和睦,可算百万分难得,所以才特地摆了这么一席酒。


这一桌人,先开口的当然是包大人,致辞也好,喝酒吃菜也好,都是自他老人家始;公孙先生笑得最长久,从一开席就挂着温温吞吞的笑,谁敬酒都接着,就是看在酒量不好的份上大伙也不敢叫他干杯。五个来作陪的年轻人,起始都拘谨着,顾着礼节齿序,你推我让;酒过三巡也就放得开了,尤其张龙赵虎两个,几乎要站到凳子上去拼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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